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次第开放:让父母流浪的心得到安顿
2014/9/4   热度:302
莲花次第开放:让父母流浪的心得到安顿 物质再丰富,终有衰败的一天;身体再健康,终不免一死啊!让父母流浪的心得到安顿,才是我们最好的孝道。 我的爸爸妈妈,和万千为人父母的普通人一样,他们都非常善良。 母亲从小身体不好,数度死里逃生。父亲16岁便举世无亲,成了孤儿。他们两个人,都曾经深味苦难的个中滋味。 善与苦劫,是父母接触佛法的资粮,也是我能够和二老真心、倾心交流的基础。 我学佛以后,改变很大。原来的愤世嫉俗和爱走极端都得以逐渐修正,心肠变得更加坚忍,并且,能够经常反省、改正自己的诟病。父母看到我的变化,时常慨叹,觉得他们做不到的,我竟然可以做到。我告诉他们,如果我变好了,那是我学佛的所得;如果我还有劣根,那是我学佛还不够究竟。 母亲体弱,对某些自称修行者的人表现出的邪见、外道作为乃至炫耀神通,都心怀恐惧。我转述印光大师的话说,只看好样子,不看坏样子,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随便评判别人。并告诉她,佛有八万四千法门,总有一样适合您。我给妈妈介绍了净土法门,安全稳妥,殊胜方便。一句“老实念佛”,发心纯良,回向众生,不贪功德,不为己求。老老实实,有空就念。妈妈觉得受用,便开始接触。 母亲随我学佛之后,父亲常常不解,很多时候忍不住出言不逊,甚至诽谤。 我也曾为此苦恼。常常念佛,回向给父亲。 后来,我发现,父亲观察万事都从辩证法的角度,而对其他很多门类的思想都不甚了了,他有时候对我说,你可以讲讲你的那个迷信是怎么回事么!我笑,说爸爸你一定了解大道相通,人类在自身的发展史上,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真理和本来的追求。我们不应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戴着拒绝了解的眼镜去看待智慧的存在。纪伯伦说过:如果你不把自己的杯中水倒出来一些的话,又怎能容纳新的一滴水呢? 我问父亲,你说佛教这个那个,那你看过佛经吗?哪怕一本?你理解为什么几千年来,佛教能传到今天?并且,有那么多您也认为是智慧的人,杰出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纯粹的人(父亲比较赞赏弘一大师和赵朴初先生),他们阐扬佛教,身体力行,难道他们也是一时的迷信吗……如此云云。 我给父亲找来了一些小册子,跟他讲,知识分子和老农最大的区别,就是知识带来的贡高我慢,不能够真正的虚心。但愿他能在实在无聊的时候,翻翻这些小册子。 诚如你们所料想的,父亲刚开始是不看的。 我所知见也很有局限,但有佛菩萨加持,我常常做了功德,回向给父亲母亲。渐渐地,父亲由最初的完全排斥,开始有沉默倾听的时候。有一次,我问他,爸爸不容易,一辈子吃了很多苦,少有亲人,多有磨难,这些经历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要面临同一个问题——生老病死?活着,究竟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知昨天和未来地活着?为什么大家要排着队出生、成长、恋爱结婚、老去、乃至撒手西归?父亲很慈悲,他真的能虚心下来,沉思,反观,回顾。 实际上,我并不常常跟父母说佛的事情,我看过《大话西游》,那个“话痨唐僧”给我最大的启发,就是多说无益。就像我很少跟我生活中的朋友谈佛论道一样。我的原则是,不强求任何一个人,因为你的说教,可能颠覆他们原来的世界观。世界观是需要自己去建立的,是需要自己不断地闻思修,一步步地来做的。 我从大学时代至今,经历了很多考验,我努力地把自己的事情理顺做好,这里面有我不断学佛、不断规避自己的所得。这些,父亲怎能不看在眼里呢?行动,比语言更有力量。直到有一天,我看见我的父亲,伫立在我的书架前,戴着副老花镜,认真地读经…… 那个时候,你可以想见,我是多么地欢喜。 后来,父母主动在家里设了佛堂,供奉了释迦本师,母亲养了花,供了清水。过年回去时,我看见老父跟在妈妈身后,也认认真真地上香,行大礼叩拜…… 内心的安宁可以驱赶所有此生的阴霾。 很多时候,我对母亲不是很担心,虽然她的身体一直以来就比较孱弱,命运也多坎坷。但是,她与生俱来的亲佛之心和柔软的耳根,都让我知道,她在关键的时候能够照顾自己的心念。唯独父亲,我不太确定,他是否能有自己的机缘,打开心灵之门。 我在北京念书的时候,生活非常拮据。曾经有过那么一次,还有3天才到月底,我却没钱吃饭了。对于我来说,艺术院校昂贵的收费,每个月看电影买书的花销,都让我这每月300元的生活费显得捉襟见肘。我避开午饭和晚饭时间,想象着自己可以尽早地摆脱对父母的依赖,有朝一日能够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如是,竟然饿了3天。 后来父亲出差来看我,我跟他提出来,能不能每个月再给我添200元钱?他为难地告诉我说,父母的工资加起来只有1 000元,院里现在排队买房,已经很紧了。我于是抱怨,为什么不能等我长大,来北京和我一起住大房子,为什么非要在太原的那些小房子之间挑来挑去!我似乎说了很多,直到我发现父亲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我去找父亲的时候,和父亲同屋的叔叔好心地告诉我,你是不是气你爸爸啦,他回来连饭都没吃。叔叔走后,我向父亲道歉,父亲只说了一句话:爸爸无能,让我的孩子受苦,然后就流了眼泪。我看着养育我的老父被我逼得说出这样的话,心疼非常! 我长这么大,只目睹过坚强的父亲三次落泪,第一次,是把夭折的妹妹穿过的小衣服扔进青衣江时的黯然;第二次,是看见我考学四年后终于叩开大学之门的感慨;第三次,竟然是因为我锐利的抱怨和伤害!这是我完全不能宽恕自己的一个记忆。 那次之后,我改变了20年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开始勤工俭学,开始头破血流地在社会和学校之间寻找生存的缝隙。很艰难,很劳累,但是无愧无悔。 在大学期间曾经看过《基督最后的诱惑》一片,有句台词说,折磨肉体以解放心灵。这句话,被我在那困顿的生长期再三深味。我曾郑重地对父母说,我一生中,没有更重要的事,就是为了让父母的心得到最好的安顿。我若行走天涯,那么裤腰带上也要别着爸爸妈妈,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不管他们多衰老,都不离不弃。 工作六年后,我结束了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的历史,告别了三个月一搬家的漂泊生活,终于有了自己的窝。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父母相继病倒的消息。妈妈是一贯的基础病,高血压,糖尿病,心慌气短;爸爸照顾她,自己却昏倒,查出来是颈椎病。他们乏人照料,而我水远山长。等到我知道他们生病的情况时,母亲已经出院。他们嘱咐我们家的亲戚,说不要告诉我们的女儿,她是个苦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心可以操。 我大恸不止。 是的。我的能力有限。万事刚刚开头。但是,回望所来径,那歪歪斜斜的脚印,哪一步不是父母的悉心呵护,才引领至今呢?我没有别的奢望,所有一切全部都可以扔掉,只要能报恩父母,就不遗憾。我去诸佛菩萨面前发愿,希望能够给予我力量,希望能接来他们,能安顿他们。我如此笃定,如此痛切,如此挚诚。在我发愿后的一年里,善愿所形成的漩涡将我的生活包裹起来,每一天我都被这种力量所提醒,所眷顾。然后,我竟然就实现了这个愿望。 我的朋友曾经说,和父母最好的距离,就是一碗汤的距离。不在一个屋檐下居住,各有各的空间,却又不远,能够照应。你在家里做好一碗汤,送到父母那里,不烫,未凉,正好喝。而于今,我竟然实现! 也就是因为这个善愿,让我的父母终日感恩莫名。他们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想帮我做点什么。我失笑而忐忑,跟他们说,我做儿女的,孝敬父母是应该的呀,不要说感谢。父亲说,可是,我和你妈妈住在这个宽敞明亮的新房子里,就是想感谢啊,怎么办?我含着眼泪告诉爸爸,如果有赞美的话语,请赞美三宝,如果有感恩的心,请奉献于佛前。我若不是因为发了大愿,感动诸佛,怎能有接踵而至的满愿之事。而我们的相聚并非为了这短暂的欢愉,是为了彼此的真正解脱。我这么说着,那两位老者都肃然了。 记得我曾经在写给一位朋友的信里说:父母,我们要给他们最好的安顿。这安顿不仅仅是眼前能见到的物质的保障,身体的尽量健康。这些都是无常的啊!物质再丰富,终有衰败的一天;身体再健康,终不免一死啊!让他们流浪的心得到安顿,才是我们最好的孝道。 我父亲是孤儿,几十年来没人敢问、敢安慰他的伤痛。他曾经和我开玩笑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父母双全,在有能力孝养双亲的时候,父母还很争气都健在,就是不知道我的爹娘去了哪里,现在连坟都找不到。我听后,伤心得很多年都睡不稳觉。 直至我遇到师父,告诉他我想让我的爸爸知道答案,知道他的父母去到了哪里。师父说,去读《地藏菩萨本愿经》吧,那里面有答案。由是,我们全家开始持诵。由是,我们看到了婆罗门女、光目女这两个地藏菩萨的化身,她们皆因挚爱她们的母亲,以女身发愿,由救度自己的父母而生发出救度全天下父母的大愿。看到女性的力量,看到孝的力量,而这些力量,使小我的苦痛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心量的扩大和广博使得天下人的苦痛可以尽担! 父亲从此真正开始拿起那厚重朴素的经书读诵。 我们三人,虽有长幼之分,父子之辈,却日益如同知己朋友,能够平心倾谈,能够共同担当。 学佛之后,再有病,不觉苦;学佛之后,纵分离,不伤悲。学,而后行,且笃实行之,则此生无憾事耳! 现在我唯有无尽的感恩。感谢三宝的加持,感谢一路上的荆棘丛林,感谢不曾改变的真心。 愿普天下的父母亲能够安心,能够因为我们学佛,得到清凉和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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