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鸠摩罗什法师塔院


2014/9/8    热度:287   

游鸠摩罗什法师塔院


杨兆麟
  鸠摩罗什法师的塔院——草堂寺,在秦岭的中段圭峰山下,地居鄠县、东临长安,距西安约六十华里,距鄠县约三十华里。有一条公路从鄠县直到寺门口。我自来鄠县工作后,很想“偷一日之闲”去游一趟。
  五月十七日万里无云,天气清爽,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早饭后,我从鄠县出发骑上自行车,前往久已响往的鸠摩罗什塔院驶去。出了鄠县东门行不多远,向南望去,便见高耸太青的烟囱矗立在一幢幢高楼大厦之中,冒出了朵朵的白烟。空中交织着来往的高压电线,火车伴随着工厂的机器声振奋了我的心弦。巍峨的秦岭和蔚蓝的天空衬托出这儿现代化的工厂区,构成了一幅崭新的社会主义建设美丽的图画。几年之前,这儿还是一片宁静沉睡的田园,祖国的建设真是一日千里。我越过了这工厂区而顺着公路向东驶去。路旁绿树浓荫,轻风拂面,真有说不尽的快意。展翅翱翔的燕子在空中给游人作着快活的飞舞,布谷鸟伴奏着丰收的歌曲,无际的麦海翻着金浪,阵阵的山风送来了醉人的麦香,我被陶醉在这大自然的怀抱里了。
  车子越踏越快,山峰重迭如圭的圭峰山迎面而来,闻名的草堂寺就在这个山脚下。我渡过了潺湲流水的太平河,来到了草堂寺。苍翠如画的圭峰山和这个古刹名寺交相辉映,长期以来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人。迈步入向南的大山门,首先看见的是路旁对峙着两个崭新的亭子。东边亭内放着一口大钟,高一丈许,为明万历十九年(1952)所制。西边亭中屹立着一块高大的“圭峰碑”特别引起了我的注意,它是唐代书法大家、禅宗黄檗禅师的弟子裴休撰书,碑顶上还有另一位书法大家柳公权的篆额,是祖国历史珍贵的文物。据说日本帝国主义者文化盗劫分子曾打算偷运这块宝贵的石碑,群众与寺僧合力的保护得免于被运走,但碑身曾被震断。碑亭的近临有高大的杏树和核桃树,微风掠过浓绿的树荫,正是游人乘凉的好地方。再向北走,来到了寺内中心的院落。左右碑廊壁上嵌了几十块大小不同的石碑,都是些历来各朝达官贵人、文人学士的题咏。走过碑廊往北行,便是金碧辉煌的五间正殿,供奉着大佛象和许多镀金的铜佛,四周壁画甚多。我向东边房子走去,这是住持力空老和尚的丈室。揭起门帘一看,力空法师正在给几个农民针灸医病,我和他有一面之雅,看到了我便热情地招呼叫我坐下。原来力空老和尚于佛教修养外还会针灸医病为人民服务,真是好极了。我从旁看出力空和尚对农民态度很好,很细心地进行针灸,手术也很熟练。等他工作完毕,送走了农民们便邀我到东边一间房子去坐。这间房子陈设很朴素,桌上供奉几尊铜的佛菩萨象,神采奕奕,据说是不久前从北京请来供奉的。
  我和力空和尚正在谈论着鸠摩罗什史迹问题,一群小孩飞跑进来,大喊:“苏联专家来了!苏联专家来了!”力空和尚招呼我同去接待客人。当然,我原是客人,对苏联朋友来说我也就成为主人了。
  门外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几位苏联友人和两位翻译,还有好多位伴游的同志。我们陪他们到了正殿,友人们在正殿观赏好久,问这问那,好象一切对他们都很陌生、都引起兴趣似地。到了鸠摩罗什法师的舍利塔前,塔外建亭保护,客人们兴趣更浓了。于是我们吿诉他们这塔里是埋葬着一千五百年前的鸠摩罗什法师(343-413)的骨灰。还吿诉他们鸠摩罗什,真是中印友好的历史见证人。他的父亲是印度人,母亲则是我国现在新疆的龟兹人。简单地介绍了罗什从401-413年,受北朝后秦皇帝姚兴邀请在长安逍遥园,即今之草堂寺,译经三十多部,弟子三千人,成为佛教四大译师之一的故事。还介绍了这座俗称“八宝玉石塔”的塔石,是用于阗大理石雕刻而成,传记上称为“西域所贡”。这塔八角形,十二层,高七尺许;各面均有浮雕的水纹、蔓草、飞仙、须弥山、菩萨象等图案,极为精美细致。苏联友人对这座塔很感兴趣,用手抚摸欣赏良久。塔亭外有元人所撰的“逍遥园、大草堂、栖禅寺宗派图”还刻有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裴休等人的名字。客人们在塔前有石砌的莲花井畔停下来,力空法师对他们说,相传什师死后火葬,其舌不化,塔前长出一朵莲花,姚兴皇帝即令人挖掘,发现根连舌尖。时人认为什师讲经译经无一字之差。这故事多有趣,引得大家不胜神往。
  出塔亭,便是芬芳扑鼻的花园。这种迷人的境地,游人们感到异常的舒适和轻快。友人们在花园内还拍了几张照片。绕过了塔亭,穿过竹林的曲径,来到了“烟雾井”的旁边。“草堂烟雾”,是关中八景之一。我吿诉他们这个“井”一段插曲。据鄠县志载:“烟雾井”在草堂寺竹林中,相传昔时每见一蛇卧于石上,辄有白气一股由井上腾,缭绕于省城西南,即所谓“草堂烟雾”。其实草堂烟雾是指“烟雾景”并非“烟雾井”。因寺处于山环水绕之中,南有圭峰山,西靠太平河,东北面是一望无际的稻田,丛林密布,早晨常有潮湿的水蒸汽上升缭绕于山腰和寺的周围,而成为烟雾之景。友人们对这个“景”和“井”之误,也很感兴趣。陪同苏联专家们的参观,听到这样有趣的介绍,宾主欢喜声振响山谷,真是得未曾有。把友人送到了院门前的树荫下,客人们去了。我休息了片刻,又骑车前往距此一华里的高冠瀑布游览。
  中午,力空和尚邀我陪同陕西省统战部的一位同志共进午餐。饭后,我尽半日的时间,阅读了一些草堂的沿革的史料。
  据高僧传,罗什至长安,姚兴待以国师之礼。草堂寺是逍遥园的一部分故址。历代三宝纪(卷八)对逍遥园提到“先是长安自前汉废,到姚秦兴”又重新建筑,罗什法师与门下“三千德僧同止一处,共受姚秦天王供养”。草堂,原来只是逍遥园里“中构一堂,权以草苫”而得名,罗什法师“即于其内及逍遥园二处翻译”。后来逍遥园和草堂寺被人总称为“大寺”。到北朝的魏末周初,这里建成四个伽蓝,曰草堂寺,曰常住寺,曰京兆王寺(后改名安定国寺),曰大乘寺。还指出“安定在天街东,伴八隅大井,即旧大寺之东厨供养三千僧之甘泉也”。
  由此可见,草堂寺原为逍遥园内的一个寺。因山水秀丽,林木茂密,历来成为封建帝王游玩之地。因罗什法师住逍遥园从事译经和讲经,于是也成为佛教史上的圣地。园内风景幽美,建筑宏伟,据陕西通志载:
  “姚兴常于逍遥园,引诸沙门听番僧鸠摩罗什演讲佛经,起逍遥宫殿,庭左右楼高百尺,相去四十丈,以麻绳大一围,两头各栓楼上。会日,令二人从绳上行过,以为佛神相遇。”
  可知当时楼台殿宇的建筑和会日的逍遥园的盛况了。罗什门下三千多人,远近而至者五千多人。其中僧肇、僧睿、道生、道融号称四圣,助什译经。他的译文畅达如说话,创新了许多术语,在我国翻译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功绩。
  隋唐相继统一中国版图,建都长安,弘护佛教,唐太宗李世民在这里写了一首“赞鸠摩罗什法师诗”,石刻现存被嵌在碑廓西间第一号。其诗云:
  秦朝朗现圣人星,远表吾师德至灵。
  十万流沙来振锡,三千弟子共翻经。
  文成金玉知无朽,舌吐兰芳尚有馨
  堪叹逍遥园里事,空余明月草青青。
  唐玄宗李隆基曾避暑于寺中。中宗太和年间宗密大师住圭峰草堂,改名为栖禅寺,阐扬宗风,一时缁俊复来云集,这个道场又巍峨起来。宗密大师生于唐德宗建中元年(780),入灭于武宗会昌元年(841),到宣宗大中七年(853)追赐“圭峰大师”塔为“定慧禅师青莲塔”,裴休撰文并书立碑,即现存之“圭峰碑”。
  宋高祖乾德四年(966)经过重修,改名“清凉建福院”,但在宋时,草堂栖禅之名仍互见称。据程明道游鄠山诗序草堂原注云:“寺在竹林之心,其竹盖将十顷”(见清乾隆年间鄠县志卷六)。直至明初,寺址仍旧。明孝宗弘治年间,王九思游南山记言:“寺基宏敞,前殿碑画甚古。西南隅为鸠摩罗什葬塔,有亭复焉。前朝诗刻甚多,独金赵闲闲诗翰为盛。”明末崇祯年间,草堂寺已缩小到今日之范围,而且遭到兵燹,到清初重建,雍正十二年(1734)敕封什师门人僧肇为“大智圆正圣僧”,由陕西督抚改寺名为“圣恩寺”,但一般人仍称之为草堂寺。同治年间,满清统治者挑起了汉回民族的纠纷,寺又毁于火,而后又重建。光绪七年(1881)寺被山洪所冲,仅留部分围墙和什师墓塔以及石碑等物,1920年当地群众发起重修。在国民党反动派统治年月中,寺内无人照管,破烂不堪,后来虽有数僧人发心略为修补,因陋就简,仅遮蔽风日而已。且什师的舍利塔白玉石还曾被坏人盗走一块,得到地方群众的爱护,终找回了那一块白玉石。
  解放后,人民政府为了保护文物古迹,在1952年拨款整修,寺容焕然一新,寺内僧人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1956年秋天,政府又一次拨款全寺修葺,建新堂宇,使这个历尽磨劫的古草堂寺恢复了它的青春,恢复了它本来的庄严面貌。这个塔院殿宇辉煌,风景幽胜,不但是爱国僧人诵经行道之所,也是劳动人民游览憩息胜地。
  这个古刹胜地,不禁使我发出“思古之悠情”。佛教文化从印度传人我国,这里是古代翻译家活动的中心,力空法师还为我指出这也是般若三论宗、法华天台宗两系统的发源地;而宗密大师还是一位教传华严、禅承南宗的一代大德。历史人物俱往矣,留下来的是丰富了祖国不可磨灭的文化遗产。当祖国封建制度走向末落时,文化遗产也受到不断的破坏。今天,中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在宗教信仰自由的伟大政策下,衰败无闻的古草堂寺也放出喜悦的光辉,寺僧们站到劳动人民队伍中来,种植花木,美化环境,庄严道场,很好地接待游览憩息的劳动人民;同时,他们学习经典,熏修梵行,继承了祖先遗下来的丰富文化的遗产
  我在草堂寺整整地盘桓了近一天,待太阳西斜,山鸟催归时,才恋恋不舍地辞别了住持力空和尚,骑上脚踏车回到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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