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与中国俗文学——记“变文”的起源、发现、形态、类别及其影响
2014/9/7   热度:879
佛教与中国俗文学——记“变文”的起源、发现、形态、类别及其影响
毛始平
佛教自东汉传入中国后,经过魏、晋、南北朝数百年的吸收消化,渐渐与中国文化溶为一体。至隋唐之季,佛教对中国文化的影响更为深广,无论在艺术,文学、科学、哲学、习俗风尚等都受其渗透交融。本文仅在文学领域内的中国俗文学——“变文”的起源、发现、形态,类别以及对后代中国俗文学的发展,加以叙述,使我们体会到佛教对中国文化有其不可磨灭的影响。
何谓:“俗文学”?简言之,凡不登大雅之堂,为学士大夫所鄙视,所不屑注意的文体都是“俗文学”,也就是民间文学、大家文学。中国俗文学包括范围很广,如小说、戏曲、鼓词、弹词、窦卷、“变文”之类。
早在东晋时代,寺院僧侣为了宣讲佛法,已经建立“唱导”制度,至南北朝更扩展到宫廷。当时“唱导”内容,并非仅唱颂香赞,乃着重在宣讲佛理,或引譬喻,或序因缘,或说因果,使民家得知了佛法大意。所讲唱经文,都用白话,广大城乡庶民都能听懂,所以又称俗讲,于是有“俗文”、“变文”之作,把佛经敷演成通俗的唱本,使更多人对佛教有所了解,唐、五代的“变文”就是这样产生。最初“变文”只限讲唱佛经故事,后来逐渐演变,也讲唱历史、民间故事,于是“变文”成为一种民间通俗文学的新体裁。但“变文”的底本为什么埋没这么长久,直到清代末叶才发现呢?主要由于过去文人雅士对这种来自民间作品不予重视,而且“变文”还遭到政治上的摧残,例如宋真宗(赵恒九九八——一〇二二)曾明令禁止僧人讲唱“变文”,使这一重要文学形式遭受一定阻碍。
在一九〇七年五月间,有一位匈牙利人史坦因(A. steine)到中国西部从事发掘和探险,他带一位姓蒋译员,到了甘肃敦煌,他风闻敦煌干佛洞石室有古代各种文学写本和图画发现,他设法诱骗千佛洞王道士出卖宝物,他盗买了二十四箱写本和五箱图画,都是中国古代文化上重要文献。这个消息传到法国,法人也派漠举家伯希和(Panl pelliot)来中国搜求,同样他也满载而归。之俊中国官员得知,行文甘肃提取写本,但所得不多,大半为佛经。在上文提到“樊文”,也就是敦煌文献之一。有关敦煌文献记载,如罗振玉编印“敦煌零拾”,陈垣的“敦煌劫余录”,刘复的“敦煌掇琐”,以及近人向达、王重民等所编的“敦煌变文集”,姜亮夫的“敦煌——伟大的文化宝藏”等,虽篇目不多,然在研究敦煌文献工作上已是难能可贵的典籍了。
“变文”亦称“佛曲”、“俗文”、“讲唱文”,变者即佛经演变之意,其形式为散文韵文夹杂体,其构成方式亦有敷种:
(一)只用散文讲述故事,再用韵文唱曲,如“维摩诘经变文”、“降魔变文”;
(二)只用散文作引子,主要以韵文叙述,很像以后弹词中说与唱的组合,如“大目乾连冥间救母变文”;
(三)散文韵文交杂并用,成为一种混合形式,如“伍子胥变文”。至于韵文体裁以七言为主,其中亦有杂以三百、五莒、六言。以五言、六莒的杂用,如“八相变文”。
“变文”的类别,可因其内容分为三种:
(一)演述佛教故事如“维摩诰经变文”、“降魔变文”、“大目乾连冥间救母变文”、“地狱变文”、“父母恩重变文”,“八相变文”等篇;
(二)演述历史故事如“伍子胥变文”,“捉季布变文”、“李陵变文”等篇;
(三)演述民间传说如“孟姜女变文”、“秋胡变文”、“董永变文”等篇。
“变文”对以后中国俗文学发展有其极为深远的推动作用,如:
(一)宋人话本在形式上受到“变文”的影响:
(二)鼓词、弹词、宝卷一类民间作品是“变文”嫡系儿孙;
(三)章回小说夹杂着诗、词、歌、赋也是“变文”的转用;
(四)戏曲以唱白并用很可能受到“变文”的启示。
总之,因有“唱导”,而有“变文”之作;因有“变文”,而后有鼓词,弹词、宝卷等文体的产生,这正是佛教文化直接影响中国俗文学的发展最明确的功绩。
摘自《内明》第212期
温馨提示:请勿将文章分享至无关QQ群或微信群或其它无关地方,以免不信佛人士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