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说弥勒禅法的修习
2014/9/3   热度:410
略说弥勒禅法的修习 明夷法师 北京图书馆藏敦煌遗书中,收有12件“八婆罗夷经”写卷,按《敦煌劫余录》编号为北7114-北7125号。其中,月091(7119)号被著录为“八婆罗夷经”。 在“随举戒第八”一段后,有“以上波罗夷文”一句,表示抄录的2000余字的八波罗夷法结束。下文另起一行,抄录了一段500余字的短文。文中不仅提到了西藏吐蕃赞普“乞里提足”的名字,而且谈到了弥勒禅法的修行方法。这两个内容,都是敦煌卷子中极为罕见的,很有展开研究的必要。现据《敦煌宝藏》本录文、标点如下: 有敕颁下诸州,令应坐禅人,先为当今圣神赞普乞里提足赞:圣躬遐远,圣寿延长;国界安宁,普天清谧。 其坐禅人,最初稽首十方诸佛、三世如来,如对前,深心作礼,然后安坐。如曾闻师训,或通弥勒禅者,依法修行。如未闻训道者,依此方法,指点规谋。旦某修行条令如后。 夫坐禅时,先发广大慈心。依闲净处,端身正坐,收摄根门,唯观目前,心无掉举,身心安泰,加趺而坐。 一,等观众生,如父母想,无爱无憎,无高无下,亲疏平等。下至施其半食,上极济拔全身,各随前人所须,惠施内外财宝。使一切众生,世出世间,从凡入圣,人天果报,无上菩提,自及彼身,普皆圆满,方称弥勒慈悲之禅。 一,初心修行,于怨亲境未能调伏者,怨、亲各分三品,无怨无亲分为一品,都合七心。先从至亲起慈悲,行而淳熟已,而调次亲。次亲淳熟,如调下亲。下心淳熟,如调平人。平心淳熟,如调下怨。下心淳熟,而调中怨。中心淳熟,而调上怨。如是怨亲平等。复于邻里巷陌,乃至村邑而淳熟者,后乃遍于四方八表、海内海外、有情无情、有相无相、无边世界,悉皆平等。此禅既尔,福祚亦然。如是修行,是弥勒修行之法。 一,如上所说,盖为初心调心方便,故云弥勒慈心三昧,暂用防御众生狂心。若其行者欲得真实无分别禅者,当须悟解:一切诸法,不从自生,不从他生,不从自他生,亦不是无因而生,众缘和合而生起者。盖是众生自心现流,而于本性实无生者。无生亦不分别,了了知心,不住分别。无分别者,是名弥勒无分别禅。 日本学者上山大峻在19年发表“敦煌汉文写本中之《佛教纲要书》”,对此卷中的这两个内容作了一些探讨,他在引用和训读了“弥勒禅”这段文字后说: 上文所述,是我们的知识所完全不了解的,故不知道它到底意味著什么。首先,敕令修禅人应修“弥勒慈悲之禅”的那个“圣神赞普乞里提足赞”,到底是吐蕃的哪个赞普?如果依据由敦煌资料复原的当时敦煌地区的发音,则“乞里提足赞”之“乞”对应qi;“里”对应li;“提”对应de;“足”对应tsug;“赞”对应tsan。由此可以推定该赞普应为赤德祖丹(Khri lde gtsug brtsan)。 本文内容为:劝修“弥勒慈悲之禅”,要求先起七慈心,再一直修到“观怨亲平等”的“弥勒慈悲之三昧”;但这仍然只是方便法门,如修习究竟的禅,则应修习“真实无分别禅”,亦即“弥勒无分别禅”。 有敕颁下诸州,令应坐禅人,先为当今圣神赞普乞里提足赞:圣躬遐远,圣寿延长;国界安宁,普天清谧。 根据这段文字,该禅法在“圣神赞普乞里提足赞”的时代通行,因此,该文章也是那时写的。但是,如按音译推定,该赞普是赤德租丹(Khri lde gtsug brtsan),则其年代在西元704年至754年。而从写本的特征看,月91号全卷的书写年代约在吐蕃统治敦煌之西元8世纪末期以后。我们固然不能不考虑“弥勒禅”早已出现,其后被插入并组织成现在形态的可能性。但是,如果这个写本书写于赤热巴巾赞普(Khri tsug lde brtsan,815年至841年在位)时代,为何把以前的赞普赤德租丹(Khri lde gtsug brtsan)称为“当今”?再说,从吐蕃佛教发展情况来看,8世纪初是否真有这种禅,仍然有疑问。问题至此仍旧未解决,只是介绍了记载著吐蕃佛教某些未知领域的珍贵资料。诸位如了解“弥勒禅”或“弥勒慈悲之禅”,请不吝赐教。 上山大峻先生是对“弥勒禅”问题进行研究的第一人,尽管他谦称自己不懂什么是“弥勒禅”,但其文章已经提出了很多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 这个卷子中“弥勒慈悲禅”、“弥勒无分别禅”的提法,在佛教文献中极为少见。从内容看,这里的“禅”,不是禅宗的“禅”,而是“禅那”的“禅”。 在中国,“禅”与“定”二者常相并称为“禅定”,隋慧远《大乘义章》解释“禅定”时说: 第一释名,辨其体性。先辨其名,名别不同,略有七种:一名为禅,二名为定,三名三昧,四名正受,五名三摩提,六名奢摩他,七名解脱,亦名背舍。禅者,是其中国之言,此翻名为思惟修习,亦云功德丛林。 “禅”也常与“观”并称为“禅观”,即禅定和止观。在原始及部派佛教的学修中,慈悲观与不净观、缘起观、界分别观、数息观合称“五停心观”,因为可以凭借这五种观法,以停止心中贪、嗔、痴、我执、散乱等五种惑障。五停心观又作五停心、五度观门、五门禅等名。所谓“慈悲禅”,指的就是修慈悲观的禅定。萧齐僧伽跋陀罗译《善见律毗婆沙》云: 入禅定者,入第一禅定、第二、第三、第四禅定;慈悲禅定、不净观禅定、阿那波那禅定、圣人禅、凡夫禅悉入。 对于“慈悲观”,隋慧远在《大乘义章》中解释说: 慈悲观者,普缘众生作其与乐拔苦之想,名慈悲观。于中广有七品修习,如前四无量章中具广分别。 可见所谓“慈悲观”,乃是指对其他众生作拔苦与乐想,其修习目的是为了对治嗔恚障。唐义净译《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记载,有一比丘,因无法控制YIN欲之心,而折磨自己的肉体,被佛呵斥: 佛因此事告诸苾刍:岂我先时不为汝说,若染欲心起时,应修不净观;若嗔恚心起时,应修慈悲观;若愚痴心起,应修十二因缘观。若应修不修,应打不打,而更打余者,得越法罪。 大乘佛教的修行,以成佛为目的。而要成佛,必须首先发菩提心,然后修六度、四摄、止观以圆满福德和智慧两种资粮。菩提心就是“为利众生愿成佛”之心,《大智度论》卷四十一说:“菩萨初发心、缘无上道,我当作佛,是名菩提心。”而菩提心的生起,根源在于大悲心。能海上师在《菩提道次第科颂讲记》中设为问答解释说:“问:如何谓圆满菩提心?曰:一个众生不舍。”所以大乘修行,特重慈悲心的培养。这种慈悲心的培养,即需要通过观修和实行两方面来完成。大乘菩萨修习慈心禅,除了对治嗔恚外,根本的目的,乃是为成佛积集资粮。所谓慈,即慈爱众生并给与快乐;所谓悲,即怜悯众生并拔除痛苦。所以,《大智度论》云:“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大慈,以喜乐因缘与众生;大悲,以离苦因缘与众生。” 《弥勒禅》卷子中所明,即为大乘慈悲心的修法。据其内容可知,其将弥勒禅法,分为弥勒慈悲禅(弥勒慈心三昧)和弥勒无分别禅两种。 其一:弥勒慈悲禅 弥勒慈悲禅(也被称为慈心三昧)的内容,可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前行: 1、发心:发大慈心,为利有情。 2、择处:依闲静处,远离垦○。 3、调身:端身正坐,结跏趺坐。 4、调心:收摄根门,心无掉举。 第二,正修: 1、修平等心:视众生如自己的父母,消除爱憎、亲疏的分别。 2、修布施法:根据众生所需,布施给他们内财(如自己的头、目、脑、髓等等,为正报所摄)、外财(妻子、儿女、财富、地位等等,为依报所摄)。 3、修解脱法:令其从人天福报直至无上菩提,悉皆圆满。 这两段,乃是对弥勒慈悲禅极为概括的说明。但初心行人,下手最难处,就是如何以平等心观视众生。凡夫由于习气及未证悟诸法平等之理,一定是爱其亲而憎其怨,于一切众生无法不起怨亲等差别见解。对此,《弥勒禅》卷子中提出了具体的对治方法: 一,初心修行,于怨亲境未能调伏者,怨、亲各分三品,无怨无亲分为一品,都合七心。先从至亲起慈悲,行而淳熟已,而调次亲。次亲淳熟,如调下亲。下心淳熟,如调平人。平心淳熟,如调下怨。下心淳熟,而调中怨。中心淳熟,而调上怨。如是怨亲平等。复于邻里巷陌,乃至村邑而淳熟者,后遍于四方八表、海内海外、有情无情、有相无相、无边世界,悉皆平等。此禅既尔,福祚亦然。如是修行,是弥勒修行之法。 这里是说,对于所缘之境,从亲疏关系来分,可以分为七种:上亲(父母师长)、中亲(兄弟姊妹)、下亲(朋友知识)、中人(非怨非亲)、下怨(害下亲者)、中怨(害中亲者)、上怨(害上亲者)。“无怨无亲”,即指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的普通人,也称为中庸、中庸人。对于仇人,要发起慈悲之心,作为凡夫,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凡夫对于亲人的痛苦,觉得不堪忍受;而对于仇人的痛苦,则往往心生欢喜;对于普通没有利害冲突人的痛苦,往往觉得无所谓,多半舍弃不顾。如果一开始下手就从怨者来修慈悲心,难以奏效。而对亲人的感情就不同,从至亲入手发起慈悲心,等到训练淳熟,再推广到次亲、下亲、中庸、下怨、中怨,最后才是上怨。进而从身边的人推广到一村、一城、一国乃至整个法界一切众生。这一修法,和世亲所造《阿毗达磨俱舍论》谈到的四无量心中慈心的修法是完全一致的: 初习业位云何修慈?谓先思惟自所受乐,或闻说佛、菩萨、声闻及独觉等所受快乐,便作是念:愿诸有情一切等受如是快乐。若彼本来烦恼增盛,不能如是平等运心,应于有情分为三品,所谓亲友、处中、怨仇。亲复分三,谓上、中、下。中品唯一。怨亦分三,谓下、中、上。总成七品。分品别已,先于上亲,发起真诚与乐胜解。此愿成已,于中、下亲,亦渐次修如是胜解。于亲三品得平等已,次于中品、下、中、上怨亦渐次修如是胜解。由数习力,能于上怨起与乐愿与上亲等。修此胜解既得无退,次于所缘渐修令广。谓渐运想,思惟一邑、一国、一方、一切世界,与乐行相无不遍满,是为修习慈无量成。 此卷子中也称此种修法为“慈心三昧”,所谓慈心三昧,即住于慈心、离嗔恚怨憎之念、遍念令众生受乐之三昧。《禅法要解》解释说: 问曰:如阿毗昙说,何等是慈三昧?观一切众生悉见受乐。又,经中说慈心三昧,遍满十方,皆见受乐。云何但言愿令众生得乐?答曰:初习慈心,愿令得乐。深入慈心三昧已,悉见众生,无不受乐。如钻燧出火,初然细软干草,火势转大,湿木山林,一时俱然。慈亦如是。初入观时,见人受乐,愿与苦者。慈力转成,悉见得乐。 其具体之修法,见佛陀跋陀罗译《佛说观佛三昧海经》: “净饭王等一切大众白佛言:“世尊,云何名为慈心三昧?惟愿世尊为我略说。”佛告大众:“夫慈心者,应当起想,先缘所亲。系念之时,念己父母受诸苦恼。有不孝者,念己妻子、所爱众生受诸苦恼。有见众生癞病癕疮。见已作念,当云何救?一想成已,应作二想。二想成已,应作三想。三想成已,满一室想。一室想成已,满于僧坊。一僧坊成已,满一由旬。一由旬成已,满一阎浮提。阎浮提成已,满弗婆提。弗婆提成已,满三天下。如是渐广满十方界······见是众生皆受苦恼,或遇重病,或见在于刀山剑树,火车炉炭,一切苦事。见已悲泣,欲拔其苦,自作我想。乘宝莲华,诣诸人所,调身按摩,为洗癞疮。见地狱火,忧悲雨泪,欲灭其火。见诸饿鬼,刺身出血,化作乳想,供给饿鬼,令得饱满。既饱满已,为其说法。赞佛、赞法、赞比丘僧。作是赞已,益更忧悲,心无暂舍。如是慈心,极令通利。事事广说,如慈三昧。如是慈心,名习慈者。” 《坐禅三昧经》则更具体说明,修习方法,要分三个层次:对于从未修习过慈心三昧者,要教他以亲人为对象,修愿与亲人安乐。对于已经修习过慈心三昧者,要教他以中人为对象,修习愿与之安乐。对于已经久修慈心三昧者,要教他以怨憎者为对象,修习愿与之安乐: 若嗔恚偏多,当学三种慈心法门。或初习行,或已习行,或久习行。若初习行者,当教言慈及亲爱。云何亲及愿与亲乐?行者若得种种身心快乐:寒时得衣,热时得凉,铹实蔑美常氋v得富贵,行极时得止息。如是种种,乐愿亲爱。得系心在慈,不令异念。异念诸缘,摄之令还。若已习行,当教言慈及中人。云何及中人而与乐?行者若得种种身心快乐,愿中人得,系心在慈,不令异念。异念诸缘,摄之令还。若久习行,当教言,慈及怨憎。云何及彼而与其乐?行者若得种种身心快乐,愿怨憎得,得与亲同。同得一心,心大清净。亲中怨等,广及世界。无量众生,皆令得乐。周遍十方,靡不同等,大心清净。见十方众生皆如自见,在心目前,了了见之,受得快乐。是时即得慈心三昧。 对于为什么要怜悯怨憎恶人,而愿与之安乐这一问题,经中也作了解答。这其实也解决了在修习中,如何对治对怨憎者难以生起慈心的问题: 问曰:亲爱、中人愿令得乐,怨憎恶人,云何怜湣复愿与乐?答曰:应与彼乐。所以者何?其人更有种种好清净法因,我今云何,岂可以一怨故而没其善?复次思惟:是人过去世时,或是我亲善。岂以今嗔,更生怨恶。我当忍彼,是我善利。又念行法,仁德含弘,慈力无量,此不可失。复思惟言:若无怨憎,何因生忍?生忍由怨,怨则我之亲善。复次,嗔报最重,众恶中上,无有过是。以嗔加物,其毒难制。虽欲烧他,实是自害。复自念言:外被法服,内习忍行,是谓沙门。岂可恶声,纵此变色憋心。复次,五受阴者,众苦林薮,受恶之的。苦恼恶来,何由可免。如刺刺身,苦刺无量。众怨甚多,不可得除。当自守护,著忍革屣。如佛言曰:以嗔报嗔,嗔还著之。嗔恚不报,能破大军。能不嗔恚,是大人法。小人嗔恚,难动如山。嗔为重毒,多所残害。不得害彼,自害乃灭。嗔为大瞑,有目无睹。嗔为尘垢,染污净心。如是嗔恚,当急除灭。毒蛇在室,不除害人。如是种种,嗔毒无量。常习慈心,除灭嗔恚。是为慈三昧门。 据此卷中所云,要想证得真实无分别禅,必须悟解:一切诸法,不从自生,不从他生,不从自他生。亦不是无因而生,众缘和合而生起者。盖是众生自心现流,而于本性实无生者。这“不从自生”、“不从他生”、“不从自他生”、“亦不是无因而生”四句,也被称为“四不生”、“四句推捡”,乃是龙树在《中论》中用以推证诸法不生不可得之四句,即以自因、他因、共因、无因等四句推捡有为法,以证诸法无生的道理。 这里的无分别禅,乃就六度的禅波罗密而言。其内容与卷中所说,基本是相同的。可知,所谓无分别禅,就是安住于中道观的禅观。 从上面的论述可知,所谓弥勒禅,乃是大乘的禅观,其中既有初心行者修习的慈心三昧,也有安住中道的无分别禅观。这些原本是大乘修行的根本方法,何以冠以”弥勒“的名义?我们认为,这是和下面二个原因有密切关系的: 其一:弥勒乃修慈心三昧成就者 弥勒,梵语Maitreya,音译作弥帝隶、梅怛利耶、末怛唎耶、弥帝礼等,意译慈氏。经典中亦常称之为阿逸多。 弥勒之所以称为慈氏,即与其发大慈心、修慈心三昧有关。《贤愚经·波婆离品第五十》说,弥勒过去生为国王,名昙摩留支,因见一比丘修慈心三昧,光明巍巍,故发心学修,后号弥勒: 是时如来,大众围绕,各悉静然,端坐入定。有一比丘,入慈三昧,放金光明,如大火聚。昙摩留支,遥见世尊,光明显赫,明曜逾日;大众围绕,如星中月;为佛作礼,问讯如法。见此比丘,光明特显,即白世尊:”此一比丘,入何等定,光曜乃尔?“佛告大王:”此比丘者,入慈等定。“王闻是语,倍增钦仰,言:”此慈定巍巍乃尔,我会当习此慈三昧。“作是愿已,志慕慈定,意甚柔濡,更无害心。……尔时大王昙摩留支者,今弥勒是,始于彼世,发此慈心,自此以来,常字弥勒。 《华严经·入法界品第三十九之二十》亦云: 或见弥勒,最初证得慈心三昧。从是已来,号为慈氏。或见弥勒,修诸妙行,成满一切,诸波罗蜜。或见得忍,或见住地。或见成就,清净国土。或见护持,如来正教。为大法师,得无生忍。某时某处,某如来所,受于无上菩提之记。 其二:弥勒代表的无缘大慈即中道正观 隋智顗在《妙法莲华经文句》中指出: 弥勒者,此云慈氏。《思益》云:若众生见者,即得慈心三昧,故名慈氏。《贤愚》云:国王见象师调象,即慈心生,从是得名慈氏。《悲花》云:发愿于刀火劫中,拥护众生。今观解者,中道正观即是无缘大慈。慈善根力,令诸心数皆入同体大慈法中,离诸不善,故称慈氏。又云慈乃姓也,名阿逸多,此翻无胜。 慈悲原分为生(众生)缘慈、法缘慈、无缘慈三种。龙树在《大智度论》中说: 慈悲心有三种:众生缘、法缘、无缘。凡夫人众生缘;声闻、辟支佛及菩萨,初众生缘,后法缘;诸佛善修行毕竟空,故名为无缘。 所谓众生缘慈,是缘一切众生及众生相的认识而起慈悲心。所谓法缘慈,是圣人破除我相,灭一异相,观众生仅仅是五蕴假和合者而起慈悲心。此卷中所明的弥勒慈悲之禅(慈心三昧),即属众生缘慈和法缘慈。所谓无缘慈,乃是不住有为、无为性中,不住过去、未来、现在世,知诸法不实、颠倒虚诳之相,心无所缘,通达一切法空之后而起慈悲心。这里的慈悲心安住于空性之中,但法性空并不障碍缘起有,所以依然可以看到众生的痛苦,只是不将它执以为实有。以中道正观,以诸法实相,发菩提心,拯济一切。这是般若与慈悲的统一,即空性而起慈悲,所以称作无缘慈。此卷中所明的弥勒无分别禅,即属无缘慈。 禅宗大行其道之后,类似弥勒禅的禅观方法在汉地可谓日见式微。在早期僧传的”习禅篇“中,尚能看到的修习“四禅八定”行者的身影,而后期僧传的习禅篇,往往是禅宗的天下。记录了大量的上堂、问对等语录,简直成为变相的公案语录汇编。 下面,就弥勒禅的修法,从小乘法到大乘法,我们来看看《僧传》的记载。 首先我们来看看《高僧传·卷二佛驮跋陀罗传》,了解小乘禅法在弥勒行者中的事迹。 佛驮跋陀罗,此云觉贤,本姓释氏,迦维罗卫人,甘露饭王之苗裔也。祖父达摩提婆,此云法天。尝商旅于北天竺,因而居焉。父达摩修耶利,此云法日。少亡。 贤三岁孤与母居。五岁复丧母,为外氏所养。从祖鸠婆利,闻其聪敏,兼悼其孤露,乃迎还,度为沙弥。至年十七,与同学数人,俱以习诵为业,众皆一月。贤一日诵毕,其师叹曰:“贤一日,敌三十夫也”。 及受具戒,修业精勤。博学群经,多所通达。少以禅律驰名,常与同学僧伽达多,共游罽宾,同处积载。达多虽伏其才明,而未测其人也。 后于密室闭户坐禅,忽见贤来,惊问何来。 答云:“暂至兜率,致敬弥勒”,言讫,便隐。达多知是圣人,未测深浅。后屡见贤神变,乃敬心祈问,方知得不还果。 常欲游方弘化,备观风俗。会有秦沙门智严,西至罽宾。睹法众清胜,乃慨然东顾曰:“我诸同辈,斯有道志,而不遇真匠,发悟莫由”。即咨讯国众,孰能流化东土。佥云:“有佛驮跋陀者,出生天竺那呵利城,族姓相承,世遵道学。其童龀出家,已通解经论。少受业于大禅师佛大先”。 秦主姚兴,专志佛法,供养三千余僧。并往来宫阙,盛修人事。唯贤守静,不与众同。后语弟子云:“我昨见本乡,有五舶俱发”。既而弟子,传告外人。关中旧僧,咸以为显异惑众。 又贤在长安大弘禅业,四方乐靖者,并闻风至。但染学有浅深,得法有浓淡。浇伪之徒因而诡滑。有一弟子,因少观行。自信得阿那含果,贤未即检问。遂致流言大被谤读。将有不测之祸。于是徒众或藏名潜去,或逾墙夜走。半日之中,众散殆尽。贤乃夷然不以介意。 时旧僧僧契、道恒等谓贤曰:“佛尚不听说己所得法,先言五舶将至虚而无实。又门徒诳惑,互起同异。既于律有违,理不同止。宜可时去勿得停留”。 贤曰:“我身若流萍,去留甚易。但恨怀抱未申,以为慨然耳”。于是与弟子慧观等四十余人俱发,神志从容初无异色,识真之众咸共欢惜。白黑送者,千有余人。 姚兴闻去,怅恨。乃谓道恒曰:“佛贤沙门协道来游,欲宣遗教,缄言未吐,良用深慨。岂可以一言之咎,令万夫无导”。因敕令追之。 贤报使曰:“诚知恩旨,无预闻命”。于是率侣宵征,南指庐岳。沙门释慧远,久服风名,闻至欣喜若旧。远以贤之被摈,过由门人。若悬记五舶止说在同意,亦于律无犯。乃遣弟子昙邕,致书姚主及关中众僧,解其摈事。远乃请出《禅数》诸经。贤志在游化居无求安,停止岁许。 复西适江陵,遇外国舶至,既而讯访。果是天竺五舶,先所见者也。倾境士庶竞来礼事。其有奉遗,悉皆不受。持钵分卫,不问豪贱。 贤仪范率素,不同华俗。而志韶清远,雅有渊致。京师法师僧弼,与沙门宝林书曰:“斗场禅师,甚有大心。便是天竺王何风流人也”。其见称如此。 先是沙门支法领,于于阗得《华严》前分三万六千偈,未有宣译。至义熙十四年,吴郡内史孟顗、右卫将军褚叔度,即请贤为译匠。乃手执梵文,共沙门法业、慧严等百有余人,于道场译出。诠定文旨,会通华戎,妙得经意。故道场寺犹有华严堂焉。 又沙门法显,于西域所得《僧祇律》梵本。复请贤译为晋文,语在显传。其先后所出《观佛三昧海》六卷、《泥洹》及《修行方便论》等,凡一十五部,一百十有七卷,并究其幽旨妙尽文意。贤以元嘉六年卒,春秋七十有一矣。 在《高僧传·卷三智严传》中,我们可以看到小乘禅法在弥勒行者中的事迹。 释智严,西凉州人。弱冠出家,便以精勤著名。纳衣宴坐,蔬食永岁。每以本域丘墟志欲博事名师,广求经诘。遂周流西国,进到罽宾。入摩天陀罗精舍,从佛驮先比丘,咨受禅法。渐深三年,功逾十载。佛驮先见其禅思有绪,特深器异。彼诸道俗,闻而叹曰:“秦地乃有求道沙门矣”。始不轻秦类敬接远人。 晋义熙十三年,宋武帝西伐长安,克捷旋□。涂出山,兴公王恢从驾游,观山川至严精舍。见其同止三僧,各坐绳床禅思湛然。恢至良久,不觉于是弹指。三人开眼,俄而还闭。问不与言,恢心敬其奇,访诸耆老。皆云:“此三僧隐居求志高洁法师也”。恢即启宋武帝延请还都,莫肯行者。既屡请恳至,二人推严随行。恢怀道素笃礼事甚殷。还都即住始兴寺,严性爱虚靖,志避諠尘。恢乃为更起精舍,即枳园寺也。 严前于西域所得梵本众经,未及译写。到元嘉四年,乃共沙门宝云,译出《普曜》、《广博严净》、《四天王》等。严在寺不受别请,常分卫自资。道化所被,幽显咸服。有见鬼者云:“见西州太社间鬼相语,严公至当避易”。此人未之解。俄而严至,聊问姓字,果称智严,默而识之密加礼异。 仪同兰陵萧思话妇刘氏疾病,恒见鬼来吁可骇畏。时迎严说法,严始到外堂。刘氏便见群鬼迸散。严既进为夫人说经,疾以之瘳。因禀五戒,一门宗奉。严清素寡欲,随受随施。少而游方,无所滞著。禀性冲退,不自陈叙。故虽多美行,世无得而尽传。 严昔未出家时,尝受五戒,有所亏犯。后入道受具足,常疑不得戒,每以为惧。积年禅观而不能自了。遂更泛海,重到天竺,咨诸明达。值罗汉比丘,具以事问。罗汉不敢判决。乃为严入定,往兜率宫咨弥勒。弥勒答云:“得戒”。严大喜,于是步归至罽宾,无疾而化,时年七十八。 彼国法凡圣烧身各处。严虽戒操高明,而实行未办。始移尸向凡僧墓地。而尸重不起。改向圣墓则飘然自轻。严弟子智羽、智远。故从西来,报此征瑞,俱还外国。以此推严信是得道人也。但未知果向中间若深浅耳。 再看《高僧传·卷十一慧览传》的事迹。 释慧览,姓成,酒泉人。少与玄高,俱以寂观见称。览曾游西域,顶戴佛钵。仍于罽宾从达摩比丘,咨受禅要。达摩曾入定往兜率天,从弥勒受菩萨戒,后以戒法授览。览还至于填,复以戒法受彼方诸僧,后乃归。路由河南,河南吐谷浑慕延世子琼等敬览德问。遣使并资财令于蜀立左军寺,览即居之。后移罗浮天宫寺。宋文请下都,止钟山定林寺。孝武起中兴寺,复敕令移住。京邑禅僧,皆随踵受业。吴兴沈演、平昌孟顗,并钦慕道德,为造禅室于寺。 在《高僧传·成都释道法十六》里,我们可以看到小乘禅法在弥勒行者中的事迹。 “释道法,姓曹,炖煌人。起家入道,专精禅业,亦时行神咒。后游成都。至王休之费铿之请为兴乐、香积二寺主,训众有法。常行分卫,不受别请及僧食。乞食所得,常减其分以施虫鸟,每夕辄脱衣露坐以饴蚊虻,如此者累年。后入定见弥勒放脐中光,照三途果报。于是深加笃励,常坐不卧。元徽二年于定中灭度,平坐绳床貌悦恒日。” 《续高僧传·卷十六岑阇梨、智晓传》: 时岑阇梨者,姓杨,临原人。于寺西伞盖山南泉,立诵经堂。常诵《金光明》,感四天王来听。后读藏经皆不忘,计诵三千余卷。服布乞食,钵中之余,饲房内鼠百余头,皆驯扰争来就人。鼠有病者,岑以手摩捋之,而不拘事检。或揭坩酒食,或群小同戏,呵叱僧侣。或诵经书歌咏逆述来事。昼则散乱,夜则礼诵禅思。 与同众沙门智晓,交顾招集禅徒,自行化裕,供给定学。自知终日,急唤拔禅师付嘱。上佛殿礼辞遍寺众僧,咸乞欢喜。于禅居寺大斋将散,谓岑曰:“往兜率天听般若去”。 岑曰:“弟前去,我七日即来”。其夜三更坐亡。至四更,识神往遍学寺。寺相去十里。至汰法师床前,明如昼。云:“晓欲远逝,故来相别,不得久住”。汰送出三重门外。别讫来入房中踞床,忽然还暗。呼弟子,问云:“闻师与人语声,取火通照三门并闭”。方悟晓之神力,出入无间。即遣往问,果云已逝。岑后七日无何坐终,其二体骨全成无缝。 再看天台宗僧智晞的事迹。 《续高僧传·卷十九智晞传》记载: 释智晞,俗姓陈氏,颖川人。先世因宦流寓,家于闽越。 晞童稚不群,幼怀物外。见老病死,达世浮危,自省昏沉,湣诸沦溺。深加厌离,如为怨逐。誓出尘劳,访寻胜境。伏闻智者,抗志台山,安禅佛陇,誓训迷途,为世津导。丹诚驰仰,远泛沧波。年登二十,始获从愿。一得奉值,即定师资。律仪具足,禀受禅决。加修寂定,如救头然。心马稍调,散动辞虑。受命遗旨,常居佛陇修禅道场。乐三昧者,咸共师仰。 宴坐之暇,时复指撝,创造伽蓝。殿堂房舍,悉皆严整。惟经台未构,始欲就工。有香炉峰,山严峻险,林木秀异。然彼神祇巨有灵验。自古已来,无敢视其峰崖,况有登践而采伐者。时众议曰:“今既营经台,供养法宝。惟尚精华,岂可率尔而已”。其香炉峰柽柏,木中精胜,可共取之,以充供养。论详既讫,往咨于晞,具陈上事。良久,答云:“山神护惜,不可造次”。无敢重言,各还所在。尔夜梦人送疏云:“香炉峰柽柏树,尽皆舍给经台”。既感冥示,即便撝略。营办食具,分部人工,入山采伐。 侍者咨曰:“昨日不许,今那取之?” 答曰:“昨由他,今由我。但取无苦,必不相误”。从旨往取,柽柏之树惟险而生。并皆取得一无留难。 先师智者陈曰:“勤化百姓,从天台渚次,讫于海际。所有江溪,并舍为放生之池,永断采捕”。隋世亦尔,事并经敕。隋国既亡,后生百姓,为恶者多。竞立梁沪,满于江溪。夭伤水族,告诉无所。乃共顶礼禅师,往先师龛房,烧香咒愿。当有鱼人,见僧在沪上立。意谓堕水。将船往救,仅到便无。因尔梁沪皆不得鱼。互相报示改恶从善,仍停采捕。 时有僧法云,欲往香炉峰头陀。 晞谏曰:“彼山神刚强,卿道力微弱,向彼必不得安。慎勿往也”。云不纳旨,遂往到山。不盈二宿,神即现形,驱云令还。自陈其事,方忆前旨,深生敬仰。 有弟子道亘,在房诵经。自往唤云:“今晚当有僧来”。言竟仍向门下,即见一僧,纯著纳衣,执锡持钵。形神爽俊,有异常人,从外而来。相去二十余步,才入路,攸而不现。俄顷之间,即闻钟声,大震山谷。便云:“意唤吾也”。 未终数日,语弟子云:“吾命无几,可作香汤”。洗浴适竟,山中鸟狩异色殊形,常所不见者,并皆来集房侧。履地腾空悲鸣唤呼,经日方散。十二月十七日夜,跏趺端坐。仍执如意说法,辞理深邃。既竟告弟子曰:“将汝等造次相值,今当永别,会遇靡期”。言已,寂然无声。良久,弟子哭泣。便更开眼,诫曰:“人生有死物调始必终,世相如是,宁足可悲。今去,勿尔闹乱于吾也”。 又云:“吾习禅已来,至于今日四十九年。背不著床,吾不负信施,不负香火。汝等欲得将吾相见,可自勤策行道,力不负人”。弟子因咨启:“未审和上当生何所?”答云:“如吾见梦,报在兜率。宫殿青色,居天西北。见智者大师,左右有诸天人,皆坐宝座,唯一座独空。吾问所以,答云:‘灌顶却后六年,当来升此说法’。” 十八日朝,语诸弟子:“汝等并早须斋,吾命须臾”。尔日,村人登山参疾。食竟辞还。又曰:“既苦远来,更停少时。待贫道前去”。其人不解,苦辞不住。当尔之时,皎日丽天,全无云翳。谓参人曰:“既已不住,可疾去,雨寻落”,去者少时骤雨如泻。春秋七十有二。以贞观元年十二月十八日午时,结跏安坐,端直俨然,气息绵微,如入禅定。因而不返。时虚空中,有弦管声,合众皆闻,良久乃息。经停数日,方入石龛,颜色敷悦,手足柔软,不异生平。所窆龛坟,在先师智者龛前二百余步。 还有释从谏的事迹。《宋高僧传·卷十二从谏传》载: 释从谏,姓张氏,本南阳人也。徙居广陵,生于淮甸焉。为性倜傥,器宇崇峙。于闾里间,为时畏服。遇相工曰:“子身长八尺,眉目秀朗,他日必荷荣寄”。谏曰:“心不愿仕,于荣寄何有?”相工曰:“所寄荷,不可测也”。 越壮室之年,忽深信佛理。遂舍妻孥,求僧披剃焉。甫登戒地,颇护心珠。因悟禅那,顿了玄理。方数十载,同好之者,自远而来请问。谏一一指订,俾其开觉。寻游洛下广爱寺挂锡,时禅客鳞集,如孝子之事父母焉。洛中有请谏设食,必排位对宾头卢尊者。其为人之钦奉,皆此类矣。 属会昌四年,诏废佛塔庙,令沙门复桑梓,亦例澄汰。乃乌帽、麻衣,潜于皇甫氏之温泉别业后冈上。乔木骈郁,巨石砥平。谏于夏中,常就此入定,或补毳事。忽遇颓云驶雨,霆电击石,烈风兼至。凡在此者,惊奔恐慑。谏唯欣然加趺而坐,若无所闻者。或问谏曰:“恶畜生何尔?”。 大中初,宣皇诏兴释氏。谏还归洛邑旧居。咸通七年丙戌岁夏五月,忽出诣檀越家。辞别曰。善建福业。贫道秋初当远行。故相闻耳。至秋七月朔旦。旦盥手焚香念慈氏如来已。右胁而卧。呼门人玄章诫之曰:“人身难得而易失,急急于物无心无为流转,无生灭法,一切现存。今乃生也有涯,暂与尔别”。是日无疾而化,行年八十余矣。玄章等奉遗旨,送尸于建春门外尸陀林中,施诸鸟兽。三日复视之肌貌如生。一无近者,遂以饼饵覆之。经宿有狐狼迹。唯啖所覆身且俨如,乃议用外国法焚之。收合余烬,起白塔于道傍。人尤归信,香火不绝焉。 现在,在《大明高僧传·卷第二杭州普福寺沙门释弘济》里,我们还可以看到大乘禅法之修习“慈心三昧”者,在弥勒行者中的事迹。 “杭州普福寺沙门释弘济传二(附记舜田满):释弘济,字同舟,别号天岸。越之余姚人,姓姚氏。幼孤,从里之宝积寺舜田满和尚出家。丱时骏发绝伦。满授以《法华经》辄成诵。年十六为大僧。日持《四分律》。踬步之间不敢违越绳尺。已而叹曰:戒固不可缓,而精研教乘以资行解,又可后乎。于是往鄞依半山全法师习台教。久之悉通其旨。尝修《法华》、《金光明》、《净土》等忏。一日于定中,仿佛睹四明尊者,付以犀角如意。自是谈辩日溢若河悬泉涌,而了无留滞。元泰定元年,出世住万寿圆觉。明年盐官海岸毁,居民朝夕惴惴,恐为鱼鳖之宅。元丞相脱欢甚忧之,乃祷观音大士于上竺。命济即海岸建水陆大斋,入“慈心三昧”。取海沙诵《大悲陀罗尼》,帅众遍撒其处。凡足迹所及岸皆复固,人称神焉。天历迁集庆、显慈二寺。适当岁俭,退处别室。苏人聘兴大德万寿寺,阅六寒暑寺告成。至正五年,宣政请主会稽之圆通,居四载。还宝积,专修念佛三昧。七年,济以年高八十。元主降旨,命主杭之普福,济坚卧不起。门人法航等进曰:“和尚自为固善,其如斯道何?”济不得已,遂强起,受诏赴之。无何竟拂衣,复归旧隐,开清镜阁以蛰焉。因《楞严经》诸注,繁简失当,将欲折衷其说,为之疏解。俄疾作,即召弟子。以唯心净土之旨,惓惓为勉。间有未解其意,济乃厉声曰:“生死难处,生死难处”,遂书偈而逝。时至正十六年三月十日也,阅世八十有六,坐七十有一夏。越七日颜如生,众以陶器葬里之蛾眉山松花坞,亦济自卜之所。嗣法弟子有上竺道臻、雍熙净琛、普光允中、圆通有传、天宫明静五人。所著有《四教仪纪正》、《天岸外集》各若干卷,行于世。” 当今,在弥勒信仰有恢复趋向的情况下,向大家介绍弥勒禅法,势在必行了。希望大家有所收益。如今的修定,当以“慈心三昧”为最当最的,最适宜末法众生的修行也。 佛历二五四七年仲夏写于长沙河西
温馨提示:请勿将文章分享至无关QQ群或微信群或其它无关地方,以免不信佛人士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