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文明交流中的禅


2014/9/3    热度:294   

由古代东方先民发明的禅,在释迦牟尼佛及其上百代无数徒裔的实践中流衍弘传,被作为彻底开发自性潜能,解决人与自然之根本矛盾,达到永恒幸福的涅彼岸的途径,作为人如实认识自己、实现生命的自我变革之道,集中表现出东方精神文明的神髓。禅的影响,深深渗透于东方文化,与东方其它文化一起,组成东方文明的基调,对东方各国的社会历史和人文文化,起过不可忽视的作用,是形成中国、印度中世纪繁荣昌鼎盛的重要精神支柱。近代以来,渗透禅精神的东方文明,随与之俱生的古代农业经济,渡过了她的青壮年时代,一步步走向衰老。当东方在其传统文明的余晖中踌躇不前之时,挣脱了基督教神学束缚的西方急速赶在了前头,在被资本增殖所激发的掠夺、征服欲望的驱使下,用最先由中国人发明的指南针驾驶利舰远渡重洋,用中国人发明的火炮轰开了东方古国多年封闭的门户,使东方文明古国一败涂地,其传统文明的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这对东方的振兴和文明的更新来说,未必不是好事。不到百年间,东方人在物质文明方面便飞速赶了上来,其中的佼佼者日本,已跻入了世界强国的前列。
  正当一些东方人在欧风美雨的侵袭下哀叹自己传统文明的没落,仰慕西方文明之时,西方的文化精英们却强烈意识到西方近代文明的弊病,在对自己文明的反省中,瞻望从东方射来的古老精神文明的曙光。随着信息传播的日益发达,地球的迅速“缩小”,东西方文化的双向交流加快,呈现出一种人类文明融汇统合的趋势。长期以来东西方文明各自单向发展所形成的不同倾向、不同成果,从整个人类文明史的高度俯瞰,正好构成一种互补关系,由互补而碰撞磨,而综合交融,把文明推向新的峰巅,是人类文化辩证发展的基本趋势。
  严格说来,西方对东方文明的吸收,早就开始于从公元初起整个西方对基督教的皈依。至十八世纪,作为西方殖民主义者的掠夺品之一,东方的印度教、佛教、道家、儒家被介绍进西方,向西方思想界展现出一片新天地。一批西方思想巨子怀着虔敬的心情,汲取东谇营养,建立其新学说。叔本华对《奥义书》和佛学推崇备至,他的唯意志论视世界为意志与表象,以盲目的生命意志为人生之源,主张最理想的人生道路是象基督教禁欲主义者和佛教圣徒所实行的那样,禁欲遁世,消灭生的意志,显然从消极方面吸取了佛教思想。哈特曼((1842—1906)发挥叔本华、谢林、黑格尔的学说,认为宇宙由力的中心或无意识的意志冲动组成,绝对意志从自身解脱而复归于佛教所说宁静的涅,是绝对精神演化过程的最高目的。尼采(1844—1900)猛烈抨击基督教,而在其《权力意志》中称赞佛教所表述的是一种“优美的暮色,甜蜜的温柔”,“从其教义中可以演绎出对于全部道德之彼岸的极为精妙的建议。”柏格森(1859—1941)认为宇宙是一种活生生的“生命之流”,非逻辑和科学所能透彻其底蕴,须凭直觉去把握,显然有取于佛学的认识论。物理学家、哲学家马赫在其未完成的自传中自称“看到自己被引入对佛教的理解中去,——一种欧洲人很少能分享的幸运,——是多么快乐。”他的感觉复合说与自我说,透露出浓厚的佛教哲学色彩。拉卡丢·荷恩、斯特·费那罗萨、保尔·卡鲁斯、特德·比尔等西方科学家,纷纷从实证主义转向佛教。
  伴随近代西方物质文明的发达,掠夺、剥削、殖民主义、帝国主义、政治倾轧等接踵而至,两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把千百人推向苦难的深渊,似乎是物质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片面追求物欲之满足所产生的弊端,扰乱了东方人禅的宁静心态,也损伤了西方人的良心和尊严,迫使西方文化精英不能不对四百年来的物质文明,乃至上溯到古希腊的传统西方文明进行深刻反省,探求人类的新出路。近几十年来,随着科技与经济的突飞猛进,一连串新问题又摆在人们面前,使稍有眼光的人不能不深深忧患。自然生态平衡的被破坏,生存环境的严重污染,使人们制造的化学毒素随被污染的水和鱼等,回流入人体,严重威胁着现代人的健康。尤其是大气层的化学污染,孕育着使全人类毁于一旦的隐患。四百年前法国大预言家关于1999年“恐怖魔王从天而降”、“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间燃烧”的预言诗,使不少人眠寝不安。能源枯竭,威胁着工业机器的运转,酝酿着争夺能源的恶战。人类制造的核武器,据布莱楠博士用电脑测定,已蕴积了足够毁灭全人类六十次的强大能量。一旦社会矛盾激化,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全人类将在第一次核攻击和核反击中同归于尽。人口的增长,按现在35年翻一番的速度,不出七十年,全球人口便会超过地球所能容纳养活的最高值二百亿,其后果将不堪设想。正如L·阿西摩夫在《人体和思维》一书中所说:“如果人口继续以现在的速度增长而不加限制,则各种科学技术的发明也不会使我们摆脱困境。”然控制人口,面临着本能性生殖欲的强大障碍。工业生产和商品经济,使人日益物化为社会经济机器中的小零件,严重的“自我迷失”感,使人们重温古代东方哲人复归自然的理想。知识爆炸,信息激胀,竞争日益激烈,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使人们精神过度紧张,导致了心理紊乱和精神失常。那舞厅里光怪陆离的色彩、狂乱的音节节奏,表达出现代人心理的扭曲痉挛。商业价值观及其不断孳生的腐化、堕落、营私舞弊、作奸犯科、贪污受贿等丑恶现象,严重干扰社会的正常秩序,损害着社会风气和人的形象。金钱吞蚀着人们的灵魂,良心丧失,信仰贬值,精神空虚,颓废萎靡等“现代病”流行,随性解放一起,爱滋病等新生绝症也如影随形,吞蚀着纵欲主义者的生命。……总之,近代西方文明征服自然以满足物欲的路子已快走到尽头,前面不远处已笼罩着一片沉重的“末世”阴云。片面外求所必然造成的对内在自我的疏离和心灵的损伤扭曲,乃至行将使全人类和整个星球毁于一旦的危险,不能不引起西方文化人的忧患,探求足以拯救人类的智慧。正象美国辛辛那提大学哲学教授V·艾姆斯所说:“本世纪的可怕的考验,战争与革命、经济危机和社会变革,迫使人们思考生活的基本东西和这些东西的意义。科学和技术对传统的生活方式、思想和感情的打击,迫使人们探索某种智慧。”在文化反思中蓦然回首,审视人生的根本意义乃至内究人的自我之时,西方人不能不注意早已对此作出答案的东方智慧。英国著名哲学家伯特兰德(罗素在1920年访问中国后所写的《中国的问题》中就说过:“我们(西方人)的生活方式要求争斗、开发、无休无止的变化、冲突和破坏,指向破坏的效率,只能以毁灭而告终。如果我们的文明不能够从它所鄙视的东方文明学得一些智慧的话,它将走向毁灭的终极。”在这种求索心态下,西方人有意识地学习东方智慧,佛教尤受青睐,佛学的精粹禅,成为一批西方人关注的重点。
  佛教与其禅被西方人接受的具体表现,是一批西方人对佛教的皈依与禅的实践。在许多西方人看来,佛教尤其禅宗与他们原来所信仰的一神论的基督教截然不同,是无神论的、理性的宗教,这种宗教较适应受过科学洗礼与理性熏陶的现代人的心灵需要。欧美各国从学术研究起头,先后从斯里兰卡、日本、中国引进佛教,佛教团体、僧尼、寺院、禅定中心、佛学研究中心、佛教刊物陆续出现,稳步发展。佛教的禅定,不但在佛教信徒中被实践,而且被更多的西方人看作自我调控身心,进行心理锻炼、心理治疗的技术,习禅者在不断增加,禅定中心开设有多处。流传于欧美的佛教禅,大略分为三系:一系是由斯里兰卡传入的小乘上座部禅,二是由日本人传入的日本大乘禅及华僧传入的中国大乘禅,三是由西藏喇嘛所传的密乘瑜伽。
  三系禅中,以日本铃木大拙(1870—1966)等所介绍的禅宗之禅,最适合西方文化人的口味,曾于五十年代后掀起过热潮,已扎下根,并在形成西化的风格。兰斯·罗丝说得好:“禅虽然被它的信徒或追求者视为一种宗教,但它却没有被视为律法的圣典,没有一成不变的教规,没有独断的教条,没有赐人恩宠或为人输通、使人终必得救的救主式神灵,禅之没其它体系所共有的这一切属性,使得许多现代人对它有了一种洒脱自在的感觉。”(《禅与西方世界·风魔靡欧美的禅》正是由于禅的这种外似非宗教的特点,及活泼洒脱而又神秘深邃的风格,得以被西方人所接受,出现了一批洋禅师。如美国人卡普少(PhilipKaplean)在日本学禅十三年,削发为僧,创建纽约州罗彻斯特禅宗中心,并在美国和加拿大、墨西哥、波兰等地设有分支机构和中心,参加成员达数百人。卡普洛禅师据自己参禅的体验,著有《禅门三柱》。美国妇女佐佐木·罗丝在日本学禅卒业,被任命为京都一座禅寺分院的隹持。汉弗莱斯说,佛教及禅宗风靡欧美,“此种运动今已根深蒂固,即使乏人注意也不致衰微了,即使它的必然对手出来咆哮,也吓不倒它了。”一种被消化吸收,穿上合乎西方人思想习惯衣装的欧美禅宗,正在形成,其基本法门被设想为:“以佛教的根本原理和思想为基础,开发一种稳健而又专一的心灵,分析禅的要素(就其可以分析者而言),并加以综合,然后以静坐,放松思想的拘限,培植直观能力,借以观照矛盾对立的内在扩展,而后以此直观智光逐渐照明思想。”(《禅与西方世界·禅在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中》)禅还施其影响于基督教,出现了复兴“基督教禅”的思潮。
  藏密瑜伽则以其神秘吸引了一批西方人,尤以注重顿悟、气功,教规较自由的宁玛派、噶举派密法,最适合一部分西方人的口味。受学于印度大吉岭乌金滚桑却林寺宁玛派丹珠尔活佛的比利时喇嘛滚桑却杰多吉,在其故国布鲁塞尔建立了宁玛派金刚学院(1971),在布鲁塞尔和希腊雅典建寺,出版书刊,介绍宁玛教法,紧扣西方现代社会弊病而说法,在其所建藏式佛堂里,每年都有几百名西方人去坐禅。噶举派有却江仲巴、噜鲁等活佛喇嘛传法于美国,建立于二十多个传法与坐禅中心。却江仲巴活佛所著《禅定修持》(1970)一书,简明扼要地介绍了大手印修法,发行量颇为可观。还出版有期刊《噜鲁达》。另外,还有一些活佛喇嘛传法于欧美,其中包括格鲁派人。
  由宣化、星云等华僧传入美国的禅、净结合的中国禅,也已走出华人圈子,赢得了不少西方信徒。在汉传佛教寺院如宣化禅师的“万佛城”里,披着汉式僧衣的洋和尚,正在依中国禅寺传统仪轨做早晚功课,参禅念佛。旅美佛教学者张澄基、陈健民,及根迁喇嘛、谢满根等,亦力弘诺那、贡噶上师所传红白教法及汉地禅宗、净土。
  佛教禅影响于西方的更重要表现,是它引起了一批心理进家、哲学家、文学家、艺术家乃至物理学家、医学家等自然科学家的关注,被从科学的角度予以阐发,吸收融汇到科学体系中,促进了现代西方心理学、哲学、心灵学等学科的发展。根据禅、瑜伽的原理和方法,多种身心锻炼法、身心疗法被创编推广,实用于生活。如兰斯·罗丝所说:“禅所标示的实践目标(运用它特有的方法)——一种高度的自如以及由之而来的心灵清静,已经引起了包括荣格、弗洛姆以及已故的卡伦·霍尼(KarenHorne)在内的西方心理学家的注意。从柯锡勒勃斯基(Korzybski)到基尔凯郭尔(Kierkegqord),从萨特(Sargre)到雅斯贝尔斯(Jaspers),从克罗阿克(Kerouacl)到卡夫卡(Kafka),从海森伯格(Heisenberrg)到马丁·布伯(MqvtinBuber)等人在内的现代西方神学、哲学以及文学名家,亦都参加了禅的讨论行列。德国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尔(MartinHeidegger)在看到有关禅的著述时,坦诚发现了他一直在自力探发的那些观念。”(《祥与西方世界·网靡欧美的禅》)西方精神分析派心理学、人本主义心理学、存在主义、现象主义等新思潮中,都或多或少地掺有佛教禅及其智慧的信息。精神分析派心理学家荣格对禅、瑜伽、易经等有相当深的研究,撰有《瑜伽·禅宗和易经》《曼荼罗》等专论东方瑜伽禅定。他的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说,较其师弗洛伊德的无意识说更近于佛学的末那识、阿赖耶识。他自称其集体无意识观念主要受藏密《中阴救度法》等的启迪。荣格肯定促使西方人注意无意识层的心灵力量,来自人内部的自性,就把握自性而言,东方的瑜伽、禅定的凝神冥思,使东方人比西方人更容易知觉自性。现代美国精神分析派心理学家弗洛姆,对禅宗与精神分析作了相当深入的比较研究,在其《精神分析与禅宗》中、弗洛姆认为把弗洛伊德变无意识为意识的原则推到最后,就接近禅宗开悟的概念,弗洛姆名之为“人的全部身心对真实的充分觉醒”,在这个意义上,禅宗与精神分析的最高目标可谓一致。“对禅的知识和实践,能够在精神分析的理论与技术上产生最为丰富和清楚的影响,……可以使精神分析的焦点更为集中,为洞察本性投下新的光辉。”他也认为精神分析对禅宗亦有其价值,将精神分析变无意识为意识的方法推到尽头,可能成为开悟的步骤,精神分析可使学禅者避免建立于一种精神病现象或自我诱导的恍惚状态之上的假开悟的幻象。人本主义心理学创始人马斯洛所说超越性自我实现者,以时常具有“高原体验”、有过“高峰体验”为最大特点,高原体验指宁静、沉思的心境,有如定中的正受;高峰体验颇似禅宗的顿悟,马斯洛甚至用佛学的涅来称呼这种境界。禅所着力解决的自我、自性、主客二元对立的打破等问题,对西方人文科学起了积极的启发作用,成为多家学说所探讨的重大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西方现代新人文思潮,是在对近四百年西方文明的反思中,受佛教等东方传统思想刺激、推动的产物,是东西方文化结合的宁馨儿。
  佛教及其禅早就引起马赫等西方著名物理学家的注意。维也纳大学高能物理学博士F·卡普拉(FrijofCapra)的《物理学之道》(1979,国内编译为《现代物理学与东方神秘主义》,是一本:风行全球的畅销书。据称作者曾在海滩上沉思微观世界粒子的运动,忽然得到顿悟,于是将现代物理学的新观念相对论、量子论等与东方印度教、佛教、道家、禅宗的“神秘主义”作对比研究,说明两者对宇宙图景的描绘竟有惊人的平行性,发现《华严经》所描述的多层次缘起无碍的宇宙模式,与现代物理学的理论模式之间有着惊人的相似性,高推“佛教徒关于渗透的概念远远超过任何一种科学的靴袢理论”。作者把东方神秘主义的这种奇异发现归诸于禅思直觉的特殊认识途径,认为科学和神秘主义直觉是人类精神互补的体现,“不能通过一个来理解另一个,也无法从一个推出另一个”,两者都是需要的,只有相互补充,才能更完整地理解世界。作者对东方思想的理解是粗线条的,但从科学的角度,肯定禅在认识世界方面的价值,无疑很有见地。其实,禅的效用又何尝仅在直窥微观世界的真面,更在其开发本性潜能、解决终极关怀上,尤其开发潜能,已被人体科学列为主要课题。在这方面,西方人已进行了不少探索,瑜伽、禅被他们用作重要的研究方法,据其原理编制了多种开发潜能的技术,已广泛运用于社会生活,获得了由科学观测验证的、令人满意的良好效果。佛教禅尤其密乘瑜伽的基本概念,对西方不少超心理学家来说,可能要比东方的多数人更为熟悉。
  瑜伽、禅在国外还被视为UFO(不明飞行物)研究中的一种手段,一些人自称或探索通过练功激发超觉功能,与宇宙人接头。
  西方人在吸收东方精神文明精华、运用禅上,也表现出了西方文化的优秀传统:将禅简化、世俗化、科学化,运用于实际生活中,为现实人生的发达服务。或以禅为一种心身、心理疗法,用以治疗各种心身病、常见病和疑难病。或依禅法创编出潜能开发法,锻炼诱发特异功能。或将禅的锻炼用于企业管理、教育、体育、文学艺术等,收效颇佳。有人认为要成为一个有创造性的经济人,必须接受六个月的禅定训练。把禅运用于经营管理,证明能加强财会人员的廉洁和明晰性,能提高工人的工作效率。把禅运用于教育,证明能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并有改善性格的效用。把禅运用于体育,能改善运动员的心理、生理素质,学会如何消除比赛前的紧张情绪,因而能提高其运动成绩。
  现代心理学家荣格在《现代人的心灵问题》中说:“当我们正用工业成就把东方人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之际,东方人亦正以其精神成就把我们的精神世界弄得狼狈不堪。我们仍未想到,当我们从外面把东方人打败之际,也许东方从正从内部把我们包围住。”他号召西方人向东方文明学习,认识自心,挖掘出自心深处珍藏的智慧。西方文化人的这种开放的襟怀,表现出西方文明传统中最有价值的精神。当然,西方人不是盲目崇拜东方,不会象古代东方人那样片面发展精神层面,他们有东方人惨败的前车之鉴:由于片面侧重内向、直觉的一面,在技术方面未能得到应有的发展,这是东方之所以缺乏合乎逻辑、系统分明的经验主义的原因。具有积极进取精神、科学态度、民主传统的西方人,若掌握并更好地发挥东方传统文化的精萃,这对东方人来说,才是最大的挑战。在这挑战面前,东方人应以开放的心态,继承东方文化的精华,高层建瓴,予以整合,铸造出一种兼具东西方文明之长的新型文明。就此而言,佛教禅学从方法论、哲学观到具体操作技术,在人体科学、自然科学、医学、心理学、体育、教育、企业管理、文学艺术、社会教化等各个方面,都有其实用价值,大有精华可继承,大有潜力可挖掘。科学界和佛教界,应从不同的角度研究发扬,使古老的禅学精华在两个文明的建设中发挥积极的作用。
  从东西方文明比较的角度看,佛教禅学的价值,尚不限于它在认识人自身的现代各门“人学”和实用于社会生活方面,而有其更为深刻的内涵:禅的宗旨、路线和方法,实牵涉到整个人类文明的出发点和归宿。这一问题,据西方有关人士估计,将会成为下一世纪人文科学的中心议题,也是东西方文明的根本分歧所在。禅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无疑具有前瞻意义。在禅看来,人类文明的出发点,应是如实把握自性,解决以生死为本的人生诸苦。人类文明的终极归宿,是使每个人都达到自性实现、永享极乐的涅境地。这一目标在即生的实现,须通过内向究心的途径,用简而灵的高技术——禅,自我调心令契合于真实,由自主其心而达主宰世界,自由净其心而实现自身生命的变革。人类文明的终极目的,盖不可能从穷究物质、征服自然的二元论的、外向弛逐的途径达到。片面外向驰求的结果,必然是人欲横流、社会污染,人类自我毁灭。这无疑是对西方文明基本精神与路线的根本否定。禅的这一思想是否正确、是否能为现代人所接受姑且不论,就它对文明根本问题的解决方案而言,只要它所欲解决的生死等痛苦未曾由他途根绝,便具有挑战性,也许具有永恒的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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