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记广化律师的持戒行谊与弘戒精神(上)
2014/9/3   热度: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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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化律师纪念专集》编套会撰
戒律”,是广化律师终生用以振兴佛教的主要枢纽,也是 广公待人处事的准则。可以说,老人家以全部生命在奉行、弘扬戒律。欲记其持戒行谊与弘戒精神,真有“记不尽”的感觉。只能举出荦荦大者数端,分上下二文,以享学人,见一代大德之高风典范,并发思齐之志向。
一、戒杀护生、仁民爱物:由于 广公身受出家前食肉余殃的苦报,深感杀业于己于物均是莫大的损害,故除了现身说法,将自己跌断腿的前因后果、重报轻受的经过公诸于世,警策大众,戒杀茹素,免蹈覆辙。更集经论中有关戒杀的篇章、祖师大德的戒杀放生文,附于书后,集成《素食的利益》。此书刊行量达数十万册,流通广泛,本岛素食者多受其启发。
广公除了普劝大众戒杀茹素,免受口腹之欲的祸殃。甚至对于信众行医处方,也引多则典故,力劝“不可以生物为药治病”。今录二则于下,代 广公赠文予行医之士,作为警训。文一:
《太平广记v桓阖事陶隐君,为执役。将升天,陶日:吾修道至勤,何淹延在世?愿为访之。阖越三日降陶室,曰:君之阴功著矣!所修《本草》,以虻、虫、水蛭为药,功虽及人,而害物命,以此迟滞。陶乃以草木之可代物命者,著《别行本草》,后果以解形得道。然则杀微物以益人,尚干天谴,物命可不惜乎哉!
右录陶弘景居士以生物为药治病,遂至淹迟升解,以为口口居士行医处方之警训。广化手书于庚申年端午日。
文二:
“医戒杀生”:陶隐君取生物为药,遂淹滞其上升。夫杀生以滋口腹,诚为不可,损物命以全人命,宜若无罪焉?不知贵人贱畜,常情则然,而非诸佛菩萨平等之心也。杀一命、活一命,仁者不为。而况死生分定,未必其能活乎,则徒增冤报耳。抱病者熟思之!业医者熟思之!
右录莲池大师《竹窗二笔》记事一则,以为口口居士明年行医开业处方警惕。抱惭山僧释广化书。69·5·3·
由上二则录文,可见 广公对微细物命的平等护惜。这种仁民爱物的胸怀,正是 广公成为一代大德的特质所在。
二、信行戒法、不循私情:戒法对 广公而言,已内化成为性格的一部分,不仅自然而然的流灵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之中,于待人处事的当下,也是以戒法为准则,丝毫不因为人情而松懈对戒法的尊重。例如有一次,佛学院里一位重要职事,因小病吃错药,而引起全身痉孪。当时有很多人在那里,而山下正觉寺的女众,也正好因为有事上山,看到这种情形,就准备要和她们熟悉的医生联络,请教如何处理。后来 广公知道了这件事,就请人处理,并请女众应该马上离开,因为天色已晚。尽管当时 广公与这位职事有著深厚的互信道谊,彼此又相知相敬,但老人家绝对不会因为私人交情而松懈对戒法的持守。 广公这看似不通人情的做法,其实才真正是顾及大众更重要的法身慧命。
又有一次,是正觉寺的老住持将要往生的时候,寺内有一位优婆夷,单独上山请 广公帮忙差人助念。由于正是早斋过后,大众师都去出坡,只有 广公一个人在方丈寮。那位优婆夷要找 广公,其他法师请她稍等再陪她进去,可是她却等不及,就迳自去方丈寮了。大家正在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很大声的呵斥:“出去!”这个声意吓到其他法师,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见老人家这么大声过,赶忙跑过去看是怎么回事,只见那位优婆夷脸色苍白的跑出来。原来在戒律上有规定,男女不可以单独相处在同一个室内,即使尼众有事上山请教问题,也该结伴而行。尽管那位优婆夷是山下的邻居,也不可以例外。
三、行止如仪、不杂男女:广公从来就非常重视这一点。由于大家都还只是生死凡夫,轮回的习气深重,若不防微杜渐,恐因小戒疏忽而危及重戒。所以老人家终生不剃女徒,并极力呼吁“男女不共住”、“不同室而止”、“不同舟车而载”。
早期, 广公在灵隐寺办学的时候,有女众要学习佛法,旁听课程,不能与男众在同一教室,必须在另一间,隔著一道墙,听那由窗户传进来的声音而已。到了南普陀佛学院,虽因物资艰困,有些事务仍由国强法师的女弟子在帮忙,但 广公依然坚持各别活动的区域。
民国七十一年以后,由于因缘转变, 广公与南普陀佛学院的学僧南迁到美浓雷音寺。原本依止安居的尼众,远道而来请教诫的仍然为数不少。有一次,台北数位尼众与女居士南下到雷音寺,请示 广公有关戒学的问题。在山下巧遇老人家外出看病,正要回寺。 广公见到尼众,即请侍者传话:“女众另外请车。”当时女众人数不是刚好一辆车可载得完,而老人家依然坚持要女众再请辆车,也不可坐男众的车。进了山门后, 广公要比丘僧先行人寺,稍待一会儿,尼众方可入内请教问题,避免与男子行迹相寻。 广公为了防护后学的道心、坚持戒法的教示、矫正日制时代残留的遗毒,故不得不特别别用心对治了。
四、坚持禁戒、宁死不犯:太平无事、身心安和之时,要求行止合乎律仪,是比较可以做得到的事。但若处颠沛困顿之际,还能坚持禁戒,这才看得出工夫,这才是真佛子。以下试举戒律中,只要是佛弟子都应持守的“不非时食”戒(从在家五戒、八关斋戒、菩萨戒,或出家的十戒、式叉尼戒、具足戒、菩萨戒,直至成佛,都包括这条“不非时食”戒。详细解说请参《戒学浅谈》页302-330,看 广公对此戒坚持的毅力。
民国四十四年四月, 广公还是在家居士的身分,即于台北十普寺求受在家菩萨戒,尔后即注意持守。同年八月一日,适逢古历六月十五日, 广公因事务繁忙,至过午还进食桂圆数粒。当下惊觉,痛苦万分。隔日,即在佛前自割胸肉一片,供佛赎罪(见《亲笔日记》页193)。以这种惊心动魄的行为来忏悔过愆,正是老人家护念戒法的决心。这种决心,在 广公出家以后的岁月中,愈形明显,所以能感得无作戒体的任运防护。下面举老人家自述的一则故事以说明之:
;坦个事情是发生在民国六十三年闭关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就要常常去看医生,从南投到台北荣总去。有一天,从南投出发的时候,又刮风又下大雨,早上只暍了一碗豆浆就上路,到台北的时候已经过午了。真是又饿又渴又累,于是就起烦恼了,想想自己从出家到现在,都是认真在修行,结果落得今天这种下场,我不管了,我一定要吃饭。结果当第一口饭放进嘴里时,我在家时镶的一颗假牙就在这时候松动出来,卡住了,不能吃,用手去拔也拔不掉。我当下痛哭流涕,知道佛菩萨还是要我的,不要我犯戒。于是就把饭吐出来,不吃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要用早斋的时候,我正愁著要怎么办,那颗假牙却自己掉下来了。这就是戒体在作用,平常看不出来,可是当您要犯戒的时候,它就会阻止,不让您犯,而发生了它的功用。有了那次经验以后,当然就会很注意戒体了。”
由于老人家亲身经验了戒体的功用,此后更是谨慎防护。曾发愿说:“宁可持戒而死,决不破戒而生。”所以即使身处病苦困顿之中,亦丝毫不放松对戒律的持守。如民国七十五年八月, 广公为了人工髋关节的置换,远走花莲慈济医院手术。在手术治疗期间,主治大夫及院方多人,见老人家手术之后仍在持午,恐孱弱的病躯不堪负荷,影响复原,遂纷纷劝老人家要进食。广公不为所动,依然“过午不食”。虽然主治大夫在当时颇有微言,但老人家是宁舍生命,也不轻易开缘的。这种对戒法的尊重与坚持,正是给予后学一个最佳的示范与最好的榜样。
五、利和同均、有福共享:南普陀寺是一个二(和敬”的僧团, 广公并不因为自己是住持、是院长,就享有特殊待遇或是“别众食”。平日若是因为配药,须要用到常住的盐或姜,老人家必定请侍者先拿钱去放到三圣殿的大磬内,补贴常住,避免侵损常住物。若是遇到有人供养物品,不论珍贵与否,一律拿出供众。有一次,有人供养老人家一盒长毛果,早期的水果种类很少,这盒长毛果是大陆进口的,算是稀奇珍贵了, 广公还是请侍者拿出去分配,出家众每人一个,净人二人共分一个。
还有一次,那时候刚开放进口水蜜桃,有信众要供养老和尚,但也准备了大众僧一人一个,另外装了一盒较大的供养老人家。当呈上去的时候,老人家马上说:“供养大众僧。”来者回答:“大众僧一人一个,都有了。”老人家默然。水果如此,即使天字号的人参,老人家依然拿去“供养大众僧一。
供养的物品数量足够时,当然平均分配,若是只有几个苹果,又如何处理呢?假如用行堂的方法,先从上座行起,上座拿了,后面的人就没有份。对于这种情况, 广公的指示是将苹果切成碎片,放到菜里去炒一炒,或是放到稀饭里去和一和,大家都有份,真正做到利相同均、有福共享的境地。
由于 广公自受戒以后,即每日读诵《比丘戒本》、《菩萨戒本》,所以对于佛陀的教示、戒律的规范,已融成生命中自然的性格表现了。在日用生活的寻常处、在点点滴滴的待人处事中,往往流露出种种不寻常的德行光辉。诚如《事钞》所云:“…威仪行成,随所施造,动则称法,美德光显。”我们无法窥知他老人家的德行全貌,但从平实的事相作持上,更令人佩服那已达炉火纯青的持戒工夫。老人家能够摄受这么多年轻比丘共众一堂,这股力量原是从持戒中来的啊!
摘自《僧伽》第8卷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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