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另一种佛堂寺院
2014/9/8   热度:388
人间的另一种佛堂寺院
——导读《佛国之旅》、《火宅清凉》
邱一新
相佛国净土在哪里? 西方极乐世界在哪里?
众生在三界造业受报,所居是热恼的火宅;
菩萨入苦海慈航普渡,所处是清凉的莲池。
就如凡夫以烦恼制造了苦乐无常的三界火宅,
圣者以慈悲建设了广受众生的清凉世界,
人间的佛国净土是离不开自心本性的。
‘佛国在哪里里?’、‘天国在哪里里?’不论任何宗教信仰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大哉问。就像古代的人在寻找‘桃花源在哪里里?’一样。近年,因佛法的弘传的普及,向往佛法源头而前往印度、尼泊尔的信众也愈来愈多,但由于当地整体环境不佳、治安等问题,使得印度、尼泊尔的朝圣团长期以来在旅游界便被认为是‘苦路’之旅。
遗迹是饮水思源的表现
尽管如此,但仍不减有心人士朝圣的热情。诚如圣严师父在《佛国之旅》序言中所说,‘遗迹本身并没有神圣意味,但朝圣遗迹则是饮水思源的表现,所以,对佛教徒而言,朝圣对其宗教的信仰和修持都具有崇高价值和意义。’师父接着也说,(朝圣的)‘心情是沉重的,也是严肃的’,因此,在朝圣时,‘能产生身心的反应和感应’,朝圣后,‘也能使人格品质升华’。这一点认知对朝圣的人是很重要的,对读这本书的人也很重要,毕竟这不是一本‘佛国的旅游书’,而是‘记载朝圣之旅的心灵书’,是对佛国现况有感而发的‘佛教徒警世语录’。
尤其是,在现今这个政治势力仍然对立、宗教地盘也壁垒分明的年代,很难得能看到两个宗教的自然接触。但从《佛国之旅》这本书,我们看到一代高僧和印度教、回教接触的看法,也看到一代高僧和不同派系如藏传佛教之间的进退往来,甚至看到圣严师父与各宗教团体不但彼此尊敬,甚至经常有许多的交流。
师父之所以了不起,即在于此。透过宗教巡礼的方式去了解另一个宗教的特色,避免彼此之间因信仰的差异而产生不必要的‘宗教误会’。例如,在尼泊尔巴丹,对印度教的特色,亦即禁止非教徒进入印度教庙,甚至禁止摄影,只因为他们认为‘非我族类’都是‘不洁的’,可是从师父与当地教徒的循循问答中,让我们了解到,他们的善意,只因担心没有信仰或有误解、排斥者进入后,对他们的神有任何不礼貌之处,招致神明的震怒。因此,索性不开放外人进去。
开阔胸襟包容不同宗教
另外,当师父一行人抵达瓦拉那西(婆罗奈斯城),看到许多人在受到严重污染的恒河中沐浴以表洗刷罪恶时,师父则以宗教眼光看待,并认为:‘我不相信这是他们的愚痴,而是对于自己的信仰毫不怀疑勇往直前。’在这里,我们看到师父对印度教的宗教仪式没有任何批评或不屑,完全是用一种理性的态度来探讨,这实在非常有助于开拓佛教徒的胸襟和眼界。
即使在加德满都,师父看到‘活女神’(属于当地的一种信仰,传说只要把钱放在供坛上,女神就会现身),也没有任何不屑或不恭的态度。记得三、四年前我去看这位活女神时,直觉认为那是一种迷信。这不但开启了我以后旅行的另一种眼界,我甚至有点后悔,以前在非洲或巴西看巫教时的轻视心态,因而失去对当地民间信仰的了解和接触机会。
另外,在尼泊尔短暂停留的期间,师父也拜访了几座喇嘛庙,而且还供养他们,‘对佛教的护持供养应该不分宗教派别、不分国界,只要是佛法,都应该加以护持;只要是佛教寺院,我们都要供养。’‘佛教无国界’这样的胸襟我是很佩服的。从这里,也让我更加深信,佛教是没有‘宗教沙文主义’的宗教,不像某些宗教‘唯我独尊’,排斥其它宗教,或许,正是这种恢弘的气度,佛教才能立足于中国人的世界吧!
除此之外,我发现师父的书中还有一种‘宗教观点’是我过去所忽略的。过去,我以为喇嘛庙、天主教、东正教的教堂之所以盖得非常的豪华壮观、色彩庄严,只是为了吸引信仰者,只是为了建立宗教在现实世界的天堂或佛国净土,但我发现师父却另有观点,他认为‘西藏佛教徒省吃俭用,毫不保留奉献给喇嘛的寺院,此举既能从现实物质生活减少贪得无餍的烦恼,又能提升精神生活和信仰’。现在我终于明白,原来宗教劝募是要‘藉劝募的因缘把佛法传播给所接触的人’,而不单是为了要盖庙、做善事而已。
回归佛教圣地的宗教精神
佛教是重视智能和慈悲的宗教。我认为要读这二本书应该要先有这种认知,然后,透过师父的智能,大开我们在人世间的眼界。
过去我出国旅行参观教堂、寺庙时,都是抱着‘艺术欣赏’的眼光,可是,当我看到《火宅清源》中师父说:‘以比丘法师,竟然也夹在一般游客群中,把寺院和圣像作为建筑艺术和雕塑艺术来观察、欣赏,内心所感受的痛苦,岂止于仅用笔墨可以形容!’这段话给了我当头一棒,提醒了我‘当局者迷’,原来,过去自己一直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难怪在参观‘镇海寺’时,导游说下次要安排师父住在原是寺院改建的‘栖贤阁宾馆’时,师父会感叹的说:‘但愿将来有一天,栖贤阁不仅让我这个出家人住一两晚,而是每天每晚都有住在那儿修行的出家人。’接着,师父又说‘过去的寺院既可变成今天的宾馆,今天的宾馆怎会没可能变成未来的寺院?’这种深黯‘诸行无常’而抱着光明乐观的态度,着实令人敬佩。
如何将目前已变成观光胜地,回归还原为原来的宗教,是师父心中的大悲大愿,‘将已观光化的佛教寺庙归还佛教,然后展开弘法的活动,以佛法普济更广大的众生’。这想法在《火宅清凉》中多处谈到。的确,如果教堂没有了仪式,寺庙没有了暮鼓晨钟,会少了一种神韵,少了一种神气。
佛国净土不离自心
从尼泊尔到印度,自恒河到泥连禅河、泰姬玛哈陵与阿格拉堡…溯寻印度的宗教和历史;从释尊的诞生、成道、说法、涅盘的地方,一一巡礼佛陀的遗迹芳踪,‘寻找佛国,并且亲身体验佛陀弘法的悲愿和辛劳。’正是师父展开《佛国之旅》的大悲大愿:‘少年时代读《西游记》,知道佛国在西天;青年时代阅读禅籍,相信佛国不离自心;接着明白佛国既不在心内也不在心外;经过这次朝圣之行,使我发现佛国是在印度的恒河两岸。’
也因此,探访、考察中国大陆的佛教古建筑艺术,自然成为师父‘作为法鼓山建设的一大参考’。除此之外,在《火宅清凉》的序里,师父点出了重要的观点,正好为古文明之旅提供了‘解答’:‘若以信仰的目的和朝圣的情怀来看,那些都是巡礼致敬的对象;若以考察的目的及研究的眼光来看,那些又是历史文物的艺术作品了。’
任何游记型的文章或旅游书,趣味是很重要的。但这种趣味并不是哗众取宠的那种趣味,也不是生花妙笔制造出来的那种趣味,更不是引述道听途说的那种趣味,而是一种文化的雅趣,是禅趣,如此读起来才能‘入味’。师父的幽默常常便是一种气氛式的幽默。例如,参观全真教白云观的时候,他就幽了道士一默,他说:‘佛道一家,不分彼此。’可是入了观,却没人主动同他打招呼。
师父在旅程中的随机幽默,处处展现佛法的智能。例如,在〈菩萨顶〉中,要爬一百零八磴才能到达菩萨顶,团员怕师父体力不支,劝他搭车到顶上,但师父却说:‘我还有烦恼,希望能爬坡消业。’正因为对佛法‘有所坚持’,师父在登顶后,才会以幽默的口吻向大家说法开示:‘想见菩萨的真容还怕爬坡?既然要来见菩萨的真容,心脏还会有问题?’‘若不经过爬坡,朝圣的心境便不容易体会。’
有真诚与温馨的感情呈现。就像师父书中‘众生在三界造业受报,所居是热恼的火宅;菩萨入苦海慈航普渡,所处是清凉的莲池。’这和开头序言中我读到的‘凡夫以烦恼制造了苦乐无常的三界火宅,圣者以慈悲建设了广度众生的清凉世界。’一前一后相呼应,就像暮鼓晨钟,让这本书成为人间的另一种佛堂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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