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书与学佛(下)


2014/9/5    热度:153   

学书与学佛(下)
  撰文/杜忠诰老师
  四、重转化
  如前所述,“反省”能帮助自己发现一些如贪、嗔、痴、慢、疑等不良的习性和种种心理的偏差。但事实往往是—知亦知得,觉亦觉了,却“看得透,忍不过”,其奈习气坚固何?所谓“烦恼即菩提”,学佛能否在实践上得力的关键,应是如何“转化”的问题。明朝有位修养极好的人,名叫夏元吉。有人问他,为何能有如此好脾气,好肚量,他说,全在一 “忍”字“始忍于色,中忍于心,久则无可忍矣。”起初,遭遇到一些拂逆之事,不免怒形于色,后来,渐渐觉得临事动怒,不但无济于事,而且事过境迁,大家都不好见面,于是遇有类似情形发生,只在内心隐忍,已能不动声色。这种动心忍性的工夫做得纯熟后,理路上也豁然通解,深知凡事都由于种种因缘和台而生,对人对事渐能用同情的谅解来看待,一切任运而行,自在如如,不需强为隐忍而自然无事,所以说“久则无可忍矣”。老子有言:“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金刚经》上也说:“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在有为法上逞强好胜,那是“英雄行径”;唯有心性上能够战胜自己一一能转,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强者”。所谓“心能转动,即同如来”,转之既久,气质必跟著起调柔的变化,此之谓“转化”,此之谓学佛得力。“知耻近乎勇”,这须得有智慧、有定力的人才做得来,若舍此而谈学佛,都不过是戏论一场而已。
  学书的历程,也大致相类。初学先须临古帖,终须开创自我;临帖如蚕吃桑叶,创作如吐丝,由吃桑到吐丝,中间须经“转化”过程,学书而能转化的不二法,便是离帖自运。所谓自运,就是不看帖,自己写·临摹如依样画葫芦,自运则无样可依,须靠自己动脑筋。临摹欲得八、九十分不难,自运要得四、五十分就不容易;但一般人多半宁愿自欺或自我陶醉于虚假不实的八、九十分,而不肯或不敢面对四、五十分,甚至于二、三十分的真实自我。事实上,临帖要近似古人,也得用心思考,并不那么容易,但比起自运来,其思考的难度和挑战性就远不如了。初步离帖自运,顿失依傍,自然是问题重重,不能一写便佳;但只要能坦然面对,就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积越厚,久之,自能成就个人风格。“学人似人终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学书而不知转化,学老师就死在老师手下,学古人就死在古人手下,那又何处著「我”呢?若不自运,学一家都转化不了,更别谈杂揉诸长,熔铸自我了。
  就学习上说,学某家书即“偷”某家,摆明是“偷”,公开的“偷”。“善师者师其意,不善师者师其迹。”同明的偷“机器”,下高明的,偷成品。偷来的东西,还要有销赃能力—转化,否则学欧只是像欧,学柳只是像柳,一下就被逮著,便不妙了。同样是“偷”,也有三不等的偷法,下焉者能偷一两家,上焉者能偷几十家,至于神偷,不但偷尽古今以来大户人家,还偷到宇宙造化去。学书而缺乏自运转化能力,便不足以谈艺术创作。
  五、重直观
  所谓直观,是指直觉的观照。不论学书或学佛,一但“致虚极,守静笃”,心灵主体往往能超越现实的利害与物的分限,由意志的世界进入意象的世界,获得一种直觉观照的美感经验。
  初步学佛,为了要明晓教理和学习各种修行法门,不能不用意识心来进行理性的抽象思辨,但真正做工夫,却要将这些意识忖度的心尽可能地丢弃。老子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这里所说的“无”,就是念虑尽已,不杂一丝情识,一切都靠内心之体验与直觉感受来把握,大凡高妙的作品,多半在这种情境下产生。先德偈云:“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用时恰恰无。”很能曲尽其致。所谓直心是道场,注重的便是直觉的观照。
  至于学习书法,从最基础的执笔、用笔开始,无不有法,即明法意,即依循此一法则进行练习,时日一久,体悟渐深,一旦深切了解笔、墨、纸张等各种工具的性能,掌握其运用要领,臂、腕、指等筋肉活动致臻于高度纯熟,则法而无法,无法而法,手下功夫自能将心目中的美妙意趣,自在而适切地表现出来,达到从心所欲,意到笔随的化境。此时书写作品,积点画以成字,积字成行,积行成篇,无论行气或通篇格局,都能在从容的直觉觐照和驾驭掌握之内,自在挥洒,行所无事,若不经意,这就跟庄子书中所述庖丁解牛时“以神遇,不以目视”的境界相类。苏东坡认为:“作书须是无意于佳乃佳”,此种似不经意的直觉观照之境,无非是专精积学所致,所谓“用志不纷,乃凝于神”,此与学佛参禅做工夫,在原理上是相通相契的。
  摘自《圆光新志》第3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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