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与学佛


2014/9/5    热度:820   

王阳明与学佛
  文/林鹤白
  “其良知之体,皦如明镜,略无纤翳。”
  “鄙夫自知的是非,便是他本来天则。虽圣人聪明,如何可以增减得一毫?”
  “我何尝教尔离了簿书讼狱,悬空去讲学?尔既有官司之事,便从官司的事上为学,才是真格物。”
  学佛者对此思想必不感陌生,的确,他是被后人评为近似禅宗的王阳明思想。事实上他受禅宗,甚或佛教的影响极大,湛若水谓阳明五溺:任侠、骑射、辞章、神仙;而五溺于佛氏之习。三十二岁时,曾居佛寺八月之久,五十岁,访问佛寺十三次,每次居一、二周,又常于佛寺讲学。足以见他与佛教之渊源了。
  然则,读其传,知其被贬龙场驿居处夷狄后,忽一夕大悟后惊跃曰:“今知圣人之道,吾性自足。”读书至此,甚感奇怪,盖竺道生于晋宋之际,便倡一阐提亦具佛性,王阳明焉能不知。
  适时,对时下一些青少年学生的失序,孩子的怠惰而常嗔怒。欲戒嗔,就以“诸法皆空”而放任不管,然又觉不妥。因而怀疑“诸法皆空”是虚无、是心如槁木,修行是对外境不起反应吗?迷惑之余,想一窥其他典籍如何解说。
  王阳明如是说:“喜怒哀惧爱恶欲,谓之七情,七者俱是人心合有的……七情顺其自然之流行,皆是良知之用,不可分别善恶,但不可有所著,七情有著,俱谓之欲,俱为良知之蔽。”有人问忿懥如何自处?他说:“忿懥几件,人心怎能无得,只是不可有耳,凡人忿懥,著了一分意思,便怒得过当,非廓然大公之体了。……且如出外见人相斗,其不是的,我心亦怒,然虽怒却此心廓然不曾动些子气。”
  由此可知,人对外界并非如同槁木,毫无知觉,而是当喜者喜之,当怒者怒之,甚至对于哀哭,他也赞同,他说:“乐是心之本体,然须是大哭一番了方乐,不哭便不乐矣,虽哭,此心安处即是乐也,本体未尝有动。”可见其动乃是作用,而本体依然虚明,对于所喜所怒之物,不沾滞执著,所以不为其所累。
  此让我想起惠能禅师于广州法性寺所言:“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心动,并非外界不动,而是要我们的心不随外在而动。故知修行非在否定外在环境,而是在物我里觉醒自性,莫让自性攀缘外物、执著外相。王阳明又说:“其所怒却不动摇本体之关键在于七情不能过分、不得有著,若有著,便是欲,即能蔽良知。”
  至于去蔽之法,他觉得良知自会自觉,“觉后蔽自去”。觉的功夫在“君子戒惧之功,无时或间”。此亦坛经所言:“于念念中,自见本性清净。”
  由是知对外界是要保持一颗如如不动的心以应万物,而非否定万物。是以所谓动静一如并非对外境无所知晓,并非无为而任事随波沉浮;盖唯其知晓,始有觉照,觉照才知所当为,觉照而心不随境转。此佛陀不任令提婆达多遂其破僧事件,终令舍利弗与目犍连感化五百比丘重回世尊的教团。此佛陀对宾头卢不当显神通取钵,而罚其终身不得入无余涅槃。此竺道生坚持其佛性当有论,即使被江左沙门摈弃,拂衣离开建业时,亦不改初衷。
  原来,起惑是对教理认识不足而产生的偏执。
  大乘方广部认为因缘和合而生的一切现象都是空的、不实在的,一切都是虚无。执此而不知真实义,则易隐逸,甚或消极处世,若是?何来地藏菩萨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佛陀何须转法轮济度众生。唯如僧肇所言:“欲言其有,有非真生,欲言其无,事象既形,象形不即无,非真非实有”。是以吾人了知不能否定现象,亦知其不真。如是观,始得圆融。所以父子相处之道,固不以威权,亦非虚无而放任,王阳明曰:“吾儒有个父子,还他以仁”,便是此义。
  向来学佛,由执有而遁入空无的矫枉过正,易抱虚玄,每每于实践中让人摸不著边际。一路寻来,知修行者不宜逾越次第,逾次第而谈玄则难验证,虽具知识而难转化成智,此即有人认为那些直从“涅槃经验”下手者为神秘道风,批评其模糊并误导原始朴实的世尊遗教。故中论云:“不依世俗谛,不得第一义。”不依世俗,便易入虚无而执一端,修行便捍格难行。此印顺法师倡人间佛教,以辅净土思想,不使吾人执虚无而偏颇也。此亦经上佛性说常,惠能大师对志彻说无常;善恶诸法无常却说有常,盖不使其执一端而显中道义也。
  是以修行当解中道义,莫执一端,始能无碍。
  传道法师云:“在家人或外道只要讲得合理、合法,同样值得采纳,此即四依法中的‘依法不依人’”,渊源于佛学之王阳明学说,实可为吾人对教育、处世之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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