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生来就脏吗?
2014/9/5   热度:375
如同人类一样,苍蝇只是造物主创造出的一种生物而已。它们并非天生喜欢肮脏,而是因为人世的不洁导致了它们的肮脏。一切都将因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编者按
苍蝇名声原本不好,处境变得更坏,却是因为鲁迅一篇短文。
鲁迅在这篇名为《战士和苍蝇》的短文中辛辣地写道:战士战死了的时候,苍蝇们所首先发见的是他的缺点和伤痕,嘬着,营营地叫着,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但是战士已经战死了,不再来挥去他们。于是乎苍蝇们即更其营营地叫,自以为倒是不朽的声音,因为它们的完全,远在战士之上。的确的,谁也没有发见过苍蝇们的缺点和创伤。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去罢,苍蝇们!虽然生着翅子,还能营营,总不会超过战士的。你们这些虫豸们!
苍蝇有幸跻身社会,却不幸只是代人类受过。集龌龊和丑陋于一身,被列为“四害”之首。曾几何时,有好事者紧闭屋门,将一群苍蝇不间断地轰赶,使其片刻不得有所停留,乐此不疲,耗时良久,终于使其力竭,猝发心脏病,纷纷坠地,吐血而亡。
人人得而诛之,举凡见者,必挞杀而后快,已经成为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只有科学家知道,苍蝇是造物主一件多么优秀的作品,除去已知苍蝇的出色之处,美国加利福尼亚理工学院一位教授使用高分辨率、高速度影像技术观察苍蝇时发现,苍蝇并非察觉袭击后立即逃命,而是“瞬间”策划后才飞离。袭击来自背后,苍蝇会向前微移中足,后倾身体,做好前飞姿势;袭击来自前方,它会退后身体并立即飞离;袭击来自侧面,则保持腿部不动,身体转向另一侧,逃向袭击来临的相反方向,其反应之迅速让人叹为观止。
也有例外。我曾在一部小说中为苍蝇平反,对其有过精微的描述和公允的评判。可说穿了却一样乏善可陈,无非是因为情节之需要,拿苍蝇说事,竟也会招来置疑与诘问。
造物主的许多杰作都因此而不幸沦为人类好恶的牺牲品。
苍蝇有红头和绿头之分,头上生有两只复眼。红头苍蝇的复眼形状像两点凸起的红磷,而绿头苍蝇的复眼则如同两团闪闪发光的绿磷,苍蝇复眼上有许多微小的斑点,每一个斑点都是一只可视的眼睛,在昆虫类中生有这种眼睛的生物无异一部雷达。
它们的触觉神经和味觉神经十分发达,好像声纳或是气味探测器,尤其对臭味万分敏感,如果有一只鸡蛋或是肉类有了味,同类便会从四面八方不惜赶远路匆匆奔来会餐。
它们在粪便和垃圾上刚爬过,又会殷勤地去叮新鲜洁净的食物,一边叮,一边随处大小便,很潇洒地爬来爬去,乐此不疲。
它们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挥之不去、不召即来,顽强得像牛虻。
世界上除了北极和终年酷寒的地带,到处都有它们的倩影和足迹、爱侣和朋友。
它们靠了这两片薄薄的翅膀,称雄在一切肮脏的角落,携带病菌,传播瘟疫,这是人类讨厌它们的最直接的原因。而它们对人类的厌恶却并不放在心上,岸然不惧地执行公务,像从地狱飞出来的黑色使徒,监视着人类的一举一动。
它们在瞄准一种变味的食品或任何一种干净或肮脏的物品时,便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用细细的脚爪牢牢地抓住物体表面,收拢了双翼,交迭些许负在背上,像化装舞会上人类使用的装饰品——画报上人类想象出来的小天使就背着那样两片东西。
它们落定片刻一动不动,先理翅膀后理口须,亲吻自己的脚爪。然后弹动四肢,迅速地爬行,口腔中伸出黑色的管状器官,像探雷针一样检查腐臭和霉变,寻找人类的缺点和肮脏之处。一旦它们发现了这种缺点和肮脏,它们便扩大这种缺点和肮脏,在里边下蛆和拉屎撒尿,让其彻底腐烂。
人类讨厌它们像讨厌不洁和肮脏一样,对付它们的手段多种多样,打杀或毒杀,尽量将其拒之门外。食物用罩子盖起来,使其不能接触食物的本体,不能在已不新鲜的食物上进行扩张和侵略。
这样一来它们很不满意,认为人类妨害了它们执行公务,它们被上帝造出来的目的,就是寻找人类的不洁之处!
它们说:不要责怪我们的存在!黑格尔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们的存在乃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肮脏和不洁!任何一种食品,既然已变了味,与其放在那儿欺世盗名,不如加速使其腐烂。我们忠实地执行了大自然这一绝对正确的指令。
人类厌恶地皱起智慧的额头,在消灭苍蝇的同时,却忽略了自身的不洁,并尽量文明地不露痕迹地遮掩这种不洁和肮脏,用华美的东西或词藻来掩饰自身的缺陷,互相欺骗并表达出一种虚伪的完善。
没有谁能识破这一点,人的器官在这方面已经退化;只有苍蝇是寻微见著,逐味觅臭的高手,而且毫不留情地揭开来给人们看:瞧瞧呀,多么堂皇富丽的一只大蛋糕,可你们看看,里边已经长蛆了!
为了这一点,人类更加憎恶它们。原本一只很精美的大蛋糕,仅仅有点不新鲜,仅仅有点变味,还可以出售或分而食之,被它们叮咬一番便完全彻底地报销了。这似乎十分可惜!
它们生命力惊人地顽强,似乎下定决心要与人类共存亡。不论使用哪一种手段,都无法灭绝它们。它们在春天和万物一同眠醒,乘着微风四处游荡;夏天是它们狂欢的季节,炎热带来了腐烂,它们又促进了这种腐烂。
人类畏惧死亡像憎恨腐烂一样,而传播病菌并致力于腐烂这项工作的苍蝇,便成为人类的敌人。
严寒的冬天到来时,它们便不见了,冻死或是钻入泥土里产了卵死去。延续生命的接力赛要在春天举行,卵子化成蛆虫,蛆虫变成苍蝇,它们在死亡和腐烂中得到了新生的鲜活活的生命,供它们挥霍和浪费。
也有一些苍蝇畏惧死亡,冬天来临,它们会躲进温暖的角落苟延残喘。虽然还活着,却变得呆头呆脑,失去了活力。它们的翅膀已不灵活,身体显得十分笨重,懒洋洋的不爱动,头脑迟钝,反应缓慢,喜欢回忆过去,常常叮在壁上一动不动,沉溺在往事里。
苍蝇在人类的笔下,有时候是这样,有时候是那样,其实不然,它们只是它们。
如同人类一样,苍蝇只是造物主创造出的一种生物而已。它们并非天生喜欢肮脏,而是因为人世的不洁导致了它们的肮脏。一切都将因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事实发人深省。澳大利亚人的聪明表现在他们从不把肮脏和不洁诿过于环境,而是致力于提升自己的文明程度和清洁美化外部环境,他们首先尽可能地把自身的不洁和环境的肮脏清除干净,让鲜花、绿树、碧水、蓝天、文明、卫生成为环境的主导。
为了继续生存下去,苍蝇只好适应新的环境,它们开始吸食鲜花和植物的浆汁,如同蜜蜂那样,成了传花授粉的行家。它们在给自己带来新的鲜活净朗的生命的同时,也给澳大利亚人带来了鲜花和果实的前所未有的丰收。不轻易诿过的澳大利亚人,却不肯放过这个扬善的机会,澳大利亚人慷慨无私地赠予苍蝇以小天使的称号,并将它们搬上50元面值的纸币,以表达国家和人民对苍蝇们辛勤劳动的永久的赞美和尊重。
澳大利亚的苍蝇在澳大利亚过着幸福的生活,而中国乃至普天之下的苍蝇,还在藏污纳垢的环境中追腥逐臭。它们是多么地不幸,多么地让人类讨厌。同样是苍蝇,遭际和命运何以如此地云泥之判?难道中国的苍蝇与澳大利亚的苍蝇有什么不同?答案是肯定的。
澳大利亚的苍蝇之所以幸运,是因为他们的国家和人民,非常善解自然之意。
个中意味可谓深长,因此而有许多联想,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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