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金地藏及其他


2014/9/3    热度:418   

地藏·金地藏及其他
  张 轼
  一
  隋唐以来,佛教在多数帝王的扶抑兼施的政策下逐渐站稳了脚跟,遂有“寺塔遍于九州,僧尼溢于三辅”的态势。同时寺院内无不遍设塑像,且晨钟暮鼓、香烟缭绕,宗教气氛日浓。就汉族区域而论,各寺除供奉释迦牟尼(七佛之一)外,佛子们还依据当地群众的信仰倾向,将四大菩萨(文殊、普贤、观音和地藏)列入配享;或另辟专殿,给予尊崇;或将其一名山辟为其道场,如五台、峨眉、普陀、九华山。
  按佛教的传统说法,佛和菩萨、罗汉多为古印度历史上的真实人物,和中国儒家崇奉的圣贤相仿佛,而并非什么神。然据《地藏本愿功德经》所说,地藏菩萨是释迦既灭之后,弥勒未生以前(中间相隔五十七亿六百万年),众生赖以救苦的大悲菩萨.他自誓“必度尽六道众生,始愿成佛”。他“现身于人、天、地狱之中,以救苦难”。对地藏的这一宏愿,佛子们曾概括为四句:“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如按上述佛经所讲的时间来推算,地藏仅是一位佛祖们设计的理想化人物,因为其降世的时间似很渺茫,然而他却又给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以解脱苦难的一线曙光。如按后面的说法,即地藏随时都可现身于人、天、地狱之中来救度众生的苦难,对九华山新罗僧金乔觉就是地藏菩萨垂迹(即化身),并以神道设教,似乎也是说得过去的。”
  二
  盛唐时期,朝鲜半岛南端的新罗国统治者在唐高宗的支援下,完成了国家统一,与唐王朝建立了友好关系。为学习汉文化,不断派遣一批批留学生和僧侣,年轻的王室子弟金乔觉便是中韩两国间发展文化交流活动中的杰出代表之一。
  僧地藏;俗姓金,名乔觉(696-794),系“新罗国王子金氏近属”。自幼信佛,24岁时(开元七年)来华游学,先入唐京,继而云游大唐各地,终于在至德初辗转卓锡池州九华山,从此虔诚苦修数十载,再没有归国。
  东晋时佛徒人数渐增,而名姓较乱,名僧道安遂建议,今后凡入佛者都必须弃俗姓,一律随佛祖姓释,以示“出家不认家”,与尘缘彻底决裂;此一建议受到佛教界的热烈响应,从此成为佛门千年不易的规则。然而僧净藏为何又被称为“金地藏”?显然这并非佛门所为,倒是颇沾点入乡随俗的儒家气味。当然也可作这样的解释,他既是“地藏菩萨”在九华山“垂迹”,就应与佛地藏相区分;同时,他是外国僧人,可不受中国僧人的某些约束,如废俗姓之类。
  对金地藏在九华山的修持情况,笔者曾在拙编《九华山佛教》、《九华山史话》中作过介绍,故不再赘述,现仅就中韩文化交流等方面作点补充,并和与会诸君商榷。
  三
  如果将金氏来华称之为中韩在九华的第—次文化交流的话,那么唐末五代间新罗僧净藏的来华并在九华山西洪岭上结茅建双峰庵(人称新罗庵),则可称为中韩在九华的第二次文化交流了。惜乎当时战乱频繁,史料奇缺,具体情况今天已无法描述。而僧徒中也只是说“心头法戒空无法,身后沙门多似沙”了。北宋间九华有位名僧,法名超永,号无际禅师,传说是新罗僧致藏的法嗣。俗话说“名师出高徒”,这高徒是有了,但对名师的情况我们却不甚了了。迨至宋、元,九华山与韩国似乎已断绝联系,直至二十世纪初(清末)高丽进士赵玉坡始以贡使名义负笈来华,入九华朝山进香。当时青阳县文化界以周赟为代表予以热情接待,陪同参观,气氛热烈,二人互相唱和以表达友谊。周在赠诗中称赵氏来访是“九华地藏认乡亲”,而赵在答诗里尤盛赞周氏对金地藏历史的考证颇具创见,诗中写道:“东藩修贡草茅臣,到处看山耳目新……诗名远重鸡林界,游迹先开鹿苑春。笑被江南人创见,乌纱错认戏场人”。这或可称为中韩在九华山的第三次文化交流了。
  四
  金乔觉既被尊为地藏菩萨的化身,那么,他在九华又有何作为?笔者试作如下探讨:
  在学习与传播佛学方面.金氏作了很大的努力来解决佛经奇缺的问题。当化城寺初创,僧徒渐多,对僧众教育便摆在他的面前,为此,特专请南陵居士喻荡为他抄写四部经,以便向僧徒们传授。喻荡为何许人也?喻氏字坦之,为江南诗人。他是许棠、郑谷、张乔、任涛、李昌符等人形成的诗派——“芳林十哲”之一。他与张乔时与高僧游,并先后成为居士。金地藏所要抄写的是哪四部经?古人并未细说。按说,似是《无量寿经》(2卷)、《观无量寿经》(1卷)、《阿弥陀经》(1卷)、《鼓音声陀罗尼经》(1卷),这四部经也是当时净土宗必读的经籍。我国宋代以前,还无图书出版条件,一切著作全赖人工抄写;而上述佛经卷数不多,字数少,抄起来也较容易,更重要的是便于僧徒们念诵。同时也研读《华严经》,相传:今九华山天台峰麓的古拜经台,留有当年金氏拜读《华严经》遗迹。
  在钻研汉学方面金氏已臻精深,而在律诗创作上亦见造诣,《送童子下山》便为一例:
  “空门寂寞汝思家,礼别云房下九华。爱向竹栏骑竹马,懒于金地聚金沙。瓶添涧底休拈月,钵洗池中罢弄花。好去不须频下泪,老僧相伴有烟霞。”这首诗就教义而言,它体现了两点,即在宗教信仰自由方面,既有出家的自由,也有还俗的自由;既说明入教要守清规戒律,离教也要“舍邪归正”……
  在农业科技交流方面,仍留有踪影,如稻种金地黄,松杉新罗松、五钗松等,传说都是金地藏从朝鲜半岛携来。而且他还亲自参加开荒,植树插秧。对此直到宋代,僧俗各界还在津津乐道。王安石(神宗时任相国,中年丧子转而皈佛为居士)游九华并宿食化城寺时,对吃的米饭赞不绝口:“金地黄粒米,当味斋厨香。”南宋临济宗名僧宗杲作天台峰诗,对五钗(杈)松也曾提及:“五钗(杈)松拥仙坛盖,九朵莲开佛国城。”至明清时,骚客中还在颂扬:“山留李白当年咏,树老新罗国里松”(明代聂茂先作)。这足以说明金氏在中韩文化交流中的影响,因为他选择的是一条农禅结合的路子。
  五
  近人提出:唐以后佛教宗派林立,地藏僧金乔觉氏究属于中国何种宗派?笔者认为:由于金氏来华前后的师承关系目前还不清楚,历来也无人交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前人曾将他列入“神异僧”的行列,收录在《神僧传》和《安徽佛门龙象传》中。按:《神僧传》是明成祖朱棣(组织名僧)所撰,属佛史中的晚期著述。其论据往往也不够精当,如说金地藏是唐初永徽间来华,但实为开元间事。详见清末《九华山志》。
  有人认为:金氏既诵《华严经》,应属华严宗,但根据不足。因为历代高僧身虽入某一宗,而进行佛学研究时却跨越多宗。有的佛教徒还认为:“地藏本身既是菩萨,当超越了宗派范围,不应属于任何一宗。”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似是而非的论调。因为菩萨也是人,生前不可能没有信仰倾向(某宗),只是目前我们对史料还未掌握。
  近年间,我们在研究九华山佛教史时,发现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现象,即新罗僧人中似乎都爱在僧的法号里镶上个“藏”字?如唐代的地藏、五代的净藏,宋代的致藏。这“藏”字在古新罗国的辞书里又具有什么意义?尚待与韩国学者共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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