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西彭措堪布:入中论日光疏(五)


2014/9/3    热度:1269   

益西彭措堪布:入中论日光疏(五)

 

  丑贰、如是施身

  由割自身布施苦,观他地狱等众苦,

  了知自苦极轻微,为断他苦勤精进。

  大乘菩萨在为众生布施自己身肉,若产生割截等痛苦之时,则立即观想他等地狱、饿鬼、傍生之众苦,因而以自证分了知自苦与地狱重苦相比较是最极轻微的,故为断除他等众生之痛苦,增强自己的悲愿之心,而精勤堪忍布施身肉等一切痛苦。

  这里以加行道等菩萨布施身肉来说,虽然布施身肉时仍具痛苦,但他了知三恶趣的众生恒受重苦逼迫,并且以人间诸苦难以为喻,如是比较则知恶趣诸苦较割截身肉之痛苦何止百千万倍的差距。因此虽然未断执著,但亦能强力堪忍。比如父母在抢救子女之时,哪怕是自身有着再大的痛苦,只要能够挽救子女,仍然奋不顾身地勇猛勤作,即便牺牲自己的生命亦在所不惜。《维摩诘经》云:“设有身苦,念恶趣众生,起大悲心。”

  是故当知,加行道的菩萨以大悲心为主可行登地菩萨为利众生的殊胜事业。如阿底峡尊者的上师达玛饶吉达,他虽然显现上未断我执,尚未登地见道,但为拯济众生的急切需要而割截自身体肉为人做药。因此剧烈疼痛导致寝食不安,但他具有坚固的大悲心而毫无追悔,仍能堪忍不退,因而在黎明的梦境中感得白衣大士(观世音菩萨)现身为其加持而得痊愈,并对他说:欲得菩提,必经如是苦行,善哉!善哉!言毕刹那消失。他醒来一看,果然伤口完全康复如初,未留下一点痕迹。如《佛子行》云:“欲菩提者应舍身,何况一切身外物,是故不望报异熟,布施便是佛子行。”《摄波罗蜜多论》云:“由何增长悭吝过,或能不令舍心增,虚诳摄持为障碍,菩萨应当尽断除,若诸能障惠施心,及障真正菩提道,如是财宝或王位,皆非菩萨所应取。”寂天菩萨亦云:“虽然佛经中只开许登地菩萨布施身肉,但具有广大悲心者,异生凡夫也可以布施身肉,以观地狱恶趣巨苦,就能堪忍割截身肉之小苦,只要不生退悔之心,不退失大悲心等,就可以广行内身外物之大布施。”故于《入行论》中云:“悲心未清净,不应舍其身,若能成现后,大利因应舍。”以上所述是异生凡夫位所作的布施。

  下述圣者菩萨布施身肉。获得真实证悟的圣者菩萨,具备殊胜无漏的大悲心与胜义菩提心以及种种的方便智慧,其发心唯求饶益众生,可以毫无苦受地施舍身肉,因为已经彻悟了诸法缘起性空的本性,具有不共证悟的大菩萨视割身肉如剥树皮,观身体如同药树,任随众生截枝摘叶,乃至掘其根株,以疗众生疾苦,皆无少许执著苦受而欢喜地恒顺众生。在《虚空藏三摩地经》中云:“如大娑罗树林,若有人来伐其一株,余树不作是念,此树为我,彼树为他,伤此树我有苦,伤彼树我无苦等分别念执决定无有,且于伐者不起贪嗔等执,菩萨之忍亦复如是,乃为最清净忍,量等虚空。”菩萨在入定时了悟诸法本性,圆满现见法界本体,在出定时以大悲心与智慧如梦如幻而修,故于方便修积资粮时亦不会分别。《宝鬘论》云:“彼既无身苦,更何有意苦,悲心救世苦,故久住世间。”由此可见,一地菩萨在布施身肉时,非但无苦,且欲求代受众生诸苦并给予众生诸乐,故均以布施利人,悲心住世。

  比如,世尊在因地中曾为莲花国王时,一次他的领土内发生了一场严重的瘟疫,死了许多人。国王唤来医生问:如何才能有效地消除瘟疫?医生回禀:“若有如河达鱼的肉则可医治,其它的办法因为瘟疫之毒所蔽,无法知晓。”因而国王择一良辰吉日,于清晨沐浴、更衣、受持八关斋戒,对三宝做了广大供养、猛烈祈祷之后便发起坚固誓愿曰:“愿我舍生后立即转生为斗雪河中的如河达鱼。”说罢便从数百丈高的皇宫跳下,立即化生为斗雪河中的一只庞大的如河达鱼。那条鱼以人语对众人说:“我是如河达鱼,你们取我的肉吃吧!可以疗愈瘟疫。”于是众人纷纷割取它的肉,身体的一侧割完后,又翻到另一侧,一侧的肉割完后,又复生出。如此交替食用鱼肉后所有被瘟疫疾病所缠困之人全部恢复了健康。尔后那条鱼又对众人说:“我是莲花国王,为使你们摆脱疾病诸苦,舍弃自己的性命转生为如河达鱼,若欲报答我之恩德,则应竭力断恶行善。”众人皆依教奉行,从此以后,他们未堕入恶趣与邪道中。如是菩萨由广大悲心而作难行之事,故于割截自身之苦不觉为苦,并为消除众生诸苦而勇猛精进。

  又如我等大师释迦佛陀在因地间行菩萨道曾为尸毗王时,仅为救护一只鸽子而不惜割截自己的身肉。尸毗王此举有两种原因:一是知身为老病住处,脆弱臭秽不堪。如《月灯经》云:“此腐烂色身,命亦动无主,如梦如幻化,愚夫由贪此,造极重恶业,而随罪恶转,不智被死乘,当往那洛迦。”如此无常秽恶之身根本不值得贪恋,然可以身修积坚固清净之福德资粮。因而又听到老鹰说:“我能吃到国王身肉,则可放掉鸽子,否则我就吞食鸽肉。”国王心生欢喜,立即拔刀割下自己身肉交换鸽子;二是以悲愿力故,念众生可怜,唯我作众生救护怙主,故曰:“我救彼命故,自割己身肉,纯善怀悲悯,执志不动转。”可见真正通达此是应舍之身,罪恶之物,众生可愍,应予救拔,割截自己身肉,并不觉苦,即使有苦,亦能堪忍。这是圣者菩萨所作的极大布施。

  癸叁、布施之分类

  施者受者施物空,施名出世波罗蜜,

  由于三轮生执著,名世间波罗蜜多。

  在修行布施时,于施者、受者、施物之三轮本体了悟为空性,如此布施则名出世间波罗蜜多。倘若于施者、受者、施物之三轮生起执著,则名世间波罗蜜多,般若经亦如是所说。

  所谓布施波罗蜜多,可分有、无三轮体空的般若智慧来摄持的两种布施。

  一.有三轮体空的般若智慧来摄持而行之布施。一地菩萨已经证悟了缘起性空的般若智慧,断除了人法二执,在悲智双运的基础上饶益众生,以大悲菩提心为解除众生诸苦而作饶益,以无二智慧不著相布施,比如能施者自己、受施者众生、所施物资受用皆不可得,不但正行时三轮体空,且于回向善根时亦复如是。《大乘本生心地观经》云:“三轮清净是檀那,以此修因德圆满,当知证获波罗蜜,唯由心净不由财。”《般若波罗蜜多经》云:“如是布施名出世间波罗蜜多,若彼者未得胜义菩萨之果位,则非出世间波罗蜜多。”

  二.无三轮体空的般若智慧来摄持而行之布施。以有执著的缘故,虽然发善心布施,最后亦将善根回向,然于施者、受者、施物有三轮的执著,因为般若经等中云:“凡是以执著心所造的一切善业,皆被称为世俗有漏的善业。”永嘉禅师云:“住相布施生天福,犹如仰箭射虚空,势力尽箭仍还坠,招得来生不如意,争似无为实相门,一超直入如来地。”所以著相布施名为世间波罗蜜多。

  关于般若波罗蜜多分假相、真实、究竟(主要)这一问题,格鲁派的宗喀巴大师,萨迦派的果仁巴大师,宁玛派的全知麦彭仁波切各持不同的观点。

  格鲁派宗喀巴大师及其弟子说:虽然般若波罗蜜多主要是指圆满断证功德之佛果时所现前的本来智慧心,但从真正的名称而言,并非唯一指佛果时所得,而是大乘一地以上见、修道所得之智慧,皆可称为真正般若波罗蜜多。宗喀巴大师在《现证庄严论·本注详解金鬘疏》中说:真实般若有两种,此二仅有主次之别,比如国王是主要人物,其眷属臣民为次要人物,实际皆为真人。如是佛位时的智慧为主要般若,于无学道以下至见道以上所证悟空性的智慧,虽可名为真实般若,但非为主要乃为次要之般若。然于佛位时的智慧不但是真实般若,也是主要般若,如国王不但是人,且是主要人物之理相同。资粮道与加行道中所修的空性妙慧,既不是真实般若,更不是主要般若,然其乃为真实般若之因,故于此因取了般若之名,故为假相般若。唯有般若经的所诠义是真实般若波罗蜜多,故于能诠句之般若经亦取了类似的名称。如是所谓的真实者,必须是现证的智慧。

  萨迦派果仁巴大师在《入中论注释》、《现证庄严论注释》中依据狮子贤的《现证庄严论大疏》与月称论师的《入中论自释》之密意说:究竟获得真实般若波罗蜜多之名,应该是在佛位时,即超越轮涅所摄的一切诸法之究竟大彼岸,不住有寂二边,乃为真实般若波罗蜜多。然于暂时道中,如见道、修道所证并非真实般若波罗蜜多,仅居相似之称。然而唯依相似之般若度来获得真实究竟的般若度,是故为得佛果而于此因取了般若之名(将暂时四道中所证的也取名般若智)。因此彼宗安立佛位智慧乃为真实般若。

  宁玛派全知麦彭仁波切在《遣除单秋疑惑论》、《澄清宝珠论》、《现证庄严论释》、《中观庄严颂》中于般若的分类讲了四种:即教典般若、基般若、道般若、果般若。教典般若:是佛陀第二转无相*轮之般若经典与菩萨解释其密意之论典。基般若:即光明离戏的大法界,为最了义的般若波罗蜜多。智慧之梵语“般若密多或巴饶模大”。其本具二义:一是正趣彼岸智为真实般若度,二是已到大彼岸智为究竟般若度。

  前者为道般若,通过见、修道所产生的智慧,亦可称为真实的般若波罗蜜多。《现证庄严论》第三品中云:“彼此岸边泯,中间亦无住,知世平等性,般若波罗蜜。”即出世的无漏智慧与无缘大悲相应合称为大乘学道的根本智慧,此依二转、三转*轮的教典皆可成立。唯识宗许大乘见、修道证悟的智慧为真实般若。是故圣位十度皆为出世的般若波罗蜜多,因为唯依见道以上的真实智慧,才能到达究竟般若度之大彼岸,故以有学道中暂时的因般若而趣达无学道中究竟之果般若。

  后者为果般若:究竟圆满五道十地的无上佛果,已经到达了大彼岸的智慧度,亦称了义的般若波罗蜜多。仅此月称论师在《入中论自释》中说:“‘彼岸’谓生死大海之彼岸,即断尽烦恼、所知二障之佛果,彻底到达彼岸是也。”如是全知麦彭仁波切在以圣教分析基道果之般若时的理论,足以遮破他宗观点。

  其次,以圣教分析:印度中观论师法亲菩萨在《现证庄严论注释》第三品中讲了真实般若波罗蜜多是“基”的胜义本性;印度唯识论师贤达巴(宝寂)菩萨在《现证庄严论注释》中讲了真实般若波罗蜜多是圣者见、修“道”的智慧;印度的狮子贤菩萨在《现证庄严论·明义小注》等中讲述了真实般若波罗蜜多是正等正觉佛“果”之智。

  又以理论分析:全知麦彭仁波切在《现证庄严论》与《般若摄颂》对照之大疏等中云:依靠法界的“本基”而修,通过出世无漏的“修道”而究竟圆满断证功德后,获得无上“佛果”。亦即首依基般若而于道般若起修,最后圆成觉性时获得果般若。所以全知麦彭仁波切在驳斥他宗的观点时说:真般若决非唯一佛果之智,因为大乘菩萨在见道位入根本定时已经现量见到了一真法界的本基空性,尔时无修亦能自在地饶益众生。二地以上的菩萨则以修道的般若智慧来断除俱生种子,因此“圣道”亦应该称为真实的般若波罗蜜多。再者果般若之近取因在基道位中,也就是说必须要经历基道位的过程才能趣达果般若。由此可见真正的般若波罗蜜多非但不是唯一指佛果之智,且连一到十度的智慧皆可称为真实般若波罗蜜多。按自宗全知麦彭仁波切的观点来说,印度中观及唯识论师的密意本来一致、互不相违,只是各大宗派侧重抉择的角度略有不同而已,实际的密意却毫无差别。这样二至十度皆以此理如是推知。

  辛叁、结说此地功德

  极喜犹如水晶月,安住佛子意空中,

  所依光明获端严,破诸重暗得尊胜。

  这里用月喻来说明了极喜地之功德。极喜地之功德犹如水晶月轮,安住在彼地佛子的意空之中,此所依的虚空以能依月轮的光明来严饰,显得格外晴朗端严,进而破除一切遍计执著的重暗,获得人天之尊胜。

  登地以前的菩萨虽然亦有智慧,但属于有漏的分别念智,故于观视万法本性还有些模糊不清,到达极喜地时依所证的无漏智慧洞察诸法本性,犹如水晶月轮那样晶莹透明。从喻义来说,彼地菩萨灭尽了炽热烦恼、获得清凉安乐,犹如清净的水晶月亮能带给众生的清凉与安乐。这里将佛子之心喻如万里无云的虚空,其所依的意空之中生起的空性智慧喻如能依的明月,这样皎洁的水晶明月安住于佛子的意空之中,以夜空清净一尘不染,故此虚空被月光照耀,显得格外的清凉光明。如是因彼菩萨破除了人法二执,洞彻二空真理,故心境空寂,一尘不染,现前法界本性。

  月喻之义具有三种特点:高尚义:通达诸法自性本空的甚深智慧,非凡愚能比,表明居高尚之位,如云:“皓月当空,众星拱奉。”光明义:证得胜义菩提心则有层出不穷、不可思议之功德作庄严,比如月亮以光来作严饰,则有“皎洁无伦比,明月照世间,光明遍十方”之说,如是彼菩萨具有智德光明而获得端严。尊胜义:明朗皎洁、无云翳遮蔽的月亮受到众人喜爱,令饱受酷热诸苦的众生获得清凉、安乐。如是菩萨到达初地时以般若智光破除炽热烦恼等一切痴暗,如同月轮从层层云雾中出来,远离所有的乌云密雾,使得大地重现清凉光明,能饶益无量众生,因而大菩萨堪为世间福田、众生怙主、人天眼目,故得最为尊胜之称,受到一切众生的敬仰。

  庚贰、结尾本品

  入中论第一胜义菩提心终

  入中论日光疏第一胜义菩提心终

  大神变塔

  第二胜义菩提心

  己贰(无垢地)分二:一、真实无垢地;二、结尾本品。

  庚壹(真实无垢地)分三:一、差别体地之释词;二、地之差别;三、结说此地功德。

  辛壹、差别体地之释词

  彼戒圆满德净故,梦中亦离犯戒垢,

  身语意行咸清净,十善业道皆能集。

  因菩萨至二地时戒行功德增胜、已臻清净圆满,故不但醒觉时戒行清净,且于睡梦之中亦彻底远离了毁犯戒行之一切垢染,其身语意的一切行为悉皆清净,并于十善业道之一切功德皆能圆满修集。

  大乘菩萨戒分三:略说释词、体相、分类。

  略说释词:“戒”梵语名“尸罗”,有寂灭热恼之火,获得清凉之乐等不共力。

  体相:戒的体相,宗喀巴大师在《菩提道次第广论》中云:“从损害他及其根本,令意厌舍,此能断心即是尸罗,由修此心增进圆满,即是尸罗波罗蜜多,非由安立,诸外有情悉离损恼,为圆满尸罗波罗蜜多。若不尔者,现诸有情未离损恼,过去诸佛尸罗波罗蜜多应未圆满,亦不能导此诸有情,往离损害诸方所故。是故其外一切有情与诸损害随离不离,自相续上有离损他能断之心,修此即是受行尸罗。《入菩萨行论》云:‘遣鱼至何方,始得不遭伤,断尽恶心时,说为戒度圆。’”义即修行者一旦断尽恶心之时,则为清净圆满的戒律波罗蜜多。《增一阿含经》云:“所谓戒者,息诸恶故,戒能成道,令人欢喜,诸道品法,皆由戒成,得甘露味,至无为处。”

  分类:菩萨戒的分类共有三种。一是禁恶行戒(摄律仪戒):指身语意三门断除如毒素般对众生不利的十种不善业,《大般若经》云:“菩萨修行般若波罗蜜多,应学清净身语意业。”《涅槃经》云:“菩萨摩诃萨常不犯恶,设有过失,即时忏悔,于轻罪中作极重罪想。”二是摄善法戒:指应竭尽全力去成办乃至微乎其微的所有善业,即六度万行的一切善法。《大般若经》云:“从初发心,常乐受持十善业道。”《贤愚经》云:“莫想善微小,无利而轻视,水滴若积聚,逐渐满大器。”又云:“莫想罪微小,无害而轻蔑,火星虽微小,可焚如山草。”因此应于一切时处全力以赴地成办一切大小善业,断除一切大小恶业,甚至连一丝一毫亦不忽视。《涅槃经》云:“菩萨摩诃萨常不犯恶,设有过失,即时忏悔,于轻罪中作极重想。”对所作的一切善根普皆回向。三是饶益有情戒:如前所述于彻底断尽私欲之时,依靠四摄来直接成办饶益众生的广大事业。《大般若经》云:“从初发心,于诸有情,恒起悲心,欲拔其苦,恒起慈心,欲与其乐。”

  总的来说,戒律是每一个趣入内道之佛弟子戒心律己的基本规则。南山祖师云:“戒”是禁义或警义,即禁恶奉善。其梵名尸罗,即离热恼,得清凉果义。“律”梵语为毗尼或毗奈耶,意为调伏或息灭。即调练三业,制伏过非或息业非、灭烦恼,获得息灭业恼之果。总而言之,戒以他胜、僧残、堕罪、向彼悔、恶作五罪警策,律是主要判断轻重与明开遮持犯。凡是戒律之行均符合道德范畴,亦就意味着凡是加入僧团的僧人必须要遵循或受持的法则规律。

  如是已登第二无垢地的诸大菩萨,由于持戒功德最胜圆满清净之故,不但于醒觉之时非常清净,且于睡梦之中亦远离了毁犯戒行的一切垢染。《佛出生三法藏般若经》云:“乃至梦中亦行十善,而不暂起十不善行,是为不退转菩萨。”又非但不犯根本罪与自性罪,且于佛制的一切轻微支分罪亦绝对清净,所有的一切戒行均皆离垢无染,凡是在初地时尚未清净的微细戒垢,此时悉皆清净。因为二地菩萨永尽无明热恼之火,常得净戒之清凉安乐,故名戒波罗蜜多(究竟到彼岸)。彼菩萨的身语意三门彻底远离一切垢染,刹那亦不造少分违逆众生利益之事,亦即三门的一切行为皆符合律仪、道德之标准,在醒寐的一切时中皆无少许罪业污染,三门最极清净,故于十善业道皆能圆满修集。如《十地经·菩萨二地品》云:佛子!菩萨住离垢地,三业自性清净。一.身业清净者:性不杀生:不持刀杖,不杀害众生,不自作或教他作,并广行放生,自作教他作;性不偷盗:菩萨知足少欲,凡属他物,不作己想,甚至一草一木亦不盗取,并于一切众生广行内外布施;性不邪YIN:菩萨在一切时处恒持梵行。二.语业清净者:性不妄语:菩萨常作实语、真语,乃至梦中亦不忍作覆藏之语,无心欲作,何况故犯;性不两舌:菩萨于诸众生无恼害离间心,于未破合者令不破合,于已破合者令和合增长;性不恶口:菩萨不但不说粗恶语,且说爱乐柔软语;性不绮语:菩萨常乐思省,时语、真语、义语、法语、顺道理语等等,彼菩萨乃至戏笑尚恒思审,何况故意散乱出言。三.意业清净者:性不贪欲:菩萨于他财受用,非但不生贪欲,且有很大舍心;性无嗔害:菩萨于一切众生恒起慈悲心、哀愍心、欢喜心、摄受心,永离嗔害热恼,常念恒顺众生;性离邪见:菩萨住于正道,具真实正见,不取恶见,心无谄诳,于三宝起决定正信。如是三业清净者,则于十善业道亦就功德圆满。

  就小乘学者来说,若无正知正念,缺乏出离心,则容易退失道心,难得圆满净戒。虽然声缘阿罗汉已断尽烦恼障,但因习气未尽,故于细微戒行若欲不犯,则必须要善加防护,否则仍不免偶尔有少许误犯。就大乘见道以下的行者来说,虽然不同于世间凡夫,但无始以来的无明习气垢障非常深厚,很难受持圆满的清净戒律,有者在白天尚能以正知正念来加以摄持,善护自之根门,可使戒行无犯,因为这时神志清醒,能辨析取舍而不致于随境所转。但于睡眠之时,一入梦乡就神志恍惚,习气乱现,忘失正知正念而不得自在,这就难以保全不犯。若达二地圣位之菩萨,具有不共之戒行功德,不但是身语不犯而清净无染,且于意境亦复清净,无少许戒垢。又非但白天,且于睡梦之中三门仍是最极清净,连微细的戒行垢染亦彻底远离了,故为无垢地。彼地菩萨圆满无缺地修积三门十善,虽说一地菩萨即已修持十善业道,但真正能够摄持十善业道之圆满福德,则唯达二地之戒度时。何故要以十善业道来作为守护戒行的标准呢?《摄波罗蜜多论》云:“不应失此善业道,是生善趣解脱路。住此思维利众生,意乐殊胜定有果。应当善护身语意,总之佛说为尸罗,此为摄尽尸罗本,故于此等应善修。”本论自释云:“此由不忍诸烦恼故,不生恶故,又由心中息忧悔火,清凉性故,是安乐因,为诸善士所习近故,名为尸罗。此以七种能断为相,无贪无嗔正见三法为其等起,故具等起尸罗增上说十业道。”《大智度论》云:“知说十善道,则摄一切戒。”故十种善业乃为一切尸罗之根本。大乘《梵网经》、《十地经》等皆如是说。

  辛贰(地之差别)分三:一、此地增胜净戒度;二、赞戒度;三、戒度之分类。

  壬壹(此地增胜净戒度)分二:一、真实;二、宣说清净戒相。

  癸壹、真实

  如是十种善业道,此地增胜最清净,

  彼如秋月恒清洁,寂静光饰极端严。

  如是三门之十种善业道在此二地时增胜最极清净,如同秋季的月光恒时清洁,彼菩萨之三门恒为寂静,宛如晴朗的虚空被月光严饰显得格外端严,令众生见而生喜。

  其实上述的十善业道,并非仅仅是唯利有情的大菩萨所应行之法,而是声缘阿罗汉与人天乘者皆应共修之法。不过,大乘菩萨特别是到达二地时,于修持十善业道所增胜之功德是最为清净圆满的。《摄波罗蜜多论》云:“若欲安立无边世,一切有情于净戒,为利世故修尸罗,说为尸罗到彼岸。非畏恶趣希王位,及愿善趣诸圆满,唯愿善护净尸罗,为利世间而护戒。”由于大菩萨内在的意业恒为清洁,故于外在的一切行为亦如法如律、恒为寂静。那么到底清净圆满到什么程度呢?颂词中喻如中秋节的月轮一般银光皎洁,此喻含义约有二种:一是秋月能息灭热恼获得清凉之乐,如是菩萨正护根门,威仪寂静获得胜妙安乐;二是秋月以明洁光辉作自身严饰,显得格外皎洁明亮,使人赏心悦目、见而生喜,如是菩萨因持戒功德使容色光严,故被尊为所有人天的庄严,受人天所敬仰也。

  癸贰、宣说清净戒相

  若彼净戒执有我,则彼尸罗不清净,

  故彼恒于三轮中,二边心行皆远离。

  倘若于彼净戒执著有我受持,则彼尸罗相对圣者菩萨来说已不清净了,故彼恒于三轮之中,有、无二边之心行悉皆远离。若能了悟一切皆为本来无生的大空性,则彼尸罗最极清净。

  何故说二地菩萨才具有不共净戒之功德呢?理应从“行戒”与“见戒”的比较来作分析说明。

  所谓行戒者:是指大小乘别解脱戒所摄之居士、沙弥、比丘等一切戒行清净,故为‘行’清净戒。

  所谓见戒者:是指通达了缘起性空的本体,在殊胜正见的基础上远离了人法二种我执及一切二取执著,是本净无漏的自性戒。“行”清净戒与“见”清净戒的区别在《宝积经》中有明显的宣说。如经云:“迦叶!若有比丘,住清净别解脱戒,善护根门,一切行为皆如律制,乃至微细毁犯亦无,清净一切应行学处,然唯执有我我所,迦叶!是比丘名第一破戒,似善持戒。若比丘具足修行十二杜多功德,然比丘见有所得,住我我所,迦叶!是比丘名第四破戒,似善持戒。”可见其中“善护根门至清净一切应行学处”即是行清净戒的标准。但又谓“执有我我所”等,不净除二取执著,决定不得见清净戒。由于异生持戒,尚未离开三轮执著,即便根本与支分戒律都严持不犯,也只能属于行清净戒,唯有到达二地的圣者,因证悟了诸法的离戏本性,于三轮的有无二边心行悉皆远离后,方能具有清净的见戒。所以这里是以“见清净戒”来作为衡量二地菩萨圆满净戒功德的标准。如是究竟清净者,既便是大乘加行道的菩萨,亦仅居相似之称,何况说声缘阿罗汉呢?由于彼等有三轮的执著,未达三轮体空,虽然远离毁犯戒行之不善法,但尚未远离心行执著,因此其戒行亦不得究竟清净。《大集经》云:“若有菩萨自作是言,我是持戒,彼是破戒,如是菩萨,名诳如来。”是故《大智度论》中云:“下人破戒,中人著戒,上人不著戒。”如是所说也。

  壬贰(赞戒度)分二:一、真实赞戒;二、诸菩萨如是持戒住相。

  癸壹(真实赞戒)分二:一、劣体亦须具持戒;二、戒为诸功德之依处。

  子壹(劣体亦须具持戒)分二:一、离戒之过患;二、具戒之利益。

  丑壹(离戒之过患)分四:一、离戒者不得善趣之过;二、乐果一次受尽之过;三、恶趣中难得解脱之过;四、为除诸过而施后说戒律。

  寅壹、离戒者不得善趣之过

  失坏戒足诸众生,于恶趣受布施果。

  在一期生死的修行过程中倘若毁犯了清净戒行,这样失坏戒足之彼诸众生,当来必定于恶趣生处感受以往布施等善法之异熟果报。

  一般来说,修持戒度较布施度尤难。然彼登地以上之菩萨已经具足了无漏净戒之功德,对他们来说生生世世亦不会再有毁犯戒行的过失而最极清净。但是观待异生凡夫来说,若能在布施的基础上受持清净戒律,当于人天善趣中感得最胜圆满之财富。彼诸众生倘若失坏了戒足,当于三恶趣中感受以往布施之果报。这里将“戒”喻如双足,如人依靠自己的双足,能够自在的出入往返,以致趣达自己所欲之彼岸。如果失坏了戒足,则非但不能获得解脱的安乐,且连人天善趣的安乐亦将无法得到。《大乘本生心地观经》云:“若有不受如来戒,尚不能得野干身。”佛于《大般若经》中云:“我若不护净戒波罗蜜多,当生诸恶趣,尚不能得下贱人身,何由成熟有情严净佛土,能得一切智智乎。”如是毁犯戒行者,即便是往昔生中行过布施,其果报也唯有在恶趣中成熟、感受。诸如龙王、大力鬼王,被视作宠物、受用圆满、安乐无忧的哈巴狗、波斯猫等皆为这一类的果报现前之例。这亦表明了因果丝毫不虚的真实所在。《戒经序》云:“譬如人毁足,不堪有所涉,毁戒亦如是,不得人天生,亦不至菩提,是故有智者,常应护净戒,勿令有毁损。”《遗教经》云:“若人受持清净戒,是则能有善法乐,否则善法德不生,当知戒为德所依。”因此初学之异生凡夫应当在远离八无暇、具足十圆满的基础上受持清净戒律甚为重要。因若无有净戒功德,则三摩地无从生起,若无定力来澄清昏浊的无明妄心,则无法生起出世的无漏智慧,若没有无我空性的甚深智慧,则不能断除二障种子。由此决定不能获得小乘、大乘的解脱果位。《月灯三昧经》云:“无物能将此定来,必由净戒之所起,欲得此三昧妙定,故当受持清净戒。”所以善持清净戒律是至关重要的。

  那么怎样才能受持清净戒律呢?首先应当通过如理思维来引生两种善心:一是以观轮回的过患来激发我们厌弃世间之出离心;二是以观涅槃之功德来引生行者希求解脱道之信心。在这样分明取舍、具有正知正念的基础上,就会如律如法地受持净戒。诸多戒律的经部如《别解脱经》、《律本事》、《律上分》、小乘《俱舍论》等戒经论中皆如是说:若无真实的出离心,则于小乘别解脱戒、大乘菩萨戒、密乘三昧耶戒决定不会清净受持。由此可见,三乘戒律都是建立在以出离心为根本的基础上。《法华经》云:“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又其贤首品云:“家是贪爱系缚所,欲使众生悉免离,故示出家得解脱,于诸欲乐无所受。”宗喀巴大师在《三主要道论》中云:“无出离心无息灭,希求有海乐方法,由欲有乐缚众生,故先寻求出离心。”在了知出离心的重要性以后,具体应该怎样来生起出离心呢?又于《三主要道论》中云:“暇满难得寿无常,修习能除此世欲,业果不虚轮回苦,思维能除后世欲。”通过思维暇满难得、寿命无常、业果不虚、轮回苦性这四种前行的本体,就能断除对轮回的贪著,从而鞭策行者厌弃世间、寻求解脱而增上出离心。金刚上师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亦在《忠言心之明点》中云:“贪著现世无法缘,享受欲乐增贪心,利乐称誉求不得,如梦买卖故舍弃。”如是反复观修,以致于生起如量的出离心。其生起之量当如《三主要道论》中所云:“修已于轮回盛事,不生刹那之希望,昼夜唯求解脱心,起时是生出离心。”或如金刚上师法王如意宝又于《胜利道歌》中所云:“于诸轮回盛世富,不起羡慕之心念。”也就是说,心里对轮回中所谓的一切安乐,不再生起少许的贪恋,而能象弃唾液般远离。在生起这样真实出离心的基础上,为求解脱而发心受戒,就能获得清净戒体。

  其次于受戒之后,再明辨取舍学处,务必使之熟谙于心。时常忆念持戒功德、破戒过患,于行住坐卧四威仪中不离正知正念,善加防护自之根门,这样精进谨持就能如律如法地受持净戒。将来必定能获得人天善趣的暂时安乐,乃至超离三界轮回之究竟安乐。

  寅贰、乐果一次受尽之过

  生物总根受用尽,其后资财不得生。

  人之福报与受用是有限的,如果没有清净戒律来摄持,亦不知再种福因,一旦前福享尽,则如生物总根永尽不能再生果实一样,已受用尽故,其后资财亦将不得再生。

  这里接着说,若毁犯戒行,无清净戒律之功德来摄持,则将于恶趣中成熟以往布施之果报。由愚昧无知故,迷盲因果取舍,不知再再地修积资粮,唯欲贪享往昔布施之果,一旦将往昔布施之乐果与生物之总根(种子)完全用尽,其后资财亦就不能再得生起,因而福报亦不会辗转增长,仅此一次享受就被用尽,如云:“油尽灯灭。”这样不知新修布施、积累更多的资粮,是最极愚昧的行为。比如世间农夫首于田地中播下微小的种子,精心培育后,才能得以茁壮成长,乃至果实累累。倘若连种子都受用尽了,则将一无所有。是故若能以清净戒律之功德摄持,则将于善趣身中感受以往布施的果报,彼果亦定会层出不穷而再再地产生,福报亦会辗转增长而连绵不断地相续生起,具有享之不尽的福报与受之不完的安乐。

  寅叁、恶趣中难得解脱之过

  若时自在住顺处,设此不能自摄持,

  堕落险处随他转,后以何因从彼出。

  该颂讲述毁犯了戒行,一旦堕落在恶趣深处,则了无出期之日。倘若时至如今身心自在并住于人天顺处,具足修行的顺缘,设此不能以正知正念来摄持自己的身心相续受持清净戒行,一旦堕落恶趣之险处,全然随他力所转之时,往后又将以何因再从彼险恶之处出来呢?

  现在我们生于善趣之中,身心都很自在,并安住于修行之顺处,具足众多顺缘,可以自作主宰、随心所欲而行,这时应该好好地把握时光,严格要求自己,勤修正法,清净戒行,无论何时何地都本着戒行做人,决不违逆少分应行学处,皆以正知正念摄持而谨慎行道,切莫一失足成千古恨。《贤愚经》云:“莫想罪微小,无害而轻蔑,火星虽微小,可焚如山草。”设若在这样自在顺遂之时,却不能以正知正念来摄持自己的身心相续,那么一旦依随自己所造之恶业,堕落险处(恶趣)之时,则全然随他力所转,身心毫无自在,此后又将以什么方法来从彼险恶之处获得出离呢?《梵网经》云:“一失人身,万劫不复。”《入菩萨行论》亦云:“刹那造重罪,历劫住无间,何况无始罪,积重失善趣。然仅受彼报,苦犹不得脱,因受恶报时,复生余多罪。”又如佛经中云:“失人身者如大地土,得人身者如爪上尘。”以名言中因果毕竟不会空耗故,因此造诸恶业者,则于恶趣中很难获得解脱。曾如佛陀在世时,有一位伊钵罗龙王,他在迦叶佛时期,本为精进比丘,然于佛制学处掉以轻毁之心,违越学处,嗔折伊钵罗树枝,于是堕落傍生而为龙王,虽为龙王,仍然受苦无量,心生厌离,至释迦牟尼佛出世时,前来佛所,顶礼佛足,述说前因,哀求佛陀指示,像我这样所受诸苦,究竟到何时才能解除,佛陀知其解脱苦报还遥遥无期,若直言则使其忧苦畏怖不安,因此佛陀慈言道:“待弥勒尊佛出世时,再诣请问可矣。如《十地经》云:“假使后世生人中,亦当感二种果报。”故今有缘自在之时,应该善加把握如此珍贵的人身,切莫无义空耗,进而善持清净戒律是极为重要。否则一旦失去了人身,堕落恶趣之时,欲得出离就非常困难。如华智仁波切在《大圆满前行》中云:“六趣生中,生善趣尤难,得人生更难,得珍宝人身是难上之难。”《大般涅槃经》、《亲友书》等经论中亦以盲龟值木等比喻来说明了人生难得之理。

  何故说人身是如此珍贵难得呢?因为若欲依靠出离心来获得清净戒体,以致于受持清净戒律与上供、下施等善行,以及获得暂时与究竟安乐之果,则唯有欲界人身才具有如此的方便要素。比如恶趣众生因重苦所逼,身心毫无自在,不知道发起出离心,天界众生恒享安乐,根本不愿发起出离心,唯有人趣众生苦多乐少,故具有生起出离心之根本因素,前已述讫。凡是在出离心所摄的基础上而造作之一切善业,均将成为解脱的资粮。

  寅肆、为除诸过而施后说戒律

  是故胜者说施后,随即宣说尸罗教。

  为于修行过程中能避免上述感恶趣众患之本、毁犯戒行的种种过患,从而令所造之一切善根有意义,不致于失坏,是故圆满超胜一切的遍知者佛陀在宣说了布施度之圣教后,随即又宣说了成佛之第二因“尸罗教”,便于以受持清净戒行之功德来摄持所修积的一切善根,如此善根非但不被毁坏,且能不断地相续增上,以致稳固究竟圆满。

  单就布施而言,虽有众多功德,但并非十分稳固,亦难相续增上,如遇差别因缘时,受用就会消尽。是故唯有在净戒所摄之基础上产生的一切功德才是绵绵无尽而永恒的。《法集经》云:“世间出世间一切胜妙果报,皆由持戒而得,依因净戒根本力故,譬如一切草木丛林依地为根本。”

  颂词中讲到的胜者,是佛陀之异称。因为佛陀的智慧与功德超胜三界十方无与伦比,就出世间三乘圣者之中亦最为尊胜,故号称圣中之圣,天中之天。遍知佛陀深知众生的根器,故由浅入深地安立了一到十度之修行次第,因此相似修道的初学者切切不可违越次第,必依次第而修。如同上高楼之阶梯,必须是步步上进,如果错乱前后次第,或间断次第而修法,就很难生起无漏之殊胜功德。虽然暂时能生起一些有漏功德,但亦不会增上稳固,甚至刹那耗尽。即使登地以上菩萨,亦必须依靠十度的次第增胜而修。一般在入定时主要修习智慧资粮、出定时修行方便之福德资粮。并且每一地中在出定时所修之法皆有其不共究竟圆满之处。比如,观待初地菩萨乃布施度增胜圆满,观待二地菩萨乃戒律度增胜圆满,观待三地菩萨乃忍辱度增胜圆满等等。这些修法次第非但初学者不能错乱,且连真实入圣道之菩萨亦不得超越,必须依随次第而修,方得究竟圆满。

  丑贰、具戒之利益

  尸罗田中长功德,受用果利永无竭。

  此讲具净戒之功德。“戒”如良田,是一切功德之所依处,在尸罗的良田中能够长养布施等诸多功德,因果辗转增上,故受用之果报与利乐,将永无穷尽。《摄波罗蜜多论》云:“尸罗能得殊胜道,与诸悲性平等修,清净胜智以为性,离过第一庄严具。遍熏三界悦意香,涂香不违出家众,行相虽同若具戒,此于人中最超胜。”《比丘亲受经》云:“戒律是最胜安乐,戒律是解脱之道,戒律是一切功德之基,戒律是成佛之因。”又云:“清净受戒人,形色极殊妙,安住戒律中,诚信诸学处,此人一日中,积福无限量,终将获佛果。”

  子贰、戒为诸功德之依处

  诸异生及佛语生,自证菩提与佛子,

  增上生及决定胜,其因除戒定无余。

  该颂是讲五乘行者所欲求之生处,唯依净戒之功德。如欲求人天、梵天善趣的彼诸异生,及佛语生之声闻,自证菩提之独觉以及大乘菩萨,彼等分别能获得增上生与决定胜之根本因,唯有清净戒律之功德,其因若除戒律以外定无余事。

  《华严经》云:“人中随意得受生,乃至顶天禅定乐,独觉声闻佛乘道,皆因十善而成就。”《十地经》云:“造杀生等十不善业,依次在三恶趣中感受痛苦之果报,以此余业,后生人中,得种种不可爱乐之事,诸如下贱人身、短命、多病等。断除十恶修行十善业者,当于人天善趣的可爱乐处受生。若厌离轮回,心意狭窄,依善知识闻受圣教,了达无我的智慧,修十善业道,成就声闻菩提果。不从他教,志求独觉菩提,不具大悲方便,依十二因缘修悟,勤修十善业道成就独觉阿罗汉果。若广大发心者,具悲愍方便,立广大誓愿,不舍众生,志求诸佛广大智慧,修清净十善业道,圆满修持十度功德,成就菩萨广大行果。”可见,如是世出世间一切利乐皆源于净戒功德而能产生。然此并非说唯有戒度是成佛之因,其余九度皆为非因,而是指得增上生与决定胜者,必不可少之根本要因是戒律。譬如车辆由众多部件组成,但其中若缺少主要的方向盘,则开车一事就无法成办,不能到达所欲的目的地。如是若无戒律度,虽然仅有余度之功德,但亦不能从轮回的此岸到达解脱之彼岸。比如毁犯戒行者,虽然勤行布施,但仍不得善趣生处,并将失去难得之暇满人身宝,以致根本无有闻思修行的机会,当然难得出期之日,是故以理观知一切功德之根本依处乃为清净戒律。如《亲友书》云:“仁者于戒勿破羸,莫杂莫染当净修,佛说戒为众德本,如情非情依止地。”《瑜伽师地论》云:“由此尸罗建立任持一切世间及出世间,能引无罪最胜第一快乐功德,令生令证,是故尸罗说名根本,譬如大地建立任持一切药草卉木丛林,令生令长。”《花鬘论》云:“可赞财圆满,能生胜梵宫,三摩地涅槃,并由于戒得。”《摄波罗蜜多论》云:“可爱天物及人财,妙乐妙味天盛事,由戒因生有何奇,当观佛法皆此生。”又云:“未曾出言未力集,能摄所须诸资具,无怖世人悉敬礼,无功未集得自在。非可说为诸亲族,未作利益及除害,先无相识诸众生,皆礼持戒胜士夫。足履吉祥诸尘士,顶戴接受诸天人,稽首礼拜得持供,故具尸罗为胜种。”又云:“得自在故恒受乐,智赞护戒妙庄严,圆满具足诸学处,极圆无慢依尸罗。”又云:“若具正觉戒庄严,勤修一切众生利,先当善净自尸罗,发起清净尸罗力。”又云:“毁戒无能办自力,岂有势力而利他,故劝善修利他者,于此缓慢非应理。”又如《佛子行》云:“无戒自利尚不成,欲办他利岂可能,是故当无贪有心,护净戒是佛子行。”阿底峡尊者云:“欲求今未来世乐,严持净戒最为要。欲得功德圆满者,取舍得当持净戒。身心平和寂静者,至高无上清净戒。”藏地大成就者薄朵瓦格西亦云:“一切功德之基础是严持戒律,否则功德与成就均将半途而废,故当断除受持净戒之违缘(三时欲望)。”寂天菩萨亦云:断除一切不善之举,为彻底受持净戒。大成就者恰卡瓦格西亦云:“戒律是获得解脱与成为遍知的根本基础。”故严持戒律极为重要,印藏圣境诸高僧大德皆如是说。然而时下狂禅借口“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须参禅”高谈一切都不执著,惟恐持戒着相拘心,于一开始就舍弃持戒。但观其境界,心与心所丝毫未断,起心动念无非是业,又焉能无有执著。既有执著,又不坚持净戒、断恶行善,因而放纵狂心,无恶不作,必将莽莽荡荡遭受殃祸。不仅不得人身,且要堕入地狱。《众经撰杂喻品》云:“持戒之人无事不得,破戒之人一切皆失。”实际上,从小乘、大乘直至顶乘大圆满这九乘的修行都需要从受持清净戒律开始,在净戒的基础上闻思修行,才能生起殊胜的智慧,以至于开悟得大成就。所以因地修道,如律如法地受持净戒是至关重要的。

  癸贰、诸菩萨如是持戒住相

  犹如大海与死尸,亦如吉祥与黑耳,

  如是持戒诸大士,不乐与犯戒杂居。

  此颂以两种比喻来说明二地菩萨亦不愿与破戒者共住。犹如大海是清净龙神所居之处,凡有死尸扔进大海,龙王即以神力掀起海浪,将其尸体推到岸边,绝对不与死尸共住。亦如吉祥与黑耳(不吉祥)彼此不可能同时共存。如是守持清净戒律的诸大士夫,绝对不乐意与毁犯根本戒行的人杂居共住。比如,大海虽然宽广无垠,但亦不容留宿一具尸体,如是佛门虽然广大,但亦不容犯戒之人。

  破根本戒者不与共住,这也是谨遵佛敕与历代祖师们在丛林中流传下来的制度(律规),亦是佛法住世、清净僧团的必要,若在清净僧团中杂居有破戒者,清净僧团则被染污,故应将犯戒者摈除。如当今世界之最、教法中心的喇荣五明佛学院,每次在整顿僧团纪律时,均将破毁根本戒者摈除。这并不是佛法不慈悲容人,而是为了佛法的纯洁与确保僧团清净的一大善举,正是体现了佛法的慈悲。因此若不将破戒者清除,则以他破戒的过失来染污僧团会有更大的过患,况且他继续受用僧众之财物,非但不能消灾,反而会结上更多的罪业,因此以免他在破戒外产生更多的罪业,故很有必要将他摈出僧团。《大般若经》云:“亦不摄受破戒恶见谤法有情以为亲友。”又云:“乃至梦中不近恶友,况于觉时而亲近彼,所以者何?诸菩萨于破戒人,著邪见人,不律仪人,行邪命人,无义语人,住懒惰人,乐生死人,背菩提人,爱俗务人,虽常怜愍而不共住。”金刚上师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云:“我们将自己修行的善根回向于他,使其罪业清净,是对他最大的慈悲与善待。”从小乘别解脱戒乃至金刚顶乘三昧耶戒之间,凡是毁犯根本戒者均当远离。否则如同一滴酸奶能染坏一锅牛奶,又如芭蕉树毫无实义,故当远离。《毗奈耶经》云:“故佛以法摄受僧,使得清净立僧团,目的正法久住世,住持佛法清净众。”严格来说,只有和乐清净的僧团,才能真实延续佛陀教法之慧命,使得正法久住,进而成为照亮一切众生的智慧明灯。《华严经》云:“于去来今,佛所说之法,所制之戒,皆悉奉持,心不舍离,是故能令佛法僧种永不断绝。”

  壬叁、戒度之分类

  由谁于谁断何事,若彼三轮有可得,

  名世间波罗蜜多,三著皆空乃出世。

  戒律波罗蜜多以有无三轮体空的般若摄持而分为两种。诸如由谁能断、于谁所断、当断何事,若彼三轮执著有可得者,名为世间的戒律波罗蜜多;若彼三者皆了达为空性,乃名出世间之戒律波罗蜜多。

  一般尚未通达无我空性的异生凡夫,于受持戒律的过程中会有种种分别作意,诸如由谁能断、于谁所断、当断何事,倘若于彼三轮生起执著,认为有可得法,名为世间波罗蜜多。《大般若经》云:“彼著三轮而受持戒,一者自想,二者他想,三者戒想。由著此三轮受持戒故,名世间净戒波罗蜜多。何缘此戒名为世间,以与世同共行故,不超动出世间法故。”倘若已具无我空智的二地菩萨在入定时,其二取皆一味地融入于法界而安住本然,在出定时,虽然二相(二取)尚未灭尽,但亦绝对没有第六分别意识来对三轮生起实执,对修道位的菩萨来说,是有相无执的一种境界,其相无力成为修道之障碍。若以彻悟诸法本性的无漏智慧摄持,相应无漏的清净戒律,尔时由谁能断(自己能断),于谁所断(为众生所断),当断何事(一切不善之举)皆无执著,了达三者皆为大空离戏的本体,出世无漏的般若智慧境界,是超越分别作意与言说之境,于本来清净的戒性中安住,乃为出世无漏的戒律波罗蜜多。大般若经云;“若菩萨受持戒时,三轮清净,于其中不见少相,由都无所执而受持戒故,名出世间净戒波罗蜜多,不与世间同共行故,能超动出世间法故。”

  凡夫持戒难免起念,如想“我为清净戒律的比丘,为饶益众生而断一切恶,修一切善”等观待小乘来说,如此作意亦并非不可,仍属应理,但观待超胜二乘的大乘圣者来说,则成非理作意,因为不相应胜义中道之义。仍属分别妄心,故名为著相的世俗持戒。凡是超越实执分别心,以般若智慧摄持,亦不分别作意,则名出世无漏的戒律波罗蜜多。

  辛叁、结说此地功德

  佛子月放离垢光,非诸有摄有中祥,

  犹如秋季月光明,能除众生意热恼。

  该颂将上述二地菩萨之功德作一总结。彼地佛子于自性罪、佛制罪恒时亦不毁犯,清净离一切垢染。如同月放离垢光明,彼菩萨并非诸三有中所摄,而成了三有中的吉祥,犹如秋季的月轮光明,能够消除众生之意中热恼,获得清凉安乐。

  二地菩萨以恒持无漏净戒之功德力,现证诸法本性光明,断尽了生死流转的一切业因,故非诸生死三有中所摄(不是随业力转生轮回)。而由悲愿之故,以大方便力倒驾慈航回入娑婆世界,永无休止的广利有情,在弥勒菩萨的《经观庄严论》中如是所说。因彼菩萨戒行庄严,具有无漏净戒之功德力,有缘的众生一见到他,不但不会遭遇损恼,而且会得到很大的利益,身心的一切懊恼与不安,完全化为乌有而获得清凉安乐,故彼菩萨成了三有中的吉祥。一切功德随彼而转,能作四大部洲的转轮圣王,以十善业来饶益众生,以佛法之真理来教化有情,令诸众生离苦得乐,乃为人中之真实如意宝。犹如秋季最为庄严皎洁的满月光明,能够消除众生的酷热之恼,获得凉爽清新的安乐。如是二地菩萨月放离垢光明,以此消除众生的意中热恼,带来清凉无比的安乐。又如月光不但自身清凉光洁,且能照明世间诸物,如是菩萨不但自身心非常清净,且能光照一切众生的心相续,使有缘的众生究竟离苦得乐。此等皆为大菩萨不共之功德力所在。

  庚二、结尾本品

  入中论第二胜义菩提心终

  入中论日光疏第二胜义菩提心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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