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师思想研究:从“念佛禅”看弘一法师修习念佛法门思想(洪修平)
2014/9/4   热度:453
弘一法师思想研究:从“念佛禅”看弘一法师修习念佛法门思想(洪修平) 从“念佛禅”看弘一法师修习念佛法门思想 洪修平(南京大学哲学系) 内容提要 弘一法师是近现代著名的佛教僧人,爱国爱教,曾提出“念佛不忘救国,救国不忘念佛”,在近现代佛教文化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本文主要探讨弘一法师修习念佛法门的思想。首先论述了禅与念佛及念佛禅,其次概述了念佛禅在中土的流传发展和演变,然后探讨了弘一法师修习念佛法门的思想及其特点,最后对弘一法师的念佛对当代佛教发展的影响作出了分析。文章认为,念佛与禅,本来就关系密切,特别是在中国佛教中,两者尤有特殊的因缘。弘一法师提倡念佛,并不意味着排斥经教与禅修,他主要是从“最契时机”和“无人不可学,无处不可学”的方便角度提倡念佛法门的。弘一法师提倡的念佛对净化人心有积极的意义。 关键词 弘一法师 念佛禅 On Buddhist Master Hong Yi’s Thought of the Training by Calling the Name of Amidhba in the Perspective of “Zen Calling the Name of Amidhba” Hong Xiu-ping Hong Yi is a famous Buddhist monk in Modern China. He loved both the country and Buddhism. He held that “don’t forget to save the country while calling the name of Amidhba, don’t forget to call the name of Amidhba while saving the country.”This paper is to probe his idea of training in calling the name of Amidhba. First, it deals with Zen, calling the name of Amidhba and the Zen calling the name of Amidhba separately. Second, it describes briefly the evolution of Zen calling the name of Amidhba in China. It also discusses the Master抯 thought about the way of training by calling the name of Amidhba. At last, it analyzes the influence of Hong Yi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ontemporary Buddhism. This paper holds that, calling the name of Amidhba should have been linked closely with Zen. The two have hetu-pratyaya especially in China. Advocating calling the name of Amidhba, Master Hong Yi did not refuse reading the sutra and doing meditation. He advocated to call Buddha’s name mainly for the convenient way such as “In the just moment and condition”and “no one could not learn and nowhere one could not learn”. What he called for has positive significance for purifying human being’s mind. Key words: Buddhist Master Hong Yi, Zen calling the name of Amidhba. 念佛法门是弘一法师佛教思想和修持活动的重要内容。但弘一法师大力提倡的念佛法门是否排斥其他思想和法门?换言之,弘一法师崇信并修持念佛法门,是否对禅教都持否定态度?笔者不这样认为。笔者的看法是,弘一法师提倡念佛,并不意味着排斥经教与禅修,他主要是从“最契时机”和“无人不可学,无处不可学”的方便角度提倡念佛法门的,他对念佛法门的提倡包含着对整个佛教精神的弘扬。对此,让我们先从念佛与禅及念佛禅谈起,并从中国佛教史上撷取有关念佛禅的几个片段,以对此略作说明。 一、禅与念佛及念佛禅 在有些人的眼里,念佛是净土法门,禅是禅门功夫,两者似乎是分离的。其实,从佛教来说,八万四千法门,本来就是各各相通的,都是证悟佛道的不同方便,只是随顺众生,施化设教有所不同而已。更何况念佛与禅,本来就关系密切,特别是在中国佛教中,两者尤有特殊的因缘。 从历史上看,“禅”本来是古印度十分流行的一种宗教修行方法,往往与“定”合称,指通过心注一境而使心处于宁静思虑的状态以观悟特定的对象或义理的思维修习活动。禅定在释迦牟尼成道及其创立佛教的过程中都曾起过极为重要的作用,因而佛教正式创立以后,也把禅定吸收来作为求解脱的重要修行方法,并将它与一定的教理教义联系在一起。小乘佛教以戒定慧“三学”来概括全部佛法,大乘佛教以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等“六度”来概括其修习的主要内容,禅定成为佛法的基本组成部分。但佛教对禅定的思想和方法都作了专门的阐释和发展,特别是以“无我”为理论基础,破除个体灵魂(人)和宇宙精神(神)的实在性,也不再以禅定为修习之终的,而是把禅定视为获取无上智慧的手段,并排斥苦行,且不以获得神通为最高境界,同时,在修行的方式上,佛教禅也有一套更为完整的系统。 佛教禅有许多种类,例如有小乘禅和大乘禅之别。小乘禅一般都有比较固定的内容和行法,例如四禅八定等等。大乘禅则是在小乘禅基础上的进一步发展,它一般不再拘泥于静坐等某些固定的形式,而是依附于大乘教理学说,它作为观悟佛理的重要方法,与教理教义密不可分。以念佛禅为例。佛教中一向有念佛法门,小乘修行法“十念”之首即为“念佛”,五门禅中也有包括“念佛”的 [1]。佛教认为,修习念佛,可以对治各种烦恼,有助于达到涅槃解脱或死后往生佛国。小乘佛教所说的佛一般仅指释迦牟尼佛,且不承认有佛的形相出现,而大乘佛教则认为三世十方有无数佛,通过念佛,不但可见到佛的形相,死后还可往生佛国,因此,大乘佛教的念佛,无论是念的方法,还是所念的对象,都有许多种。专心念佛与禅观相结合,并以各种大乘思想为指导,就形成了大乘佛教中的一种重要禅观——念佛禅。由此可见,念佛禅在佛教中有着悠久的历史。 大乘念佛禅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般舟三昧”。《般舟三昧经》在介绍这种禅定时,一方面宣扬专心念佛即可使十方诸佛出现于眼前,另一方面又特别强调信奉大乘佛教“人法两空”的必要性,认为它是欲得般舟三昧的重要前提,经中还以大乘般若学非有非无的观点来解释“佛”,认为只有不执著于佛,才能成佛。《观无量寿经》在讲到念佛时,也发挥了类似的思想,认为通过观想念佛而见诸佛现前,即可体悟到诸佛如来皆唯心所现的大乘佛理。《文殊说般若经》所说的通过念佛禅而入“一行三昧”,更是将禅观视为证得般若空观的重要方法。这些思想传入中国后,都曾发生过重要影响。 早在汉代时,随着佛法的东渐,大小乘禅也同时传到了中土。最早来华传译佛经的著名译师之一支娄迦谶,就在译介大乘般若学的同时,也译出了数部禅经,其中就有《般舟三昧经》,从而最早把念佛禅介绍到了中国。 《般舟三昧经》比较系统地介绍了“般舟三昧”这一大乘佛教中比较有代表性的禅观,这一禅观的重要特点就是与念佛法门相结合。“般舟三昧”是梵文的音译,它是使十方诸佛出现于眼前的一种禅定,“般舟”即为“出现”、“佛立”之意,因此,“般舟三昧”也可译为“佛立三昧”或“佛现前定”。《般舟三昧经》在介绍这种禅定时称,得此三昧,十方诸佛就会出现于眼前。该经又首次将阿弥陀佛净土信仰传到了中国内地。经中说,如果一心专念西方阿弥陀佛,“一日一夜若七日七夜”,即可见阿弥陀佛立于面前。由于该经主张不间断地常行念佛,后世天台宗也将此三昧称之为“常行三昧”。 《般舟三昧经》在介绍念佛禅时,特别强调了以大乘般若空观来指导念佛、并通过念佛而证悟大乘佛理的重要性。 经中首先提出,“有三昧,名十方诸佛悉在前立”,行此三昧,能获得无量的功德,不仅能得长寿,得高才,得端正颜色美艳,而且能“得神足遍至诸佛土”,“得佛圣性,诸经法悉受持,皆了知而不忘”,甚至能“功立相满,自致成佛,威神无量,成佛境界,庄严国土”,能“于此间见十方无数佛土,其中人民、天龙、鬼神及蠕动之类,善恶归趣皆了知”。为了得此三昧,经中提出了“独一处止念西方阿弥陀佛”的修行法。 与此同时,经中还强调了知人、法皆“本无”的重要性。“本无”是早期汉译佛经用以表示般若“性空”的重要概念。《般舟三昧经》把“了身本,犹如幻,勿受阴,勿入界”和“了本无,因缘会,因缘散,悉了是,知本无”等作为获得“般舟三昧”的重要前提,这是非常值得注意的。这对中国禅的发展有重要影响。 为了防止人们执著于念佛及念佛所见,《般舟三昧经》还特别以般若性空理论对念佛见佛作了阐释,要求人们由般舟三昧而达到对一切皆本无的认识。经中的一个基本观点是,念佛及念佛所见,其实都是自心的作用,从根本上说,一切皆本无,当修行般舟三昧而了悟念与所念、见与所见皆“意所想耳”、“无所有也”的时候,也就证得了佛的智慧,获得了涅槃解脱。经中明确指出: 佛从何所来?我为到何所?自念:佛无所从来,我亦无所至。自念:欲处色处无色处,是三处意所作耳,我所念即见。心作佛,心自见,心是佛心,佛心是我身。心见佛,心不自知心,心不自见心,心有想为痴心,无想是涅槃。 这里,强调了从“三界”到“佛”都是自心所造,意所作耳。若有想就是有执著,就是不得解脱。哪怕是执著见佛,也是有痴心妄想心的表现。经中把念佛所见的十方诸佛比作“梦中所见”,并举例说明所见之佛并不在自心之外,而是自心在清净状态下的自我观照,这种观照从根本上说又是水中月、镜中花,并非真实的存在,当认识到一切皆梦幻不实,心中不起任何念,或者说“念空”、“无想”之时,就达到了般若空观的要求。这同时也就是般舟三昧的要求。可见,般舟三昧既在般若空观的指导下进行修行实践,又通过修行实践而进一步证悟般若空观。 《般舟三昧经》提倡一心念阿弥陀佛,这对净土思想在中土的传播发生过一定的影响,而它将念佛与禅观相结合,并在解说念佛禅的同时,突出一切“无所有”的般若性空思想,主张“心是佛心”,“心作佛”,这对后世的禅学乃至禅宗,影响也都是深刻的。[1] 念佛禅在东晋名僧慧远那里得到了进一步的倡导。东晋时,汉代传入的禅有进一步的展开,一代名僧道安和慧远都在这方面作出了重要贡献。 慧远是道安的弟子,在佛学上主要发挥道安的般若本无说,但他与道安一样,对禅修的重要性有充分的认识。道安曾明确指出,佛教的戒定慧为一有机的整体。“斯三者,至道之由户,泥洹之关要也。戒者,断三恶之干将也;禅者,绝分散之利器也;慧者,齐药病之妙医也。” [2] 其中尤以定慧之关系更为密切,如慧远所说:“禅非智无以穷其寂,智非禅无以深其照,则禅智之要,照寂之谓,其相济也。”[3]但魏晋以前,中土神仙方术盛行,小乘安般禅由于其倡导的禅定修习,许多方法与当时社会上流传的吐纳养气等道家方术相似,因而得到了更多的流行,而大乘佛教义学与禅学却不发达。到魏晋时,随着佛教的进一步发展,人们对禅与智的关系日益有所了解,不仅义学之士迫切地希望能系统了解禅,而且禅的发展本身也对“慧”有了进一步的需求。这样,禅智双运便成为时代的要求,大乘般若学借助于玄学而得到了繁兴,东汉末年即已传入的大乘禅法也重新得以兴盛。 把大乘义学与禅观结合起来理解的重要佛学家,首推释道安,他以自己所理解的般若学来会通禅数之学,使自己成为汉代传入的大乘般若学和小乘禅数之学两大系思想的集大成者。他的弟子慧远则循着其“宅心本无”、“崇本动末”的思路,进一步提出了“反本求宗”、“统本运末”的思想。慧远认为,要达到理想的解脱境界,离不开禅与智,所以说:“三业之兴,以禅智为宗”。他要求以“反本求宗”、神游法性为目标来指导禅观,并通过“洗心静乱”、无思无为来使般若智慧“深其照”,认为禅智双运,就能“统本运末”,达到一种“心不待虑,智无所缘”、“不灭相而寂,不修定而闲”的自然任运的状态。[4] 慧远承汉魏以来的传统,也是从止观两方面去理解禅定的。他在《念佛三昧诗集序》中说:“夫称三昧者何?专思寂想之谓也。思专则志一不分,想寂则气虚神朗。气虚则智恬其照,神朗则无幽不彻。斯二者,是自然之玄符,会一而致用也。”但他与其师道安不同,他所倾心的是大乘念佛禅。在他看来,“诸三昧,其名甚众,功高易进,念佛为先”。当他闻知鸠摩罗什在长安传大乘禅法时,曾致书通好,并问及《般舟三昧经》中的“念佛三昧”,讨论了“禅定”中所见之佛的真假问题。慧远的念佛属于观想念佛,这与后世净土宗提倡的称名念佛有所不同,但由于慧远在倡导念佛的同时,还曾与刘遗民等人在阿弥陀佛像前共同发愿期生西方净土,因此,他仍然被净土宗尊为初祖。值得注意的是,慧远倾心于念佛禅并不仅仅是为了期生西方,而是重在“洗心”、“御心”以达到“冥怀至极,智落宇宙”[5],这与他“反本求宗”的般若思想是一致的。在慧远看来,心无常规,其变多方,因此,要通过禅观,“齐彼我以宅心”[1],宅心才能御心,御心才能反本求宗以统本,统本才能运末,统本运末便能任运自然,这就是慧远禅智观的基本思路,它对中国禅宗思想的形成所起的作用是值得重视的。 中国禅宗尊菩提达摩为东土初祖。达摩以下,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依次相传,是为禅宗“东土五祖”。五祖弘忍以下又分出惠能与神秀,遂有南能北秀之分。从历史上看,禅宗的真正形成,是在道信和弘忍的“东山法门”之时。 菩提达摩的禅法经慧可和僧璨而传至道信时,无论是禅学思想、修行方式,还是发展的规模,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道信在达摩系禅法的展开中以及禅宗的创立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与所处的地位都是特别值得重视的,他可以说是中国禅宗的实际创始人。他不仅奠定了禅宗的思想理论基础,而且在组织形式和禅行生活方面使禅宗初具宗门的特点。而道信禅法的主要内容就是以《文殊说般若经》的“一行三昧”念佛法门与《楞伽经》的“诸佛心第一”相结合的“安心”禅法。 敦煌本《楞伽师资记》所引道信的《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门》中明确地说: 我此法要,依《楞伽经》诸佛心第一。又依《文殊说般若经》一行三昧,即念佛心是佛,妄念是凡夫。 道信所依的《文殊说般若经》为梁曼陀罗仙的译本[2] ,其主旨在于宣说“一切法空”的般若思想,并由此出发而谈到了众生与佛的不二。它把包括佛与众生在内的一切法都归之于非有非无的性空实相,认为“佛及凡无二法相空”,正是基于这种思想,经中提出了“一行三昧”的念佛法门。 “一行三昧”亦称“一相三昧”,它是作为善男子善女子证得般若空观的方便法门而提出来的,故经中称之为“助道之法”。“一行”即“法界一相”,经中解释为“一切法空”的不可思议、无言说相,实即般若实相。“一行三昧”即是以此为观想对象、并以此为唯一行相的禅定[3] ,经中并把这种禅定与念佛法门结合在一起,强调通过“系心一佛,专称名字”的念佛即能入此三昧,证得佛智,等同于佛。道信正是将这种即假而空、生佛不二的实相念佛法门与《楞伽经》的心性论相结合,成就了自己的“安心”方便法门。 道信把“系心一佛”与系念自心联系起来,强调心即是佛,念佛即是念心,念心即是念佛。“离心无别有佛,离佛无别有心。念佛即是念心,求心即是求佛。” 由于所念之佛即是心,念佛之心亦即是佛,念与所念皆不离心,心就是佛,因此,念与所念其实都只是一种方便设施,剩下的只有当下的念佛之心。“念佛心是佛,妄念是凡夫。” 同时,由于道信把念佛之心和所念之心都统一到非有非无的无相之实相,“端坐念实相,是名第一忏悔”,所以道信又曾引《大品般若经》说:“无所念者,是名念佛”,所谓无所念,“即念佛心名无所念”。据此,道信提出,“常忆念佛,攀缘不起,则泯然无相,平等不二。入此位中,忆佛心谢,更不须证,即看此等心。”这也就是“安心”。心得以安,“即是如来真实法性之身。……住是一心中,诸结烦恼,自然除灭。” 这里,道信实际上强调的是念佛之自心的自然显现:“念佛心心相续,忽然澄寂,更无所缘念。” 由此而至即心即佛之境,证悟自心是佛。[1] 道信的禅法是依心而展开的,他所说的心,既有楞伽的如来藏清净心之义,也通过般若实相说而更多地转向了当下念佛的现实之人心,因而他在修行观上一方面提出了观心看净的种种方便法门,另一方面又依无所得心而倡导一种随心自在、无碍纵横的修行观。后来的神秀北宗禅正是继承他的观心看净而强调“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而惠能南宗禅则发挥他的随心自在而突出了无相无念、自在解脱。南北禅宗的禅法皆禀东山法门的“一行三昧”而来。 由此可见,念佛与禅一直有着不解之缘,念佛禅更在中国禅的展开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就此而言,唐宋以后的禅净合一,实际上也是回归到佛教的本来立场上而已。 二、弘一法师修习念佛法门的思想及其意义 下面我们再来看弘一法师修习念佛法门的思想及其特点,并略为探讨一下弘一法师提倡念佛的意义及其对当代社会人生的影响。 弘一法师的一生,与念佛的因缘很深。他从小就曾与同伴“用夹被或床罩当袈裟,在屋里或坑上念佛玩”[2]。出家以后,更是大力提倡念佛,并身体力行。直至临终,他仍默念佛号,最后在众人的的助念声中往生。故有学者提出:念佛是弘一法师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项活动” ,“在法师出家后事佛的生涯里,念佛思想是他的佛学思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他实践佛教修为的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之一”[3],这是很有道理的。 念佛有实相念佛、观想念佛和持名念佛等多种,中国的净土宗倡导的主要是持名念佛。弘一法师提倡的念佛,主要也是持名念佛,这当然也属于净土宗法门。自皈依佛门以来,他更是专修净土法门,如他自己所说:“余自信佛以来,专宗弥陀净土法门。”[4]因此,人们在谈到弘一法师的佛教思想和佛教修持活动时,往往会作如下概括: 弘一大师的佛学思想体系,是以华严为境,四分律为行,导归净土为果的。也就是说,他研究的是华严,修持弘扬的是律行,崇信的是净土法门。[5] 他的佛学体系是以华严为境,四分戒律为行,导归净土为果。[6] 律师入佛以后走的路有三条:研究的是华严,修持的是净土,弘扬的是律宗。[7] 这里“崇信的是净土法门”,“导归净土为果”或“修持的是净土”,说法虽然不同,其实说的都是同样一个事实,即弘一法师对净土念佛的提倡和对往生西方的向往。 但是,弘一法师虽然大力提倡念佛,却并不意味着排斥经教与禅修,他主要是从方便与契机的角度提倡念佛的,即认为念佛法门“最契时机”,并“无人不可学,无处不可学”,因而值得大力提倡。对此,我们下面来分别予以细说。 首先来看念佛的契机。对于念佛的契机,弘一法师曾明确地提出: 义海渊微,未易穷讨,念佛一法,最契时机。[1] 净土宗,始于晋慧远大师,依《无量寿经》、《观无量寿佛经》、《阿弥陀经》而立。根普被,甚为简易,极契末法时机。[2] 净土宗者,为佛教诸宗之一,即念佛求生西方之法门也。此宗现在最盛,以求广大普遍,并利三根。印光法师现在专弘此宗。余亦归信是宗。甚盼仁者亦以自利利他。他如禅宗及天台、贤首、慈恩诸宗,皆不甚逗现今之时机,禅宗尤为不宜。以禅宗专被上上利根,当世殊无此种根器。其所谓学禅宗者,大率入歧途,可痛慨也。[3] 以上论述有两点值得特别注意: 第一,提倡念佛,是因为“念佛一法,最契时机”;不提倡禅宗及贤首、慈恩诸宗,是因为这些佛教宗派“皆不甚逗现今之时机”。这种看法,与弘一法师对当时社会的不满是联系在一起的,同时与他对末法时代的大众的悲悯也是联系在一起的。他曾引莲池、蕅益大师的话来表明自己的看法: 窃谓吾人办道,能伏我执,已甚不易,何况断除。故莲池大师云:“当今之世,未有能证初果者。”……若持名念佛,横出三界,校之竖出者,不亦省力乎?蕅益大师也云:“无始妄认有己,何尝实有己哉。或未顿悟,亦不必作意求悟。但专持净戒,求生净土,功深力到,现前当来,必悟无己之体,悟无己,即见佛,即成佛矣。”又云:“倘不能真心信入,也不必别起疑情,更不必错了承当,只深信持戒念佛,自然蓦地信去。”由是观之,吾人专修净业者,不必如彼禅教中人,专持己力,作意求破我执。若一心念佛,获证三昧,我执自尔消除。较彼禅教中人,专持己力竖出三界者,其难易,奚啻天渊耶!(若现身三昧未成,生品不高,当来见佛闻法时,见惑即断。但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无量寿经》四十八愿中有云:“设我得佛,国中天人,若起想念贪计身者,不取正觉。”诚言如此,所宜深信)但众生根器不一,有宜一门深入者,有应兼修他行者,所宜各自量度,未可妄效他人,随分随力,因病下药,庶乎其不差耳。[4] 在末法时代,持名念佛,求生净土,较之禅教中人专持己力开悟,要容易得多。这也是“因病下药”的意思。同时,这里虽未提到念佛禅,但从所说的“若一心念佛,获证三昧”,亦可见得弘一法师所提倡的念佛与禅定的因缘。 第二,不提倡宗门与教下各派,并不是反对经教与禅修本身。事实上,弘一法师是明确反对“专持一句弥陀,不须复学经律论等”这些“排斥教理”的主张的。对此,弘一法师在下列问答中说得很清楚: 问:当代弘扬净土宗者,恒谓专持一句弥陀,不须复学经律论等,如是排斥教理,偏赞持名,岂非主张太过耶? 答:上根之人,虽有终身专持一句圣号者,而决不应排斥教理。若在常人,持名之外,须于经律论等随力兼学,岂可废弃?且如灵芝疏主,虽撰义疏盛赞持名,然其自行亦复深研律藏,旁通天台法相等,其明证也。[5] 这里明确指出,即使是“上根之人”,虽有终身专持一句圣号者,而决不应排斥教理,更何况普通的云云大众?故弘一法师提倡常人都须在持名之外“随力兼学”经律论。而上引持名念佛较之禅教省力,“但众生根器不一,有宜一门深入者,有应兼修他行者”的说法,也表明了弘一法师对经教禅修的基本看法。 弘一法师还曾从佛法平等无二的角度来谈净土宗的契机。在《佛法宗派大观》中,他首先指出:“原来佛法之目的,是求觉悟本无种种差别。但欲求达到觉悟之目的地以前,必有许多途径。而在此途径上,自不妨有种种宗派之不同也。佛法在印度古代时,小乘有各种部执,大乘虽亦分‘空’‘有’二派,但未别立许多门户。吾国自东汉以后,除将印度所传来之佛法精神完全承受外,并加以融化光大,于中华民族文化之伟大悠远基础上,更开展中国佛法之许多特色。至隋唐时,便渐渐成就大小乘各宗分立之势。”[1]接下来,他略说了律宗、俱舍宗、成实宗、三论宗、法相宗、天台宗、华严宗、禅宗、密宗和净土宗等十宗的大概。最后,他强调指出: 就此十宗中,有小乘、大乘之别。而大乘之中,复有种种不同。吾人于此,万不可固执成见,而妄生分别。因佛法本来平等无二,无有可说,即佛法之名称亦不可得。于不可得之中而建立种种差别佛法者,乃是随顺世间众生以方便建立。因众生习染有浅深,觉悟有先后。而佛法亦依之有种种差别,以适应之。譬如世间患病者,其病症千差万别,须有多种药品以适应之,其价值亦低昂不等。不得仅尊其贵价者,而废其他廉价者。所谓药无贵贱,愈病者良。佛法亦尔,无论大小权实渐顿显密,能契机者,即是无上妙法也。故法门虽多,吾人宜各择其与自己根机相契合者而研习之,斯为善矣。[2] 这里说得很清楚,佛法的不同法门乃是应病与药的方便,药无贵贱,愈病者良,佛法亦尔,无论大小权实渐顿显密,能契机者,即是无上妙法也。 正因为此,所以弘一法师虽然提倡弥陀净土,但并没有门户之见,他曾从佛法圆融的角度提出往生西方或往生东方“宜任其自然”,他在《致上海佛学书局》的书信中说:“余自信佛以来,专宗弥陀净土,但亦尝讲《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今者佛学书局诸贤,欲弘扬药师圣典,提倡求生于东方,胜愿大心,甚可钦佩。但依拙见,惟可普劝众生诵经、持名。至于求生何处,宜任其自然。则昔日求生极乐或求生兜率者,亦可发心诵《药师经》并持名号,而与本愿无违。”[3]在《净土问辨》中,他在回答“法相宗学者欲见弥勒菩萨,必须求生兜率耶?”时也说: 不尽然也。弥勒菩萨乃法身大士,尘尘刹刹同时等遍。兜率内院有弥勒,极乐世界亦有弥勒,故法相宗学者不妨求生西方。且生西方已,并见弥陀及诸大菩萨,岂不更胜?《华严经·普贤行愿品》云:到已,即见阿弥陀佛、文殊师利菩萨、普贤菩萨、观自在菩萨、弥勒菩萨等。又《阿弥陀经》云:其中多有一生补处,其数甚多,非是算数所能知之,但可以无量无边阿僧祇说。众生闻者,应当发愿,愿生彼国。所以者何?得与如是诸上善人俱会一处。据上所引经文,求生西方最为殊胜也。故慈恩教主窥基大师曾撰《阿弥陀经通赞》三卷及疏一卷,普劝众生同归极乐,遗范具在,的可依承。[4] 在接下来回答“兜率近而易生,极乐远过十万亿佛土,若欲往生不綦难欤”时,他又说: 《华严经·普贤行愿品》云:一刹那中,即得往生极乐世界。灵芝《弥陀义疏》云:十万亿佛土,凡情疑远,弹指可到。十方净秽同一心故,心念迅速不思议故。由是观之,无足虑也。[1] 这就是说,法相宗学者也是“不妨求生西方”的,他并以慈恩大师窥基撰《阿弥陀经通赞》三卷及疏一卷为例,说明慈恩大师也是“普劝众生同归极乐”的。 正因为此,弘一法师在提倡念佛的同时,并不要求废除对经论的诵读,相反,他多次提到了在念佛之外的诵读佛经。例如他在谈到学律诸道侣改正不善习惯时曾提到七条,供大家参考,其中第四条云: 别修礼诵等课程。每日除听讲、研究、钞写及随寺众课诵外,皆别自立礼诵等课程,尽力行之。或有每晨于佛前跪读《法华经》者,或有读《华严经》者,或有读《金刚经》者,或每日念佛一万以上者。[2] 其中第五条又说: 今诸道侣,……每于食后,或傍晚、休息之时,皆于树干檐边,或经行,或端坐,若默诵佛号,若朗读经文,若默然摄念。[3] 显然,在这里,持名念佛与诵读佛经是并列在一起的。 弘一法师非但不反对经论,他自己还曾依据经论来说明“修净业者不应排斥教理”的道理。他在回答“前云修净业者不应排斥教理抛弃世缘,未审出何经论”时明确指出: 经论广明,未能具陈,今略举之。《观无量寿佛经》云:欲生彼国者当修三福。一者、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二者、受持三归,具足众戒,不犯威仪。三者、发菩提心,深信因果,读诵大乘,劝进行者。如此三事,名为净业,乃是过去、未来、现在三世诸佛净业正因。《无量寿经》云:发菩提心,修诸功德,殖诸德本,至心回向,欢喜信乐,修菩萨行。《大宝积经·发胜志乐会》云:佛告弥勒菩萨言:菩萨发十种心。一者、于诸众生,起于大慈,无损害心。二者、于诸众生,起于大悲,无逼恼心。三者、于佛正法,不惜身命,乐守护心。四者、于一切法,发生胜忍,无执著心。五者、不贪利养,恭敬尊重,净意乐心。六者、求佛种智,于一切时,无忘失心。七者、于诸众生,尊重恭敬,无下劣心。八者、不著世论,于菩提分,生决定心。九者、种诸善根,无有杂染,清净之心。十者、于诸如来,舍离诸相,起随念心。若人于此十种心中,随成一心,乐欲往生极乐世界,若不得生,无有是处。[4] 这里,不仅强调了发菩提心,修菩萨行必得往生阿弥陀佛极乐世界,而且广引经论对此作了说明,表明了弘一法师本人对经教的重视。 在《净土法门大意》中,弘一法师还专门提到了修净土法门者的读诵大乘经典的问题,他说:“至于读诵大乘,亦是《观经》所说。修净土法门者,固应诵阿弥陀经,常念佛名。然亦可以读诵普贤行愿品,回向往生。因经中最胜者,《华严经》。《华严经》之大旨,不出普贤行愿品第四十卷之外。此经中说,诵此普贤愿王者,能获种种利益,临命终时,此愿不离,引导往生极乐世界,乃至成佛。故修净土法门者,常读诵此普贤行愿品,最为适宜也。”[1] 弘一法师甚至还曾建议学佛者购置佛书,随时阅览,他说:“若佛法中之真义,至为繁广,今未能详说。惟冀诸君从此以后,发心研究佛法,请购佛书,随时阅览,久之自可洞明其义。是为余所厚望焉。”[2] 以上都充分说明,弘一法师是从契机的角度提倡念佛的,并不反对经教与其他佛教宗派,这体现了弘一法师对佛法圆融一味的理解。下面我们再来看弘一法师关于念佛“无人不可学,无处不可学”的思想。弘一法师在有人问“有谓净土宗人,率多抛弃世缘,其信然欤”时回答说: 若修禅定或止观或密咒等,须谢绝世缘,入山静习。净土法门则异于是。无人不可学,无处不可学,士农工商各安其业,皆可随分修其净土。又于人事善利群众公益一切功德,悉应尽力集积,以为生西资粮,何可云抛弃耶![3] 弘一法师这种针对现代人的生活,使士农工商念佛修净土而又各安其业的思想,显然具有现代意义,这种对念佛的提倡对当代佛教的发展具有积极的影响。 弘一法师还在解释印光法师提倡的精进念佛时,申说了念佛的现生利益及“此法门易解,人人皆可实行”。他说: 若约通途教义言,应观我身人身山河大地等皆虚妄不实,飞机炸弹大炮等亦当然空无所有。如常人所诵之《心经》、《金刚经》等皆明此义。《心经》云: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金刚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若再详言,应分为空假中三观,复有次第一心之别。但吾人仅可解其义,若依此修观则至困难,即勉强修之,遇境亦不得力。故印光法师劝人专修净土法门也。因此法门易解,人人皆可实行。故劝诸君须深信净土法门。又须于印光法师前所说者,深信不疑,安心念佛菩萨名号,不必忧惧也。[4] 就是说,念佛与经论所言是一致的,但由于一般人对经教“仅可解其义”,若依此修观则至困难”,为了使“人人皆可实行”,故才大力提倡“专修净土法门”。显然,这里对净土念佛的提倡,也是从应化施教、方便接机的角度提出来的。 既然“念佛”既契当时之机,又最为方便,所以弘一法师不仅自己“专宗弥陀净土法门” [5],一生念佛,而且还不断劝人修习净土,“一心念佛”[6]他说:“初学修佛最好是每天念佛号。起初不必求长,半小时、一小时都好。惟须专意,不可游心于他事,要练习专心念佛,可自己暗中计算,以每五句为一单位,凡念满五句,心中告一段落,或念满五句,摘念珠一颗。如此则心不暇他顾,而可专意于念佛了。初学者以这步工夫为要紧。又念佛时不妨省去‘南无’二字,而略称‘阿弥陀佛’。”[7] 为了帮助初念者专心念佛,他还发明了听钟念佛法,他说:“初学念佛,若不持念珠记数,最易懈怠间断。若以时钟时常随身,倘有间断,一闻钟响,即可警觉也。又在家念佛者,居室附近,不免喧闹,摄心念佛,殊为不易。今以时钟置于身旁,用耳专听钟响,其他喧闹之声,自可不扰其耳也。”[1] 即使是日常俗务繁忙,他也劝人能抽专门的时间念佛:“虽商业多忙,亦可觅暇念佛,每日应有定课”,以便“将来裟婆缘尽,往生西方”[2]。 如前所说,弘一法师提倡的念佛,也体现了他的圆融思想。他并不要求人们只限于念阿弥陀佛,而是认为可以同时念观世音、地藏诸大菩萨名号。他在强调“改过自新”不易而提倡念佛时曾说: 改过之事,言之似易,行之甚难,故有屡改而屡犯,自己未能强作主宰者,实由无始宿业所致也。务请诸君更须常常持诵阿弥陀佛名号,观世音、地藏诸大菩萨名号,至诚至敬,恳切忏悔无始宿业,冥冥中自有不可思议之感应。承佛菩萨慈力加被,业消智朗,则改过自新之事,庶几可以圆满成就。[3] 他在提倡“药师法门”时也说:“若药师法门,不但对于出世间往生成佛的道理屡屡言及,就是最浅近的现代实际上人类生活亦特别注重。如经中所说:‘消灾除难,离苦得乐,福寿康宁,所求如意,不相侵陵,互为饶益’等,皆属此类。……今若能依照药师法门去修持力行,就可以得到上品圆满的戒。假使于所受之戒有毁犯时,但能至心诚恳持念药师佛号并礼敬供养者,即可消除犯戒的罪,还得清净,不至再堕落在三恶道中。……但修净土宗者,若再能兼修药师法门,亦有资助决定生西的利益。依《药师经》说:‘若有众生能受持八关斋戒,又能听见药师佛名,于其临命终时,有八位大菩萨来接引往西方极乐世界众宝莲花之中。’依此看来,药师虽是东方的佛,而也可以资助往生西方,能使吾人获得决定往生西方的利益。”[4] 特别值得重视的是,弘一法师提倡的念佛,决不是为了成就一己之私的利益,而是始终抱着“救济众生之宏愿”,甚至有“以身为抵押品,赎出一切恶道众生”的舍己度人之大无畏气慨。他在《净土法门大意》中专门提到了修净土宗者应注意的事项。他说: 修净土者,第一须发大菩提心。《无量寿经》中所说三辈往生者,皆须发无上菩提之心。《观无量寿佛经》亦云,欲生彼国者,应发菩提心。由是观之,惟求自利者,不能往生。因与佛心不相应,佛以大悲心为体故。……净土宗以大菩提心为主,常应抱积极之大悲心,发救济众生之宏愿。 修净土宗者,应常常发代众生受苦心。愿以一肩负担一切众生,代其受苦。所谓一切众生者,非限一县一省、乃至全世界。若依佛经说,如此世界之形,更有不可说不可说许多之世界,有如此之多故。凡此一切世界之众生,所造种种恶业应受种种之苦,我愿以一人一肩之力完全负担。决不畏其多苦,请旁人分任。因最初发誓愿,决定愿以一人之力救护一切故。[5] 他又说: 以上但云以一人能救一切,是横说。若就竖说,所经之时间,非一日数日数月数年。乃经不可说不可说久远年代,尽于未来,决不厌倦。因我愿于三恶道中,以身为抵押品,赎出一切恶道众生。众生之罪未尽,我决不离恶道,誓愿代其受苦。故虽经过极长久之时间,亦决不起一念悔心,一念怯心,一念厌心。我应生十分大欢喜心,以一身承当此利生之事业也。[1] “愿以一人一肩之力完全负担”“一切世界之众生”之苦,甚至要“以身为抵押品,赎出一切恶道众生”,这是多么大的胸怀,多么大的慈悲心!正是有这样的利生慈悲之心,在抗日战争时期,弘一法师提出了“念佛不忘救国,救国不忘念佛”[2]的口号,爱国爱教爱众生,令人钦佩,令人起敬! 根据自己对修习净土宗应注意事项的理解,弘一法师积极鼓励专修念佛之人多做慈善事业,他说:“至于作慈善事业,乃是人类所应为者。专修念佛之人,往往废弃世缘,懒作慈善事业,实有未可。因现生能作种种慈善事业,亦可为生西之资粮也。”[3]这种将修习念佛法门与从事慈善事业结合起来的思想,体现的完全是大乘慈悲的精神。 在物质财富和人的物欲同步迅速增长的当今之世,在人们追求外在的财富而常常忘却自身内在价值和“人”的生活的时候,在环境污染、毒品泛滥、暴力盛行、精神空虚等各种社会和人生问题层出不穷的时候,弘一法师提倡的念佛对净化人心有积极的意义。 -------------------------------------------------------------------------------- [1]“五门禅”即五停心观,其内容有二说:一说为“不净观、慈悲观、因缘观、界分别观、数息观”,另一说为“不净观、慈悲观、因缘观、数息观、念佛观”。 [1] 以上引文,均见《佛说般舟三昧经》,载《大正藏》第13册,第897页~902页。 [2] 道安《比丘大戒序》。 [3] 慧远《庐山出修行方便禅经统序》。 [4] 以上引文请参见慧远《庐山出修行方便禅经统序》和《大智论钞序》等。 [5] 慧远《念佛三昧诗集序》。 [1] 慧远《庐山出修行方便禅经统序》。 [2] 全称为《文殊师利所说摩诃般若波罗蜜经》,载《大正藏》第8卷,第726~732页。 [3] 这与《大乘起信论》中以真如为“法界一相”的“一行三昧”是有所不同的。 [1] 以上引文,均见《楞伽师资记》引《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门》。 [2]《弘一大师全集》第10册,第194页,福建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3] 黄夏年《弘一法师与念佛法门》,载《佛教与历史文化》,第328页,第330-331页,宗教文化出版社2001年版。 [4]《弘一大师全集》第8册,第323页,福建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5] 林子青《弘一大师传》,第7页,《弘一大师全集》第10册。 [6] 亦幻《弘一大师在白湖》,《弘一大师全集》第10册,第46页。 [7] 释大醒法师《追念弘一律师》,第115页,《弘一大师全集》第10册。 [1]《弘一大师全集》第8册,第118页。 [2]《弘一大师全集》第7册,第375页,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3]《弘一大师全集》第8册,第206页。 [4]《弘一大师全集》第8册,第181页。 [5]《弘一大师全集》第1册,第261页,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1]《弘一大师全集》第7册,第374页。 [2]《弘一大师全集》第7册,第375页。 [3]《弘一大师全集》第8册,第323页。 [4]《弘一大师全集》第1册,第261-262页。 [1]《弘一大师全集》第1册,第262页。 [2]《弘一大师全集》第7册,第386页。 [3]《弘一大师全集》第7册,第386页。 [4]《弘一大师全集》第1册,第261页。 [1]《弘一大师全集》第1册,第261页 [2]《弘一大师全集》第7册,第374页。 [3]《弘一大师全集》第1册,第261页。 [4]《弘一大师全集》第1册,第304-305页。 [5]《弘一大师全集》第8册,第323页。 [6]《弘一大师全集》第8册,第323页。 [7]《弘一大师全集》第10册,第31页(10/31)。 [1] 林子青《弘一法师年谱》,宗教文化出版社1995年版,第195页。 [2]《弘一大师全集》第8册,第182页。 [3]《弘一大师全集》第7册,第387页(7/387)。 [4]《弘一大师全集》第1册,第282页。 [5]《弘一大师全集》第1册,第260页。 [1]《弘一大师全集》第1册,第260-261页。 [2] 林子青《弘一法师年谱》,第293页。 [3]《弘一大师全集》第1册,第2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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