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东方与文化输出(一)


2014/9/5    热度:198   

国画山水 作者: 范宽(北宋山水画名家)

近年来报刊上有一些文章,对季羡林先生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中国文化复兴”,“送出主义”等说法提出了批评,并坚持全盘西化立场,反映出当代知识界对中国现代性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但我不认为先生的看法“可笑”,倒认为是可爱。它体现出一种本土家园意识和人类资源共享意识。因为我们不能老依赖别人,靠知识输血过日子,也要有自己的文化精神生长点。“中国文化复兴”不是一个伪问题,而是全球化语境中中国文化新世纪的创造性问题。与文化创造性相对的是“文化挨打性”。从19世纪中叶以来整整一个多世纪,我们的文化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况下。要化挨打为对话,化挪用为创造,化文化拿来为文化互动,需要几代人的努力。全盘西化或只想脱亚入欧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不赞成“全盘西化”——在全球化、同质化中还有一颗中国心。正如李慎之先生说:“我是一个一直做着‘中国文艺复兴之梦’的人。我希望且相信,中国文化首先是哲学会在21世纪有一个大的发展。不过,我认为要做到这一点,中国文化自己必须要下一番去腐生新、推陈出新的功夫,要能吸收其他文化的长处,首先是要能包容、消化一直超越与自己对立了这么些年的西方文化。”

我提出不同于上面两种看法的“第三种“文化立场。近年来,我倡导“发现东方”的思想,“发现东方”包含三个层面的问题:第一是中国如何面对全球化问题,因为“发现东方”和中国“文化输出”都是在全球化语境中提出的新问题;第二是为什么要“发现东方”?东方不是在那儿吗?谁去发现?怎样发现?发现什么?好像这个问题有悖常识,似乎“发现”(discovery)是说不通的。但是,中国在地球上存在并不等于她的存在历史和在新历史中的意义得到了恰切地理解,也不等于说对她一个多世纪的形象误读和价值抹杀可以成为不再追问的事实,更不等于西方对中国的看法就可以成为永恒不变的定论。“发现”是探索和重新解释,是对历史尘埃的拂去,是对被遮蔽的形象的重新清理,是对歪曲的文化身份的重新书写。第三是如何在坚持”文化拿来”中,走向“文化互动”。文化输出不是要“拯救”西方文化,而是尽可能减少西方对中国的误读。有人会认为“输出”中国文化,岂不是西方太岁头上动土么?我想说,“输出”不是“冷战”而是主动寻求对话,再差的文明、再低的文化地位也需要通过对话而有自知之明。”输出”是一种不再满足于西方文化单边主义规训的态度而寻求文化双边主义、对话主义的善良愿望,如果还有人认为中国文化太贫弱,没有这个资格,那么文化多边主义、多元主义总可以吧!起码得让她发出自己的声音,哪怕在强劲的一元声音中她微弱的声音被淹没了,那又何妨?!

提出“发现东方”,意味着发现东方的主体是我们自己,而不再是西方学者或西方汉学家。发现东方的对象不是中国传统中落后僵化的东西,而是历尽数千年而仍具有生命力的文化形态,经过欧风美雨冲击而出现的新文化形态,以及中国现代化当中新的文化精神。发现东方还在于”东方”在西方中心主义眼里一直是被看和被征服的对象,“中东”成为西方的石油资源争夺场,“远东”的日本已经脱亚入欧,而中国则在诸多方面被日韩文化所遮蔽。因此发现“东方”具有重新确立中国在亚洲的文化重镇的地位,确立”汉字文化圈”与西方文化交流互动的主动势态的重要意义。说到底,“发现”是对民族自信心的发现,对虚无主义的拒绝,对未来中国发展可能性的展望,对新世纪中国形象的重新塑造。(待续)

(这是作者近年来在中央电视台、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政法大学、中央音乐学院、中国音乐学院、北京广播学院、解放军艺术学院、首都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大学、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四川大学、广西师范大学、黑龙江大学、内蒙古师范大学等作巡回讲演的录音整理稿。)

《发现东方》 王岳川著 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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