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禅与袁宏道的文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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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禅与袁宏道的文学思想
周群
[济南]文史哲,2002年第1期
1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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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佛禅/袁宏道/文学思想
【作者简介】周群(1958-),男,江苏射阳人,南京大学中国思想家研究中心副教授。(南京大学 中国思想家研究中心,江苏 南京 210093)
【外字】字库未存字注释:
@①原字氵加(止下加威)
@②原字氵加岁
@③原字京加力
@④原字饣加丁
@⑤原字饣加豆
【摘要】袁宏道虽然前期习禅宗,后期入净土宗,且其禅宗思想不如净土宗思想具体赅备,但就二者对宏道文学思想的影响而言,却以禅宗为主。宏道无论前期还是后期,都一直推崇禅宗居士庞蕴;后期虽然贬斥“默照禅”,但仍推崇“看话禅”。宏道文学思想受禅宗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他反对拟古的文学思想受到“禅无定法”的影响。二是他崇尚“趣”、“理”的文学思想充满了佛理禅意。三是他后期主张学习古人“真法”的文学思想受到“看话禅”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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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袁宏道的佛学思想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期以习禅为主。他曾颇为自得地说:“仆自知诗文一字不通,唯禅宗一事不敢多让,当今@③敌,唯李宏甫先生一人。”[1](《袁宏道集笺校?张幼于》)但在万历二十七年前后,又对习禅无所获而感到苦恼,在高卧柳浪期间,读经阅藏,佛学思想经历了由禅入净的转变,表示要皈依净土。宏道的禅学思想虽然没有净土思想那样具体、赅备,但是就其对文学思想的影响而言,修净远不及禅悟。袁宏道于禅宗可堪注意的有以下两点。
(一)推崇庞蕴居士
庞蕴,字道玄,“世本儒业,少悟尘劳,志求真谛”,[2](《五灯会元?马祖一禅师法嗣?庞蕴居士》)贞元初与石头和尚、丹霞禅师为友。举家入道,信佛而不剃染。《五灯会元?庞蕴居士》曰“有诗偈三百余篇传于世”,但《全唐诗》中仅收其诗偈七首。
宏道对古代佛教中人称引最多的当数庞蕴,且无论前期的论禅还是后期的持净,对庞蕴都极为推崇,时间跨度达11年之久。
首先,庞蕴传世著作虽不多,但与希迁论对问答之后,写下了一首著名的禅偈:
日用事无别,唯吾自偶谐。头头非取舍,处处没张乖。朱紫谁为号,北山绝点埃。神通并妙用,运水及搬柴。[2](《五灯会元?马祖一禅师法嗣?庞蕴居士》)
最后两句几乎成了祖师禅随缘任运宗风的典型表述,这与马祖所谓“平常心是道”完全同一。庞蕴将人的自然、现实的生活要求与玄妙的佛理统一起来,使人的欲求被合理化,中国佛教被人化了。这对深受明代启蒙思潮沐染、习禅而又任运的袁宏道来说,不啻是隔世知音。
其次,庞蕴是一居士,不剃染、不出家,而袁宏道也“是释长鬓须”,[1](《袁宏道集笺校?人日自笑》)认为“佛不舍太子乎?达摩不舍太子乎?当时便在家何妨,何必掉头不顾,为此偏枯不可训之事。”[1](《袁宏道集 笺校?曹鲁川》)因此,对于袁宏道来说,“庞家别有一枝灯”,[1](《袁宏道集笺校?得罢官报》)对庞蕴推崇备至,以师尊之:“白首庞公是我师。”[1](《袁宏道集笺校?丁酉十二月初六初度》其三)
再次,庞蕴诗偈虽现存不多,从现存的七首来看,也不无枯燥之憾,但直白浅显的风格与袁宏道诗作的直露有相似之处,其中第七首写得还不无情趣:
焰水无鱼下底钩,觅鱼无处笑君愁。可怜谷隐老禅伯,被唾如何亦见羞。[3](《唐诗纪事?庞蕴》)
因此,袁宏道将庞蕴的偈颂与白居易的诗视为同类,曰:“销心白傅诗,遣老庞公偈。”[1](《袁宏道集笺校?赠王以明纳赀归小竹林》)袁宏道受白居易的影响很明显(且有模拟之作),对庞蕴的推崇之理自可推绎。
以上所述主要是庞蕴与袁宏道前期思想的契合点。而袁宏道后期的佛学思想以修净为主,但对看话禅还是推崇的,贬斥的仅是所谓“默照邪禅”。对庞蕴的态度一仍其旧,个中原因与看话禅有关。看话禅始于宗杲,一般认为溯其源可直至赵州从谂。其实从谂之前的庞蕴则首先揭橥了看话禅的端绪,《五灯会元?庞蕴居士》有这样一段记载:“(庞蕴)尝游讲肆,随喜《金刚经》,至‘无我无人’处致问曰:‘座主!既无我无人,是谁讲谁听?’主无对。”因此,推崇看话禅是袁宏道后期仍然推崇庞蕴的一个重要因素。
(二)斥默照禅而崇看话禅
万历二十七年以后,袁宏道对佛教以修净为主,而反对所谓“禅学之弊”。首先反对“狂禅之滥”,万历三十一年前后,又转向对“小根魔子”的否定,认为“小根之弊,有百倍于狂禅。”[1](《袁宏道集笺校?答陶周望》)所谓“小根”,在袁宏道看来原本于默照禅。默照禅的倡导者正觉强调寂然静坐,息虑静缘,处于无思虑的直觉状态之中。与此相对立的大慧宗杲则攻击其为“闭眉合眼,做死模样”,是“鬼家活计”。[4](《大慧普觉禅师语录?示真知道人》)宗杲倡导的看话禅则要求从古德话头中参悟,视古德话头为“工夫”,曰:“承日用不辍做工夫,工夫熟则撞发关捩子矣。”[4](《大慧普觉禅师语录?答吕舍人书》)袁宏道称宗杲为“杲公”,称引宗杲的次数仅次于庞蕴,且都在文中,将宗杲所论视为不刊之论:“妙喜(即大慧宗杲)与李参政书,初入门人不可不观。书中云:‘往往士大夫悟得容易,便不肯修行,久久为魔所摄。’此是士大夫一道保命符子,经论中可证者甚多。”[1](《袁宏道集笺校?答陶石篑》)推许宗杲,崇信看话禅,与其后期的文学思想有密切的关系。
二
袁宏道虽然阐论净土较多,但影响其文学思想的则主要还是禅宗,这主要体现在:
(一)“禅无定法”与反对师古
定、寂是禅宗的基本特点之一,佛教的宗旨也是要求解脱而达到寂然界,禅宗的证悟也是以心的寂静为旨归,袁宏道深明其意,但他论禅主要是借禅以论文而已。他释“禅”不是根据梵语“禅那”的本义,而是从中国古代语源学的角度来申论自己的观点。他说:“既谓之禅,则迁流无已,变动不常,安有定辙,而学禅者,又安有定法可守哉?”[1](《袁宏道集笺校?曹鲁川》)这样诠释的目的是为文学亦无“定法可守”而张本。
在前期,为反对文坛盛行的拟古之风,袁宏道坚决反对师法古人,而屡有矫枉之论。这集中体现在他给丘长孺、张幼于的尺牍及《叙小修诗》中,主要强调以下几点:第一,古今不同代,互有长短,不可论优劣,无一成不变的诗法,“代有升降,而法不相沿”。第二,诗文力求自得,所谓“见从己出,不曾依傍半个古人。”[1](《袁宏道集笺校?张幼于》)第三,故作与世人相悖的骇俗之论:“世人喜唐,仆则曰唐无诗;世人喜秦、汉,仆则曰秦、汉无文;世人卑宋黜元,仆则曰诗文在宋元诸大家。”[1](《袁宏道集笺校?张幼于》)
这些过激之论,虽然失之偏颇,但是在复古之风甚炽的明代文坛,确有矫枉之功。
(二)诗禅关系及“趣”、“韵”之论
袁宏道真正的以禅论诗是他关于不落理障的“趣”与“韵”的理论。
这里首先从他关于诗禅关系的几首诗说起:
山色重重冶,云容片片鲜。花风香水气,梅雨润苔钱。茶别松萝味,兰销鹊尾烟。每于诗外旨,悟得句中禅。[1](《袁宏道集笺校?潘庚生馆同诸公得钱字》)
西林禅人东林弟,朝作新诗暮作偈。将禅比诗不争多,色里胶青水中味。室中枯坐一绳床,窗风吹出沈香气。[1](《袁宏道集笺校?西林庵为从石上人题》)
怪石含斑藓,幽云抱古潭。茶勋凭水策,诗理入禅参。[1](《袁宏道集笺校?又次前韵》)
在以上诸诗中,袁宏道意在说明参禅与诗理相通。但诗中禅味是不着痕迹的,“色里胶青水中味”。“诗外旨”、“句中禅”要通过了悟而得。这种理趣正如禅家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凭个人的直觉感悟,通过对感性形象的描绘,给人以耐人寻味的启迪,而与宋代人较为直露地体现睿智的哲理不同。这一理论特色在对“韵”与“趣”的美学范畴的论述中也体现了出来。
袁宏道论“趣”主要集中于《叙陈正甫会心集》一文中,宏道也与李贽一样,以“童心”释“趣”,说:“当其为童子也,不知有趣,然无往而非趣也。”[1](《袁宏道集笺校?叙陈正甫会心集》)同时,他又将“趣”与“性灵说”联系起来,视“趣”为诗歌美学的神髓,曰:“诗以趣为主。”[1](《袁宏道集笺校?西京稿序》)关于“韵”的美学范畴,主要集中于《寿存斋张公七十序》一文中,他说:
山有色,岚是也;水有文,波是也;学道有致,韵是也。山无岚则枯,水无波则腐,学道无韵则老学究而已。……大都士之有韵者,理必入微,而理又不可以得韵。故叫跳反掷者,稚子之韵也;嬉笑怒骂者,醉人之韵也。醉者无心,稚子亦无心,无心故理无所托,而自然之韵出焉。由斯以现,理者是非之窟宅,而韵者大解脱之场也。
“趣”与“韵”在袁宏道看来具有相似的内涵。首先,都是本于自然的美学范畴,“韵”是“自然之韵”,“趣”则“得之自然者为深”。其次,是与“理”、闻见知识相对立的。再次,是“善说者不能下一语,唯会心者知之”,是依审美感悟而获得的。
中国古代文论中,较早提出诗歌“韵”的理论者是唐人司空图,袁宏道与司空图相类似之处在于,都受到佛教思想濡染。司空图的“韵外之致”有所谓“不著一字,尽得风流”之神采,明显是由禅宗“言语道断”、“不立文字”,庄子“得鱼忘筌”的理论衍化而然。袁宏道的“趣”、“韵”说,除了明显具有老庄自然论的痕迹之外,所谓“善说者不能下一语,唯会心者知之”的特点,则与禅学重直觉体悟的思想正相契合,可见“趣”、“韵”之论是佛禅与老庄思想融合的结果。当然,司空图所说的“韵”主要是指诗歌的文字,他所强调的是所谓“韵外之致”而不是“韵”的本身,即追求文字之外更丰厚深远的意蕴。而袁宏道则强调“韵”(或“趣”)的本身,强调其自然之态。司空图的“韵外之致”是纯粹的文艺美学观念,而袁宏道所论则包含文艺美学但又不止于此,与“理”对举,更多体现了与明代后期人文思潮之间的联系,既是文学、美学观念,又是其追求崇尚的人生态度。
袁宏道所说的“趣”、“韵”与通常所谓“理趣”不同,“理趣”是寓哲理于形象之中,这种哲理,读者在诗文言辞的感悟中可以获得。袁宏道所追求的“趣”、“韵”的美学范畴是与“理”对立的。因此,他认为富于韵、趣的诗作,与受禅学影响甚深的、深潜禅理于其中的王维的诗作,或直接用禅语理语的苏东坡的作品不尽相同,而平淡自然的陶渊明的诗作似乎更符合其审美理想,这也显示了宏道融摄庄禅的思想特色。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袁宏道提出“色里胶青水中味”的审美追求几乎与“信腕信口”[1](《袁宏道集笺校?袁 无涯》)的文学主张同时,但前者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这主要是因为:第一,前者主要限于理论陈述,虽然前期也间有含蓄蕴藉的诗作,但主要体现的是“信腕信口”的风格,因此前者理论显得苍白无力。前期的诗作如《丘长孺》:
不问南和北,都成故与新。放开双孔眼,阅尽一时人。言语谁同味,肝肠孰最真?金陵居可买,是否作佳邻?
其二:
横金米如珠,洞庭春似雪。只愁君不来,君来我当设。酒可供千人,米亦彀三月。君来当即来,明日吴令发。
这两首诗堪称“信腕信口”的典型,直白如话,全无“诗外旨”可悟,但由于是在模拟之风正盛的时候出现的别样的面孔,虽然受到了一些訾议,但还是在诗坛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第二,与反对模拟古人有关。诗禅相契,提倡“味外味”,含蓄隽永的风格是中国古代诗歌理论的传统。司空图、苏轼、严羽等人都有过深刻的阐发,而袁宏道所说的“趣如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1](《袁宏道集笺校?叙陈正甫会心集》)与严羽论“兴趣”“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十分相似。在创作方面,唐代王孟诗派早已丰碑在前,力倡“不肯拾人一字”[1](《袁宏道集笺校?冯琢庵师》)的袁宏道再致力于此,势必陷入两难之中,而“信腕信口”则是建立在反对“剿袭模拟,影响步趋”[1](《袁宏道集笺校?叙小修诗》)基础之上的。因此,在前期,这种质朴自然而又失之浅露的批评标准、诗歌风格占据了主导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袁宏道诗禅之论为后期诗风的改变提供了理论准备,后期的诗作体现了疏淡自然而又蕴含禅趣的风格。他致力于这种风格的诗歌创作与当时文坛“王、李之云雾一扫”有关。这样的诗作如《书所见》:
落日淡秋容,游云忽自重。斜披四五树,乱点两三峰。马顾横桥水,僧归别路松。岩深不见寺,烟里忽闻钟。
这首诗与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有异曲同工之妙,都体现了灵动与静寂、实景与虚空的统一。虽然画面中比常诗多了一僧、一马,但也是以实写虚,以动写静:山中别无它物,归僧是寂寞的,只得与松树揖别;眷马是孤索的,唯有回眸于流水。乍起的一杵钟声使人顿悟到了虚无的永恒。幽隐的禅趣深藏于秋阳初落、淡云缕缕、僧人独自归去的画面之中。
这与袁宏道早期写过的与佛禅有关的诗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早期的诗作如《感兴》:
俗尘近不得,远之亦为尘。扰扰色界里,具足清净人。何方超梦幻,无法过贪嗔。曹丘一滴水,了然智慧津。
此诗作于初晤李贽之后,“曹丘一滴水,了然智慧津”以示对李贽的仰慕之情。全诗明显表达了禅宗“人性本自净”,[5](《坛经校释?二0》)“动静常禅,成就自然之理”[6](《高丽国普照禅师修心诀》)的随缘任运精神。说理直露,禅偈的痕迹犹在,与后期的风格迥然有异,原因则在于前期的诗禅之论以及“韵”、“趣”的理论深化了对诗歌艺术内涵的理解。因此,艺术风格、审美旨趣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三)崇信看话禅与对古代文学遗产态度的变化
与狂禅的离经慢教不同,看话禅要求熟记古德话头,然后方可“撞发关捩子”,予以发挥。随着袁宏道对看话禅的崇信,后期也与宗杲等人熟记话头一样,强调学问对创作的重要性。诗文风格也向“无一字无来历,无一语不生动,无一篇不警策”的方向转变,与前期一意反对师古不同,对古代文学遗产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主要体现在:
首先,提出了“法因于敝而成于过”[1](《袁宏道集笺校?雪涛阁集序》)之说。这虽然还是为发矫枉之论张本,但角度与前期不同。强调古今的因变关系,认为文学的发展是环环相扣,在否定中发展的,曰:“矫六朝骈俪@④@⑤之习者,以流丽胜,@④@⑤者固流丽之因也,然其过在轻纤。盛唐诸人,以阔大矫之,已阔矣,又因阔而生莽。……今之人徒见宋之不唐法,而不知宋因唐而有法者也。如淡非浓,而浓实因于淡。”[1](《袁宏道集笺校?雪涛阁集序》)
其次,反对句效字拟,提倡学习古人“真法”。与前期对古代文学遗产采取几近虚无的态度稍有不同,袁宏道后期强调学习古人“真精神”,他认为:“少陵真法魏、晋者,坡公真法班、马者。”[1](《袁宏道集笺校?答曾退如》)曾退如为袁宏道《瓶花斋集》所作的序中说:“余独谓石公之文从秦汉出,石公之诗善学老杜者。昔人称迁史文,极其酒肆账簿无不可点化;而眉山长公,嬉笑怒骂,无非文章。石公妙得此解,随所耳目,俱可书诵。今读其文,无一字不肖长公,无一字抄长公,亦犹长公之于秦、汉。”此序深合袁宏道之意。这种变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文坛“泥古僵化”之风既没,“空疏轻浅”之病已经出现,公安派受到了时人诟病;对苏轼等人的由衷赞佩促成了这一变化。但就哲学、宗教的层面来看,净土与看话禅对这一转变的影响最为直接。袁宏道所反对的“狂禅”与“小根”的区别仅在于一是会心而发,一是无思无虑,但无熟究古德宿语的“工夫”,无“稳实”可言则是两者的共同特点。而看话禅与修持净土在这一点上是可以契合的。“提话头,则云此塞识情法也;念法,则曰此摄念法也。”[1](《袁宏道集笺校?题澄公册》)袁宏道将二者并提,与此有一定关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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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普济著,苏渊雷点校.五灯会元[M].北京:中华书局,1984.
[3]计有功.唐诗纪事[M].上海:上海杂志公司,1936.
[4]蕴闻集.大慧普觉禅师语录[M].大藏经[M].日本:弘教书院,1881-1885.
[5]慧能著,郭朋校释.坛经校释[M].北京:中华书局,1983.
[6]普照.高丽国普照禅师修心诀[M].续藏经[M].上海:商务印书馆,1905-1912.
Buddhism Dhyana and Yuan Hongdao's Literature Thoughts
ZHOU Qun
(Research Center of Chinese Thinkers, Nanjing University)
Abatract:Yuan Hongdao practiced Dhyana in his early years, was converted to the Pure Land Sect in his later years, his thoughts in Dhyana is not so concrete and complete as that in the Pure Land Sect. However, it was mainly Dhyana that influenced Yuan Hongdao's literature thoughts. Both in his early years and later years, Yuan Hongdao highly praised Pang Yun, a lay Buddhist; though he denounce "Mo Zhao Chan" in his later years, but he still gave high praise to "Kan Hua Chan". It is mainly in the following three aspects that Yuan Hongdao's literature thoughts were influenced by Dhyana: the first is that his arguments against the literature thoughts of modeling after ancients were influenced by the thinking that "there is no fixed way for Dhyana". The second is that his literature thoughts of praising "interesting (Qu)" and "logic (Li)" were full of Buddhism words.The third is that his argument of learning "intrinsic things (Zhen Fa)" from ancient people was influenced by "Kan Hua Chan".
Key words:Dhyana/Yuan Hongdao/Literature though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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