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的翻译与流传


2014/9/3    热度:402   

中国佛教典籍的翻译事业源远流长,翻译的典籍也是相当多,可谓是浩如烟海,“汗牛充栋”。自从伏羲皇帝的“一画开天”,人类从此趋向文明;仓颉的龟甲造字,便有了记事述志的书面工具。中国是一个历史文明古国,具有上上下下五百年的文明史,从三皇五帝夏商周的无史记载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从《楚辞》、《离骚》到南北朝时的新乐府,乃至到后来的唐诗宋词,元、明、清的戏剧与小说,都曾有过鼎盛的时期。中国文化在魏晋南北朝时达到了顶峰,是升华时期,由于中国文化的兼容包并的特点,就在这时未来的佛经大量地流传进来了,也曾掀起了以法显大师为代表的西行求法运动,西域高僧也不断地前来携来梵本经文进行翻译事业,由于当时皇帝的崇信佛法,国家的重视佛经翻译事业,各地积极地组织了各种译场,相继也翻译了大量的佛经。这不仅加速了佛法在中原大地的弘传,也丰富了中国本有的文化,终于佛教同老儒一样成为中国文化不可分割的主流部分。
在中国佛教史曾涌现出了四大翻译家,即姚秦时代的鸠摩罗什法师、唐朝的玄奘法师、义净法师、不空金刚等,而《金刚经》正是由罗什大师于弘始四年(公元402年)在长安郊外的草堂寺逍遥园翻译的。《金刚经》是般若系的一部重要经典,全文仅仅五千余字,却先后出现多种译本,现在仅存六种译本,在各种版本的《大藏经》中就有五十三家之多的注解,其在佛典中的重要地位就此可见一斑。

(一)《金刚经》的六种译本

根据译人年代的先后,以及译场的不同情况而排列如下:
﹝1﹞后秦鸠摩罗什译本《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大藏经》No.235
﹝2﹞元魏菩提流支译本《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大藏经》No.236
﹝3﹞陈真谛三藏译本《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大藏经》No.237
﹝4﹞隋笈多译本《金刚能断般若波罗密经》《大藏经》No.238
﹝5﹞唐玄奘译本《能断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大藏经》No.220(《大般若经》577卷第9分)
﹝6﹞唐义净译本《佛说能断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大藏经》No.239
在如上现有的六种译本中,最先的译本当推姚秦鸠摩罗什法师所译的《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了,大约是在弘始四年(公元402年)罗什应姚兴皇帝之请,住进逍遥园西明阁开始译经的生涯。由于姚主的高度重视,亲自主持译场,规模也相当的正规,据说有“八千沙门,三千学士”在场,最初译出了《佛说阿弥陀经》。姚主以旧译诸经文多乖失经旨,劝请大师重译《大品般若》,而大师在此同时却单独先译出了《金刚经》。因大师曾经流浪西凉长达17年之久,精通汉地的文化、语言、风俗,故所译之《金刚经》言简意赅,通俗易懂,而又语气流畅,朗朗上口,历受人们的欢迎,最广流通。
其次是北魏的译经大师——菩提流支,梵文音译,意译道希,是北印度人,深悉三藏,显密兼通。于北魏永平元年(508)携大量梵本,经过葱岭来到洛阳。宣武帝慰劳礼遇,请居灵太后所建规模宏丽的永宁寺。当时,该寺有印度、西域僧700人,而以菩提流支为翻译的宗主。大师后随东魏迁到邺城(今河北临漳),继续翻译。到天平二年(535),前后20余年所译经论,据唐《开元释教录》刊定,有《金刚般若波罗蜜经》1卷、《弥勒菩萨所问经》1卷、《胜思惟梵天所问经》6卷、《深密解脱经》5卷、《入楞伽经》10卷、《大萨遮尼乾子所说经》10卷、《弥勒菩萨所问经论》5卷、《究竟一乘宝性论》4卷(阙本)、《法华经论》2卷、《宝积经论》4卷等共30部,101卷。据李廓《众经目录》所记,他室内梵本万夹,译稿满屋。
陈朝的真谛三藏(499——569),是公元五、六实际之间著名的佛教译经大师,梵名“波罗末陀”,意译为“真谛”;又梵名“拘那罗陀”,意译为“亲依”,西天竺优禅尼国人。少时博访众师,学通内外,尤精于大乘学说。他以弘道为怀,曾泛海南游至扶桑(今柬埔寨)。于梁武帝大同年间从扶桑起程,携带经纶梵本二百四十夹,由海路抵达广州登陆,继而北上至南京谒见梁武帝。时逢“侯景之乱”,展转漂流,居无定所,困难重重,但一直也未曾放弃过译业。一生也曾翻译了大量的典籍,《开元释教录》刊定译籍为49部142卷,有著名的《摄大乘论》3卷,是中国四大译经师之一。
隋代的达磨芨多(?——619),意译为“法密”,南印度人,于隋开皇十年(590)游方到瓜州(今甘肃敦煌),因受隋文帝之请,曾到达当时京城长安的大兴善寺从事翻译事业,于开皇十二和北印度的闍那崛多合译出《添品妙法莲花经》8卷。在洛阳上林园也组织过译场,于唐武德二年于洛阳入寂。译典还有《药师如来本愿经》、《起世因本经》、《金刚般若经》、《菩提资粮论》、《摄大乘论释论》等九部、四十六卷,并文义澄洁,华质流畅。
唐代玄奘大师是中国佛教史上西行求法成就最高的著名高僧,同时也是杰出的佛经翻译家。他是洛州缑氏(今河南省堰师县南)人,少年出家,广学多闻,因叹中原大乘典籍不全,发愿决意西行求法。于贞观三年八月偷偷离开长安,独自奔赴西域求法,至贞观十九年正月廿四日抵达长安。据史料记载大师西行求法,往返17年,行程5万里,所见所闻138国,其中求历110国,请回经纶520夹,657部,佛舍利150粒,金檀佛像7尊,还带回了花果种籽等物,此次西行,艰苦卓绝,震撼古今。翻译了大量经论,其《能断金刚般若波罗密经》是600卷《大般若经》的第577卷第9分。
唐代的义净三藏是齐州(今山东济南市)人,幼年出家,遍询名匠,广探群籍,内外兼习,今古博通。因仰慕玄奘大师西行求法的精神,曾于唐高宗咸亨二年从广州泛海南游印度,取回了大量的梵文经典,回国后一直的长安、洛阳组织佛经的翻译,翻译经律论共56部230卷(据《真元新定释教目录》),注疏也较宏富。
凡六种译本,本同文异,繁简各别,其大致内容基本相同,阅者若能平等看待,则相互参照不无小补。佛经是佛陀亲口所宣,但经文是由诸大弟子相互传诵结集而成,这势必要划分归类,以便于后人寻阅。又经过各地的译经大师翻译成了各种不同的文字,广流其他各地,而各个译师在翻译的时候,势必也各有所偏重。所以,阅经贵在贯通前后经文,透过文字关而会得经意。并且要广泛的浏览群经,特别是同本异译的经典更应相互参阅,因为佛经的特点是同一经中前文解后文,后文解前文;此经解彼经,彼经解此经。故大凡阅经者,不可不知前后经文的贯穿,彼此经典的该摄。
而《金刚经》六种译本的译人有天竺的、东土的,如罗什、菩提流支、真谛、达磨芨多是从天竺来东土的翻译家;唐代玄奘、义净则是西行求法回来的东土翻译家。天竺僧人是在兼通汉文的基础上进行翻译的,为了使佛法适应中国的风俗,易于被人们接受,一般是采取意译形式,力求文字的简洁,义理的贯通;而东土僧人则是西行求法,在通晓梵文的基础上进行的翻译,一般是以包容的宽阔胸怀汲取外来文化的精华,以补本土文化的不足,所以多则采取直译的方法,力求翻译的准确,确保梵本的原貌。
从经名来看,六种原译本各有繁简、偏重的不同,这点不可不注意。前三种没有“能断”二字,后三种则有“能断”二字,这就可以明显的看出前者偏重于般若“真空不空”意旨的传播,后者则偏重于毗昙“幻有非有“的阐发。唐义净法师又有“佛说”二字的强调,这点也很重要,因为此经看似虽由须菩提尊者发问而说,实则由佛陀自己所说。
从经文的内容看,六种译本没有多大的出入,只是有简略的不同而已。其文字长短也不相上下,若相互参阅对理解经文意旨是很有帮助的。但因姚秦译本文字简洁、义理丰富,历不泛疏,为最广流通之本。

(二)《金刚经》的流通

对于六种原译本的异同,就没有必要去再探讨了,因为从被人们广为传诵与被受欢迎的程度足以说明了一切。因此在这里只对一中国传统文化最为关系密切的罗什大师所译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展开探讨。
佛教的经典,在中国翻译流传的有数万卷之多,浩如烟海,“望洋兴叹”,“汗牛充栋”,相应地在这所有经典中注疏最为宏富的就要说是《金刚经》了。《金刚经》是属于般若系的典籍,而般若经典大约于东汉末年的时候已经陆续地翻译流传于东土了,到魏晋南北朝的时候盛行于教界。当时中国的传统文化得到了空前发展,掀起了“玄学”运动,人人推行老庄之学,崇尚“虚无”思想,这却恰恰与《般若经》里所阐发的“真空不空”之“空”在表面上颇为相似,而究其实质则大相径庭。但这也触发了那些玄学崇拜者研究《般若》的兴趣,于是纷纷兴起了《般若》学的热潮,这也曾经是《般若》学拥有辉煌的时期,最终也形成了《般若》学弘传史上的“六家七宗”。可是,这时的经典翻译由于未形成完备的规模,由于时空等种种的局限,经典的翻译难免存在许多问题。所以,当时人们对般若空的思想未能正确的理解,往往其概念与老庄的“虚无”而混同。
因前秦符坚皇帝的攻打龟兹,吕温大将的强据西凉,开始了罗什大师17年之久的流浪漂泊生涯,正因如此酿造了大师深入民间精通通汉文、了解风土人情的殊胜因缘,这也为他后来的翻译事业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也为东土翻译烩炙人口的大量经典,赢得了人们的千古赞颂。大师西来应姚兴皇帝之请,翻译了《大品般若经》,《金刚经》就是其中的一品,但大师对此品又进行了单独的翻译,可见其重要性了。
罗什大师的《金刚经》单行本是六种译本中最早的翻译,而当今普遍流行的正是此本,这无疑地说明了独被于教界的原因。无论是从语言文字的简洁流畅,还是从翻译内容的忠实可信程度,或者是义理结构的组织严密,其他译本实在是无可媲美的。
就从历代的注疏来看,几乎全是征对罗什大师的译本注解的。现存的五十三注解中就连玄奘大师的得意门生窥基大师,也是从唯识的角度对罗什大师的译本作了《金刚般若经赞述》二卷。
最早对《金刚经》做注解的是罗什大师的得意弟子——僧肇大师,他有《金刚经注》一书。其次有各家宗派的不同注疏,如天台智者大师从天台的角度注解的《金刚般若经疏》一卷,吉藏大师从三论的角度注解的《金刚般若疏》四卷,宗密大师从禅教融合的角度注解的《金刚般若经疏论纂要》,还有藕益大师的《金刚破空论》,憨山大师的《金刚经直解》,民国时代谛闲大师的《金刚经新疏》,这些典籍都被收藏在了《大正新修大藏经》里了。
关于抄写流通《金刚经》更不用说了,如杰出的书法家柳公权、欧阳洵、董其昌等人都曾经展转抄写《金刚经》,以其精湛的书法而结缘流通世人。近代在敦煌石窟里发现了《金刚经》的手抄本,现在保存在英国博物馆的我国宋代第一部木刻板,亦是《金刚经》,足见此经在当时社会中的影响。
《金刚经》,文人墨客因爱其文字的优美动听而去读诵,哲学家因慕其哲理的玄妙而专门研究,思想家因鉴其伦理的伟大而专门从事演讲、解说;行菩萨道者以此经为标准,习禅观者以此经为指南。至于民间徒众更广读诵受持,就连买点心的老婆子都知道“三心不可得”的深奥道理。世人因受持此经而得特别感应者不计其数,在《金刚经灵感记》里记述了很多灵感事迹。
总之,《金刚经》这部经是有她特殊的存在价值与意义,不可以心思口议,读诵受持具有不可思议的功德利益,难怪她成为千百年来广为人们相互传诵受持。今天,更希望这部家晓户喻的宝典遍及天涯海角,照亮人间的愚痴,迎来人间的美好,创建人间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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