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牒与戒牒
2014/9/3   热度:560
清世宗废度牒制,代以戒牒(其实高宗时又曾用度牒),近人颇多指责,甚有谓其意在毁佛者,非也。佛子出家,何预国王事!学道贵有内心之自觉,重在身行。经教虽是所重,然何能据文义以为出家标准?编僧籍如编氓,立僧统如立守,古人每拒斥之,检大乘经及南北朝僧史可知。世宗虽枭桀,然信佛甚真。废试经度僧之制,盖有见于佛教本义,崇佛非毁佛也。至近代之僧流猥杂,非一朝一夕之故。唐、宋禅兴而义学衰,元代蕃僧至而僧格堕;明、清以来,政治压迫,久已奄奄无生气。承国族衰弱之会,受欧风美雨之侵蚀,乃日以不支耳。
僧尼与帝王
佛教来中国久,僧尼为帝后而帝后为帝者,间亦有之。僧之为帝者,有明太祖。初出家皇觉寺,后以世乱,从郭子兴起兵濠滁,卒逐蒙元而光复汉河山。以 [P190] 布衣而混一中华,汉高以来,一人而已!尼之称帝者,有武则天。初出家为尼,王皇后阴令蓄发入宫为高宗妃。次代为皇后。高宗崩,临朝,立子而又废之,竟移唐祚,国号周,开中国历史未有之先例。初吐蕃强大,略天山南路四郡,则天皇帝始规复之。帝之为僧者,明建文,清顺治,并有出家之说。后妃之为尼者,则南北朝来多有之。
为支那堪布翻案
唐时,西藏初受内地佛教之化。有支那堪布者(考得此为北系之禅者,随金城公主入藏),弘法藏卫,唱顿悟成佛之道。印度莲华戒至,与共辩论,支那堪布失对于当时,遂被放而不得行其道。西藏佛教,乃日化于印度晚期──神秘欲乐之教。此则公案,西藏学者,辄引为谈助。如宗喀巴“菩提道次”,即每指异义为同于支那堪布,一若支那堪布,为异见之代表者。此含有鄙视性之传说,闻太虚大师尝为之翻案,未详作如何说。夫教学之短长,非一人所可得而代表,亦非徒竞辩足以定是非。印度旧习,特好论辩。今日甲胜乙,佛弟子被逼改宗,然佛法岂即此而坏!明日乙胜甲,而甲又剃落出家,此又岂外义之尽失!昔如意论师以语言失次,被判为堕负。华氏城佛教,为外道所屈,竟不得鸣楗槌,过城门。竞真理于唇舌之间,以空谈为是非标准,假借王臣之权力以相侵轧,此印度之陋习也!佛教之末流,佛弟子熏染其间,论辩之风弥盛,思想若严密而落于繁琐 [P192] 纤巧。学者习于空谈,于身心实益,社会利乐,转漠然视之,而佛教雄健之风,笃实之行,荡然无存矣!西藏佛教以神秘欲乐为尚,愧见支那堪布多矣!
教主
日僧亲鸾,娶妻生子,创真宗,盛行于日本。其后裔凡二支,以东西本愿寺统摄其信众。支长世受国家之封爵,世为教主,类道教张陵之裔。西藏佛教,旧多娶妻生子。父死,其寺产由子喇嘛继承之。自元帝以政权畀喇嘛,西藏重复祭政一致之制。明初,宗喀巴出而矫正之,严戒律,重教学,于西藏佛教之贡献特多。然以因循俗习,虽不娶妻生子,而别有转世之制。即死者预嘱(无遗嘱者,由其他大喇嘛以占卜定之)死后转生之地点,时间,届时访而立之。旧制父终子 [P194] 及,今则前身后身相承也。乾隆以后,政权归诸宗喀巴大弟子之转世者,即达赖,政教复合一。然政教之大权所在,即争竞所在,致转世常访得多人,甚至烦累清庭,为之抽签以定之。吾释尊入灭,不以佛子罗喉罗继大师位,亦未尝自言转世以统摄之。佛教无教主,树二千余年来民主之光荣!彼西藏与日本,固未知佛教之特质也!
大黑天
摩诃迦罗,译为大黑,本印度之战斗神,一面八臂或三面六臂,为摩醯首罗天化身。佛教初视为夜叉或龙神,迨密典乃说为大日如来化身。义净西游天竺时,大黑天“手把金囊”像,供奉于厨侧或库前,已成为护持三宝,财富饮食之神矣!
依大师的见解,复兴佛教,不能没有自由组合的团体,因为∶“佛教总会,非由个人意志集合。凡集会结社,贵有一定之宗旨,起人自由之信仰,方能以亲爱之感情相联络,一致之精神相贯注”。复兴当前的佛教,像佛教会那样的组织,是难以有为的。所以想组合共同意志的团体,作为革新佛教的动力。这是纯由自己努力的,是由小而大,化私为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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