给自由一点时间——《闲思录》的编辑随想
2014/9/6   热度:216
从初次阅读《闲思录》里面的文字,到拿到真正的书,已经隔了将近两年了。这是一本编辑得如此缓慢的书。如今阅读我与萧瀚的往来信件,无非是些关于题目、篇章结构、插图等琐碎小事,不过正是这些小事,让一零散的、甚至不知如何可能成为一本书的文字,成了现在的模样。 素绿色的封面底色,古典的书写体书名“闲思录”,萧瀚著。还有一个肉粉色的腰封,写着 : “只要我还能坐在长椅上,遥望夕阳落山的景象,哪怕残躯断臂,我也会感到无比幸福。”——伊凡·蒲宁 这是一个极简设计的封面,但是就是书写体的字,就找了几乎一个月。如今看来,功夫没有白费,整个书的气质确如同萧瀚本人,简洁、冷净、有理想、有深度,书生气质非常浓厚。 编辑这本书的过程中以及此后,我一直思考一个问题,作为编辑,我编的书是要满足读者什么需要呢?作为编辑我要传播的是何种文化观念、知识呢? 要是编辑一本法律读本,编辑一本饮食指南、一本官场小说,一本心理励志,也许我都能说,我知道要要满足哪些读者的需要。可是编辑一本如同闲思录这样的一本书,编辑一本并非杨绛、也非王元化、何兆武这样的年长者所写的随感集,我要满足哪些读者的需要呢?或者说我的读者在哪里呢? 回到萧瀚的这本书吧,书中没有如同萧瀚以前在网络或者杂志上那样对某一公共事件发表针砭时弊的评论,也没有萧瀚在法槌十七声中,对历史上那些经典案例的来龙去脉以及背后所揭示的关于正义、公理、信仰的思考,有的只是一些关于生活与人生境遇碎片式的闲言碎语,比如等车、大人和小孩、穿衣、男人和女人、读书、城市、大学、知识人等等。 摘录一则 我们失去了黑夜 城市里生活,连个像样的黑夜都不容易有。没有电灯的时代,人们恐惧黑暗,现在有了电灯,人们讨厌无所不在的人造光明。于是,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大学校园里停电的时候,人们那么欣喜若狂,因为只有在这片刻的黑暗之中,人才能真正找到宁静的自己。 再录一则 月经关怀制度 专门针对女性的月经关怀制度,不知道西方发达国家有没有制定实施过。我相信这一制度将来会成为一项普遍的基本人权制度。它应当让女性在月经期间带薪休假,以及例假期间女性需要的其他关怀。 这些文字,随心而作,没有前言后语,读者也许觉得有些刺耳,也许觉得这人一看就是个爱瞎琢磨的人,琢磨的事还都没什么实际意义。识得萧瀚刀光般刺目的时评的人来说,这些文字也许太温和,甚至说的好像我们都知道的事情,实在失望。 这些话题,这样的写作方式此书中随处可见,格言体、观点多于事实铺陈,也许很多你也未必赞同。 比如关于知识人的一篇:土鸡蛋在养鸡场之外 现代大学都是养鸡场,所以那里只有用饲料催出来的鸡蛋,暂名饲鸡蛋。不过有时候,有些特立独行的鸡,不愿吃那些饲料,不愿意一天下一个蛋,他们躲到一边找食,隔三岔五下个把蛋,那些蛋往往味道鲜美。真正的土鸡蛋只能在养鸡场之外诞生,土鸡是放养的,他们有的是自由,但没饲料吃,很瘦,他们自己觅食,日积月累的结果就是生出土鸡蛋,异于养鸡场里的饲鸡蛋。所有快的东西都是不好的!那么难吃的饲料鸡肉、鸡蛋,完全可以不吃,找其他替代品可也。 如此判断,估计很多在校的教授们对这样的话回以一面之词而不予理睬,依然按其学术规律办事。萧瀚就是不愿成为养鸡场里下饲鸡蛋的鸡,不愿为所谓的学术成果而写作,不愿意为所谓的课堂规定而教学,而今在家闲着无课上。 不论怎样,细心的人读完萧瀚的这本薄薄的小书,看着萧瀚亲自挑选的俄罗斯画家列维坦的插画,你的眼前可能会浮现出一个瘦瘦的文人形象,他一袭蓝衫、带着眼镜、手里拿着书在阁楼里阅读、或者站在高高的楼房阳台望着灯火通明的北京陷入了对那些被迫失散的朋友的思念,或者在万圣书园走来走去,静静的挑选喜爱的书籍,有时遇见苏里老板也会聊几句。 说到,我也许可以回答自己为何做这本书了,因为他是萧瀚。萧瀚的时评和这些短小的断章是一体的,这里有萧瀚对生活最直率、坦诚、甚至最隐秘的想法。这里有萧瀚作为一个已经被公众所习惯的公共知识分子之形象的身后的那座冰山。 “只要我还能坐在长椅上,遥望夕阳落山的景象,哪怕残躯断臂,我也会感到无比幸福”这是何等的自由精神啊,这又是何等的理想情景啊。 不知购买了这本小书的读者可否有如此的感受,也许因为是编辑的缘故,我的感受超过了其他的人,但是谁能说,出版不是追求自由精神的一种志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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