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师思想研究:关于丰子恺与弘一法师交往的若干时间问题(陈星)
2014/9/4   热度:607
弘一法师思想研究:关于丰子恺与弘一法师交往的若干时间问题(陈星) 关于丰子恺与弘一法师交往的若干时间问题 作者:陈星 丰子恺与弘一法师的交往十分密切,这是众所周知的。然而在以往的有关他俩交往的论述中多有史实上的错误.本文即就这个问题略作辨析。 一、丰子恺与李叔同的师生关系起子何时? 潘文彦编《丰子恺年表》①和丰华瞻编《丰子恺年谱》②均说丰子恺在读浙江省立第—师范学校二年级时跟李叔同学习图画、音乐。但新近重读丰子恺《为青年说弘一法师》③一文发现此说不能成立。丰子恺在文中说:“距今二十七年前,我十七岁的时候,最初在杭州贡院的浙江省立第一师范里见到李叔同先生(即弘一法师).那时我是师范预科生,他是我们的音乐先生.一年中我见他的次数不多。因为他常请假.走廊上玻璃中请假栏内,‘音乐李师’一块牌子常常摆着。他不请假的时候,我们上他的音乐课……” 丰子恺十七岁,并读预科班,这说明是他人学后的第一个学年的第二个学期(因为1914年他才16岁),即1915年初春至1915年夏。根据林子青编《弘一大师年表》可知,1915年李叔同“兼任了南京高等师范图画音乐教员,每月往来杭宁之间”。可见这就是李叔同经常请假的原因了。从以上分析可知,李叔同在丰子恺入学的第一个学年(一年级),就已成为丰子恺的老师了。 二、李叔同出家时丰子恺是否送行? 以往有许多有关李叔同的传记材料,多说李叔同出家那天只让校工闻玉送行。其实不然.丰子恺在《为青年说弘一法师》一文中说得很清楚:“第二天,我们三人送他到虎跑.我们回来分得了他的‘遗产’……”丰子恺这里所说的。我们三人。是指李尊庸、叶天底和他本人,都是李叔同喜爱的学生。 三、缘缘堂何时命名? 对于缘缘堂命名的时间,史料中也说法不一。潘文彦编.《丰子恺年表》中说是1926年8月。然而事实上8月间弘一法师赴江西经上海时并未在丰子恺家里住下.那么是否存在弘一法师未宿丰家而为其命名的可能呢?回答是否定的。因为丰子恺自己说过:。中华民国十五年,我同弘一法师住在江湾永义里的租房子里,有一天我在小方纸上写许多我所喜欢而可以互相搭配的文字……”④可见,这一定是弘一法师住在丰子恺家里的事。丰子恺曾有《法味》一文记述弘公在8月间逗留上海的经过,并未提到缘缘堂命名一事(按理这样一件大事在《法味》这篇。流水账。式的记述文中是不会忘掉的),这一定是后来的事了。又据林子青《弘一大师年表》弘公于该年初冬离庐山回杭州。那么,这回法师住在丰子恺家的时间,就可断定是在他返杭州经上海停留的时候。至于冬初还是秋末,这皆为大体时节罢了。 四、丰子恺何时皈依? 丰子恺拜弘一法师为师皈依佛教为何时?丰一吟等在《丰子恺传》⑤中说是1928年丰子恺三十周岁生日的那天(丰一吟居士后来也发现此说有误,可惜未著文更正);而林子青先生在《弘一大师年表》中说是在1927年。 袁道厚曾有一篇题为《丰子恺与篆刻》的文章,⑥文中透露,桐乡于梦全先生处藏有丰子恺自刻印章及常用印印蜕册页.其中有造像一方,为丰子恺于丁卯九月二十六日所刻,印面为释迦牟尼跌坐莲台.印款曰:。丁卯九月二十六日于三宝前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竟 敬为弘一法师造此佛像囗佛弟子丰婴行时年三十岁。” 丁卯年即1927年;九月廿六日是指旧历,即丰氏的旧历生日。可知丰子恺是在1927年旧历九月二十六日这天皈依的,时年三十虚岁,并非三十周岁。 五、丰子恺何时绘作护生画? 以往人们似乎一致认为护生画是从1928年开始绘作的.如朱经畲编《李叔同(弘一法师)年谱》、⑦林子青编《弘一大师年表》、潘文彦编《丰子恺年表》等皆持此说。 然而最新资料表明,早在1927年丰子恺就在作护生画了。而提供这个新资料的就是丰子恺本人。丰氏在晚年曾写过一篇题为《戎孝子和李居士》的随笔。这篇随笔于1990年作为丰氏遗作发表在杭州的《西湖》文学月刊此年度的第10,11月合刊上。此文是丰氏写李圆净、戎传耀二居土的。文中写到:“我的老师李叔同先生做了和尚。有一次云游到上海,要我陪着去拜访印光法师。文学家叶圣陶也去……叶圣陶曾写一篇《两法师》……印光法师背后站着一个青年,恭恭敬敬地侍候印光,这人就是李圆净。后来他和我招呼,知道我正和弘一法师合作《护生画集》,便把我认为道友,邀我到他家去坐。” 丰子恺此次见到李圆净,且叶圣陶同去并写有《两法师》一文记之。那么《两法师》一文的写作年代和所写事件的发生时间便是问题的关键了,查《弘一大师永怀录》,⑧内收叶绍钧(即叶圣陶)《两法师》一文,文末注写作年代是“一九二七年十月八日作”。而文中所写事件即发生在这年秋日。丰子恺说李圆净“后来他和我招呼,知道我正在和弘一法师合作《护生画集》,便把我认为道友……”。由此可知,丰子恺在1927年就开始绘作护生画了。这年秋天,丰子恺拜弘公皈依佛教,他们朝夕相处,在这前后商编护生画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这里须说明一点,即怎样理解李圆净于1940年为《续护生画集》所写的跋文中的一段话: “是十年前的事……在江湾立达学园后面寓楼的一角,我……初次参见了弘一法师和丰子恺君。翌日,子恺以戒杀漫画两幅来访,我……坚请继续写绘,结集济世……是年冬,弘公特地为了画集,冒着风雪亲来上海指导一切,护生画始告完成.。 李圆净1940年写此文,所谓十年前本应指1930年,而实际上此时《护生画集》已经出版了。所以他所谓“十年前”当是一个概数。其次,“初次参见”,此言并不意味李圆争此时是首次与弘公、丰子恺见面,而应理解为是他首次主动登门拜访。“参见”二字正是此意。故此,丰子恺所说与李圆净所说并不矛盾。 六、《护生画集》何时出版? 开明书店在出版《护生画集》时在其版权页上注明的出版年代是“民国十七年二月”,即1928年2月.而在各种著述中,关于这初版年代的表述也不相同。 持1928年之说的有播文彦编《丰子恺年表》、朱幼兰《丰老与护生画集》、⑨广洽法师《<护生画集>五集合刊附言》⑩等;持1929年之说的有殷琦编《丰子恺著译书目》〔11〕、林海音《<护生画集>印制缘起》、〔12〕丰子恺《护生画三集·序言》等. 事实真相如何?现特作分析: 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是否有可能在1927年2月出版. 弘一法师在1928年8月14日写给丰子恺的信中提到:“护生画,拟请李居士等选择(因李居士所见应与朽人同)。俟一切决定后,再寄来由朽人书写文字。”〔13〕可见,此时还在筹划之中。另一个重要资料是马一浮为《护生画集》所写的序。此序所署时间是“戊辰七月”,即1928年7月。序言尚在7月所写,怎么可能在2月份出书呢?可见,《护生画集》不可能在1928年2月出版。那么有没有可能“二月”是“十二月”之误呢?也不可能。理由是《护生画集》中有一幅《老鸭造像》,弘公题诗后有一段说明文字:“戊辰十一月,余乘番舶。见有老鸭囚于樊笼……”11月份法师遇见“老鸭事件”,然后请丰子恺作护生画。如此看来也决不可能在十二月份就出书,况且这“十一月”还可能是农历。所以,《护生画集》的初版应该是1929年2月。“民国十七年”应是“民国十八年”之误。 ①见《丰子恺传》(丰一吟等著)附录,浙江人民出版社1983年2月版。 ②见《丰子凯研究资料》、丰华瞻、殷琦合编。宁夏人民出版社1988年11月版。 ③见1943年6月《中学生》64期。 ④见丰子凯《告缘缘堂在天之灵》一文。 ⑤浙江人民出版社1983年2月版。 ⑥见《人民日报·海外版》1986年10月30日。 ⑦见《李叔同一弘一法师》一书,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4月版 ⑧1943年(上海)大雄书局出版。 ⑨见1984年9月福建莆田广化寺印行的《护生画选集》。 〔10〕见《护生画集五集》,新加坡薝蔔院1965年9月版。 〔11〕见《丰子恺研究资料》 〔12〕见《弘一大师与丰子恺》,(台北)纯文学出版社1990年4月版。 〔13〕此信原件在丰一吟居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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