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慈悲利他思想对当代文学发展的启示
2014/9/7   热度:358
一
当代文学深藏于骨子里的东西,是作者过于执著和注重自我个人感受的倾诉,并且不管这种感受是否无聊和有害,都要企图强加于读者和公众。文学成了作家个人感觉的玩偶,社会人生乃至人类的崇高使命感已经荡然无存。如法国的米盖尔·杜尔海所云:“对人的环境与自然环境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生活在他周围的人们不过是勿勿来去的过客。如果不是偶尔还有一种权威性的声音使他麻木或令他感奋的话,可以说,已经没有一种使命感是他欣然承担的了。”当代文坛流行的“新写实主义”,“新现实主义冲击波”等,特别强调所谓的生活的“原生态”,“整个存在都被还原成作品……作品似乎被还原成无意义,没有连续的时间,没有固定的距离,没有确定的对象,也没有确定的故事情节。”先锋文学常常用荒诞的生存景观,充满背谬状态的时空场景,异常怪诞的文本形式,晦涩难懂的语言,虚假苍白的人物形象,来表现人自身与社会现实之间的对峙状态,现实社会对真实人性的压制、盘剥和扭曲,人类的生存尴尬,精神困境和灵魂挣扎。“我们的世界,在他们的作品中被遮蔽了。他们的作品,只对我们打开了一个不能被看做与我们的世界相同的世界。”因为固守在自我的那个小圈子中,心胸眼界的狭隘导致其作品也显得日益狭窄、贫乏、单调,没有光彩和生命力。在许多作家的笔下,由人性与性格的局限,人人都很俗,社会中的人总是摆脱不了社会环境的制约,在无奈的认同和迷茫的期待中,左右不过一个“活”字。芸芸众生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时光流逝中,在日渐苍老却又无可奈何的感慨中,庸常麻木、卑微艰辛地生存着。小说文本常常出现的都是鸡毛蒜皮,百无聊赖,似乎越干枯无味越是贴近生活的“零度写作”。许多作品流露出来的,往往都是在“寒夜”和“苦雨”的人生“长途”中深重而无奈的伤感和叹息,主人公抑郁、荒芜、沧桑和厌倦的心境,生命莫可名状的孤寂和疲惫,一种无所傍依、茫然若失、找不到人生意义与目标、找不到生活出路的精神苦闷。许多的当代文学作品,在彰显人性恶的方面,有着“出色”的表现。文章常常以极度夸张的手段,让叙事话语不断地在暴力、血腥、杀戮、死亡、贪婪、自私、冷漠、自渎、畸恋、自然欲望的放纵等非理性的状态中反复盘旋和细细临摹,将这些残忍而酷烈的恶的人性潜质叙写得入木三分而且怵目惊心。许多的“新写实”作品,充满了种种欲望的喧嚣和腐朽颓废的气息,对人类理性和善良、真诚等美好品质的质疑,使作品沿着堕落这个危险的词语慢慢滑行。文章不断地发现人性中丑恶的一面,而往往作品中最不择手段的丑恶角色反而容易取得成功,这无形中让读者学会设置圈套、欺骗别人,甚至摹仿作品中的反面人物而走向堕落。这无疑是当代文学最可悲的地方。诸如“位我上者灿烂星空,道德律令在我心中”(康德《实践理性批判》)的正气与胸怀,在当代文学中,已是十分少见。
前几年,中国大陆当代文坛十几个属重量级的作家在香港中文大学举办了一个交流会,结果到场者寥寥无几。以文化见长的《明报》在它的文学版上发表了一篇小文章,说以前的作家多以关心社会人生为己任,这样的消息在《明报》肯定会大做文章,甚至头条;但现在的作家们注重的仅仅是自我,缺乏对社会、对他人的责任感,那么社会和别人又有什么理由必须去关心他们呢?从现今的图书市场也可以见到,一方面那些“新生代”作家以“著作等身”而自居,而另一方面,这些著作乏人问津,眼下的文学正陷入日甚一日的失落与尴尬。这些作家处心积虑地构建这些文学作品背后的真正目的,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名利,然而他们中绝大数人的努力,似乎并未达到自己的目的。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并未考虑到,他们的这些作品,是否对社会人心有利益和好处。
在纷繁复杂,竞争日益激烈的现代社会,不少人都感到自己的命运就象风中的一片落叶,被社会这股飓风吹得无所适从。尘世的喧嚣与浮躁,浸染着一颗颗迷茫而脆弱的心灵。我们的人民在向贫困开战,却面临着新的贫困:“穷得只剩下钱了。”人们翘首以待那些精神的战士们,渴望着从他们那里能吹来清新的风。然而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在那些先锋派充满苍凉、落寞与无奈的世纪末黄昏情调的文本游戏里,在那些冷漠、调侃、玩世不恭的叙述中,从那些被撕碎的苍白空洞的生活中,读者最终能够得到什么呢?应该承认其艺术探索的努力,但是作为目的与结果,“后现代”的微光,却难以照耀漫漫的人生之路。当代文学作品对现代人身心世界的孤独与迷惘、矛盾与痛苦、失落与压抑、焦虑与恐惧之类的人性疮疤的揭示,可谓形象、贴切,但它们的最大问题,便是仅仅停留在痛苦烦乱的人生表象的展示上,而现代人最需要的,恰恰是超越这些表述之外,通达真正幸福快乐的人生境遇的途径提供。
二
诺贝尔在其遗嘱中特别申明,诺贝尔文学奖一定要授予那些具有理想气质的作品。福克纳在其诺贝尔文学奖谢辞中强调了理想对文学的重要意义,他写道,诗人和作家的“特殊光荣,就是振奋人心,提醒人们记住勇气、荣誉、希望、自豪、同情、怜悯之心和牺牲精神。”而似乎什么写作技巧都不缺少的当代文学的一个致命缺陷,就是缺乏真正的理想气质,一种造福利益社会人心、真诚关怀人类的生存处境和精神处境,给人类的心灵以慰藉和照耀,拔苦与乐的慈悲精神。
在佛教中,大慈的意思是把欢喜快乐的因缘给予众生,让一切众生得到真正的幸福安乐;大悲的意思是把离开痛苦烦恼的因缘给予众生,拔除一切众生的痛苦。慈悲是觉悟的来源和要素,也是觉悟行为的中心。如《大方广佛华严经·普贤菩萨行愿品》云:“诸佛如来以大悲心而为体故,因于众生而起大悲,因于大悲生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觉。一切众生而为树根,诸佛菩萨而为华果,以大悲水饶益众生,则能成就诸佛菩萨智慧华果。”佛教认为,慈悲是真正对人对己都有利的,利益社会和众生就是在真正地利益自己,这在佛典中多有论述。如:“慈能除断忿恚根栽,慈能永灭一切过失……慈能超越热恼所侵,慈能生长身语心乐。”(《大宝积经》)世间一般人追求的都是自己的私利,但是即使他们的目的是想要广泛地利益自己,实际上还是要通过利益他人的方式才能顺利有效地实现。“若欲长久利己者,暂时利他乃窍诀。”(《胜利道歌——天鼓妙音》)从现实生活中也可见到,一个人平时若是与人为善,乐于助人,别人也就会愿意帮助他。如果一个人所从事的事业,对社会、他人都真正有利益,这个人会渐渐受到社会与他人的尊重与拥戴,这个人事业也比较容易成功发达。丝毫不想去利益社会和他人,却只期望能从社会和他人索取名利好处,这样的思路和逻辑,是不符合人生正道的,这样的人,也不容易取得成功。一个已经觉悟的人,应常行利他:“愿我于诸以嫉妒,非理诽谤本人者,亏损失败自取受,利益胜利奉献他。”(《修心八颂》)“菩萨所行,不求恩报;受恩之处,常思反报。善男子,一切众生,常求自利;菩萨所行,恒求利他。是名菩萨不可思议。”(《优婆塞戒经·义菩萨心坚固品》)等等。因为我们不能走出那个狭隘的自我,所以痛苦。慈悲利他教人学会的,是与他人、与社会、与宇宙和谐共处的本来智慧与方便,能极大地有利于将陷落和禁锢于私我的小圈子里的残缺的灵性解放出来。宇宙万物都是因缘相关的存在,我们要想收获幸福和安乐,首先必须要播种幸福和安乐的种子,对社会和他人的索取并非生命的本真意义,以慈悲柔和的心怀去利益社会和众生,无私地体谅、关爱和帮助他人,会使我们的生命焕发出更加恒久美丽的光彩。佛教的慈悲利他思想,对纠正当代文学发展的偏弊有着重要和有益的启示。
也是在同样的时代里,一些深受佛教慈悲利他思想浸润的文学作品,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如出生于越南,现定居于法国梅村的一行禅师,他是一位优秀的宗教实践家和活动家,在欧洲和北美组建了许多“正念静修中心”,为佛教界人士、艺术家、心理医生、环保主义者和孩子们提供了大量的帮助,取得了卓有成效的成绩,从而使佛教在西方世界产生了愈来愈大的影响,一行禅师因此也倍受人们的关注。1967年他被小马丁·路德·金提名为诺贝尔和平奖,路德金博士说:“我不知道还有谁比这位温良的越南僧人更堪当诺贝尔和平奖。”一行禅师同时也是一位成功的诗人和作家。到目前为止他已经用英语、法语和越南语写过八十多本书,其中的《与生命相约》、《活得安祥》、《故道白云》已译成中文。他的著作立足于大乘佛教积极入世的慈悲利他精神,始终以觉悟、慈悲、解脱、和平为核心,直面人生的苦难和人性的弱点,特别地关注人类的存在状况,关注人类心灵痛苦的疗救,为现代人解脱痛苦与烦恼,和睦家庭,祥和社会,建设美丽的人间净土提出了“行禅”、“生活在当下”等一系列极富建设性、切实可行的方法和原则。浓厚的生活气息、诗一般的语言表达,加上他对佛法的深刻体验,使他的书深受广大读者欢迎,已经被译成三十多个国家的文字,在欧美畅销书排行榜中曾两度进入前十名。
在一行禅师的书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佛教慈悲利他的思想赋予了他的作品以强大的生命力和巨大的感染力。他多次生动形象地例证,运用佛教《华严经》中法界无尽缘起的智慧,对宇宙万物互即互入的本性进行深入禅观和觉照,会很大地有助于培养慈悲利他的胸怀,有利于我们从漂泊无根、孤独、苍白、扭曲、暗昧的生命状态中走出来,回到安祥、自主、喜悦、美好的生命存在:“当觉照的太阳开始照耀时,生命将会展开它那美妙的真实,我们的心灵将充满着慈悲、清明、喜悦和宁静,我们生活中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可以过得象欣赏蓝天那样舒畅惬意,而每一天我们都在变得更美丽、更安祥、更健康。”(《与生命相约》)一行禅师本人经历了越、美战争,亲人与好友的不幸亡故,刻苦铭心却没有结局的爱情等等许多人生坎坷,但他却能始终以无比的勇气,正视人生的痛苦,积极地从事社会和平与慈善事业,播种慈悲、和谐与理解的种子:“我明白了慈悲的不朽,在这漫长崎岖的路上,将有日月闪耀,照亮我的征程。”(《为和平而工作》)在他的作品中,多次用颇具生活气息、诗意浓郁的例子说明,我们心中慈悲的力量将会改造生命,使它变得更美好;用慈悲、宽容、理解的心怀来看待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的存在,能帮助我们透过烦乱、迷茫和痛苦的生活表象,真正地生活在当下,从而更能欣赏生活中的美:“很多人就是这样活着的,他们被囚禁于愤怒、沮丧和相信幸福与安宁只存在于未来的观念中……我们要尽己所能帮助他们。他们需要被某种事物所触动,如蓝天、孩子的眼睛,一片秋天的落叶等等,这样他们就能苏醒过来了。”(《步入终极空间》》)“能生活在当下是一种奇迹。奇迹不是在水面上行走,而是此刻漫行于绿茵茵的原野上,欣赏眼前一切可见的宁静与美。宁静无处不在,它包围着我们,浸润着我们;它在外面的世界里,在大自然中,也在我们的肉体和灵魂里。一旦我们学会品味宁静,我们的生命就将得到疗救和改造。这不是一个信仰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我们只要能找到使我们的身心回归当下的方法,就能感受到一切清新和生机勃勃的美妙事物。(《生命是一种奇迹》)就连他讲述自己年轻时曾经历的纯真感人的初恋,也是为了触动、滋润和培养深藏在人们心中慈悲与理解的种子,和引导修行人如何理智地正确对待自己的爱情:“九岁时,我在一本杂志的封面上看到一张佛像,佛安详地盘坐在草上。我立时明白,我也希望能象他那样安详和喜悦。”(《初恋》)“她身上有一种巨大的安详,是其他人所没有的,那是由虔诚的修行而产生的。……她出现在这里,一如盘坐草上的佛陀一样安详。童年时代拜访隐修者、品尝泉水的感觉再现了,成为了我们初次相遇的一部分。在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向往和珍爱的一切。” “她看起来就象观音——宁静、慈悲、美丽。” [17]“我心中的某种强大的东西在保护着她,还有我自己。……她象征着我所热爱的一切——我的关于慈悲、关于将佛教融入社会、关于实现和平与和解的理想。我心中的这种愿望是如此地强烈和神圣,以致于任何诸如握她的手或吻她的前额的举动都将成为一种亵渎。”(《春之美》)这些作品,与那些浮泛着欲望和烦恼的当代文学作品相比,真是有着天渊之别。而它们在社会上的反响、受读者的评价与欢迎程度,也同样是有着巨大的不同。
又如在当今世界上享有盛誉,广受推崇的《西藏生死书》(由现定居于美国的索甲仁波切著),特别注重描叙如何生起、培养和发展慈悲利他的菩堤心,其行文非常真诚,恳切,优雅感人。书中多处阐述,慈悲的最深意义,是心性的自然光辉,也是从智慧心产生的善巧方便;慈悲是一颗如意宝珠,它具有疗效的光芒射向四面八方。面对人生的种种挫折和烦恼痛苦,我们不必悲观失望,怨天尤人。这些痛苦可以用来帮助自己发掘、加深和强化慈悲利他的胸怀。如本书中介绍的能最有效地帮助培养慈悲心的施受法的修习:我们可以通过观想和呼吸,透过慈悲来承担和解除一切众生的身心痛苦——他们的恐惧、挫折、伤害、愤怒、罪恶、失望、怀疑和怨气,同时透过爱心把我们的快乐、幸福、安祥、治疗和成就给予他们。这不仅可以治疗自己的冷漠、痛苦、瞋恨、嫉妒等负面情绪,以及过去所受到的伤害和折磨,而且可以透过自己的慈悲,体谅、理解和帮助一切众生。而面对死亡——这个每个人都必将面临的最悲伤和脆弱的人生终点时刻,索甲仁波切认为应给予更深切的慈悲关怀。正确地对待死亡,有利于我们更好地充满理智、热忱和勇气地去生活,去帮助人,鼓励人。此书中列举了一些作者认识的患癌症晚期和爱滋病末期的病人,面临着很快就要到来的生命的终点,通过修习施受法,以自己身心的痛苦来承受和帮助解除一切众生身心痛苦,从而发现了一种新的力量源泉,一种以前几乎想象不到的慈悲,使得他们确信并且深刻体悟到,原先认为使自己的生命灰暗无光、对自己和他人都毫无价值的巨大的可怕的痛苦,现在都充满着庄严、美好的目的与意义,并且这种意义在如何地转化他们的生命和死亡。在这些人的自述之中,充满了非常感人的对生命的庄严与感动的赞叹,面对死亡的从容自在和安祥,对众生、对世界、对上师佛法的感恩。是佛教的慈悲让他们找到了生命永不熄灭的支撑和力量。而把我们的心完全开放,感觉生命无常的威力,会让我们发起包容一切而无忧无惧的慈悲心。这个慈悲心能够让那些诚心帮助人者的生命充满力量:“在仇恨的地方播下爱;/在伤痛的地方播下宽恕;/在怀疑的地方播下信心;/在失望的地方播下希望;/在黑暗的地方播下光明;/在悲伤的地方播下喜悦;/……祈求您成全我的愿望,/让我安慰别人,而不求被安慰;/让我了解别人,而不求被了解;/让我爱别人,而不求被人爱;/我们因付出而领受,/我们因宽恕而获得宽恕,/我们因死亡而获得永生。”全书充盈着慈悲利他的圣洁的宗教情感,用触动现代人心灵、温暖而又有力的方式,提出了很多佛教传统中切实可行的关于如何正确面对“生与死”这样一个人类永恒主题的方法和途径,让读者学会更珍惜生命的意义。这也是本书能在当今世界上畅销并赢得广泛的尊敬和喝彩的重要原因。
三
当代文学的失落,关键在于人的失落。在经济浪潮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现代社会,对金钱和地位的追求成为越来越多人的奋斗目标。已经有太多的灵魂自愿或被动地放弃了崇高,放弃了真诚,放弃了智慧,放弃了信仰,在一片喧嚣不已的躁动中,很多人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静静品味生活之流的底蕴,去倾心聆听圣者的教言。我们祖先几千年来所推崇的“文以载道”的优秀文化传统,被当今一些自居于时代浪潮尖头的“先锋派”人士视若弊履而加以全盘否定,对中国有上千年悠久历史的儒释道传统文化的精华,更是谈不上有多少了解就不负责任地批判和丢弃。文学成了这些人拼凑文字游戏、纯粹只为了个人投机钻营、沽名钓誉的工具。时髦新潮的西方现代派概念,在他们的作品里被运用得很是娴熟,诸如“一次闪电的空间,/我们第一次看见一只狗,/一辆出租马车,/一幢房屋。”这样的“伟大的意象”在现代派作品中随处可见。然而,这些作品所凸现的,是没有文化根底的虚浮和没有生命力的苍白贫乏,很难让读者从中体会到一丝心灵的感动,更谈不上对社会人生有任何的好处。
相对于当代文学的浮躁和转瞬即逝的风光,佛经文学经历了二千五百多年的历史风浪淘洗,千百年间,曾有过无数的帝王将相、文人名士、善男信女为之反复吟咏歌叹不已,至今仍让全世界几亿佛教信众奉之为圭宝的重要原因之一,是佛经文学深刻体现着佛教“无缘大慈,同体大悲”,无私无我普济天下苍生的崇高精神。如“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妙法莲华经》)“于诸病苦,为作良医,于失道者,示其正路,于暗夜中,为作光明,于贫乏者,令得伏藏。菩萨如是平等饶益一切众生。何以故,菩萨若能随顺众生,则为随顺供养诸佛,若于众生尊重承事,则为尊重承事如来。若令众生生欢喜者,则令一切如来欢喜。”(《华严经》)如有人读了《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后感叹:“观音大士那无私利他的大悲情怀深深触动了我的心弦,原来在这冷漠、势利的社会人群中,还有观音菩萨那杨枝净水,把无尽的爱洒向人间,抚慰每一个伤痛的心灵。”现代人日渐干涸的心灵荒漠,需要的不是从当代文学中再一次复印和感受生活的迷失和无奈,而是需要一种能给心灵带来宁静与祥和、善良与美好、光明与希望的关怀和润泽。这也是那些深受佛教慈悲利他思想濡染的文学作品能广受读者欢迎的原因。
翻阅一部中国文学史,可以看到,对至真至纯至善至美理想的信仰和追求,一直作为一种文化背景滋养着代代才人。佛教博大精深的思想,对中国文学的创作曾产生过深远的影响。许多的文学大家,如谢灵运、王维、寒山、苏东坡、陆游、曹雪芹、丰子恺等人,都深受佛教思想观念的浸润。他们的作品,一直以一种高雅的姿态赢得世人的尊重和传诵。在中国的魏晋志怪、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变文、辞赋、俗讲、道情、宝卷、善书、禅诗等许多文学作品中,常可见到佛教慈悲利他思想的烙印。守望着飞动的红尘,我们的当代文学不能丢弃真诚,不能没有关怀利益社会人生的善良美好的热忱和理想,不能没有一种近乎神圣的精神。虽然神圣不应局限于宗教,它应该是人类所有一切蕴含真善美的东西。这是一种来自时代深处的呼唤。我们希望文学更光明一些,更上升一些,希望高尚美好的理想精神的光辉重新照耀我们。在这方面,佛教的慈悲利他思想有着重要的启示作用。
《禅》杂志 2004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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