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晦涩的佛学语言为浅显的哲学论述——《天台宗佛学导论》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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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博览群书，199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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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地研究天台宗佛学思想，这在国内学术界本是一块处女地。青年学者曾其海伏案耕耘十载，终于垦开了她，他的《天台宗佛学导论》一书，就是这块处女地上绽开的智慧之花。
　　天台宗历史悠久，文献浩如烟海，历代名僧辈出，佛学思想极其丰厚，且远播海外，《导论》做了很成功的“缩尺就寸”尝试，它缩典籍如烟的天台宗佛学于12万字一册，化晦涩难嚼的佛学语言为深入浅出的哲学论述。
　　《导论》的中心线索，根据历史与逻辑一致的原则，按照天台宗佛学思想的形成、发展、变化的历史进程，着重论述佛学思想，尤其是哲学思想。并选取了最有代表性的典型命题为书之纲目，加以论述、剖析，从而体现出天台宗佛学的精华。
　　《导论》的结构，由正文和附文两部分组成。正文七章，除第一章简略地点一下天台宗的产生外，其余六章都是论述天台宗佛学思想的，该论述分四个时期展开：
　　第一个时期，天台宗佛学思想体系的形成。即第二、第三两章，内容包括天台佛学思想的理论来源以及思想体系的形成过程。作者把天台宗佛学的理论来源归纳为三条：对印度龙树思想的继承，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吸收，天台学风的自由发挥；把天台宗佛学思想形成的过程概括为三个阶段：从般若、维摩到法华、涅槃，从五时、渐顿到五时、八教，从法华到性具说。
　　第二个时期，智凯为代表的天台宗佛学思想。即第四章。智凯是天台宗的实际创始人，独树一帜的天台宗佛学思想体系就是他创建的。嗣后的湛然、知礼、智圆等人对天台佛学思想的发展、变化，都是以智凯思想为经纬的。因此，本章作者特从“一念三千”、“一心三观”、“三谛圆融”、“止观并重”等七个方面对智凯的佛学思想加以阐述。
　　第三个时期，天台宗佛学思想的发展。这部分包括五、六两章。湛然思想是天台佛学思想的第一次展开，他不仅把《起信论》思想引入天台，而且提出了“无情有性”“法华超八”等富有特色的理论命题；知礼思想是天台佛学思想的第二次展开，他在与山外派的争论中提出了“妄心观”的观心论、“理毒性恶”的性恶论和“别理随缘”的判教思想。此二者在天台宗的历史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前者被佛教史称为天台思想的中兴，后者被誉为天台思想的重建。因此，作者对这两章也都铺以相当的篇幅。
　　第四个时期，天台佛学思想的变化。这种变化表现有三：一是天台宗佛学思想的儒学化；二是天台宗佛学思想与其他诸宗思想的融合；三是这一时期虽仍有人讲天台思想，但与天台思想的原意比较，已是两码事了。作者在第七章选取了富有代表性的山外派智圆的“儒佛合一”论、智旭的“融会诸宗”理论以及传灯的“性善恶”论，此“三论”分别代表了该时期天台宗佛学思想变化的三种倾向，从中可以看出天台宗佛学的历史发展趋势。
　　《导论》除七章正文外，作者还附上“天台宗传承及著述概况”和“天台宗在日本传略”两文，这是对正文逻辑体系以外的补充。比如在天台宗历史上小有名气的灌顶、遵式诸人的思想，宋代持续30年之久的天台宗山家、山外之争等，均在附文里加以叙述。日本天台宗与中国天台宗有着嗣脉关系，为了有助于了解天台宗在日本的传播、衍变、分派等情况，特附“传略”一文。
　　读完《导论》，不仅为作者的理论体系建构能力而慑服，也为他的细入肌理的哲学分析所折服，更为他的独到见解而赞叹不已。平心而论，《导论》是一本笔墨经济的、难得的哲学专著，它的出版，结束了国内无系统研究天台宗佛学的历史。
　　此外，值得大书一笔的是，德高望重的中国社科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名誉所长任(继愈)公的“古树护新苗”之精神，他不仅为《导论》审阅书稿，而且为其题签书名，真可谓是“龙眼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