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佛教文化与旅游
2014/9/8   热度:396
云南佛教文化与旅游
李国庆
江山处处留“僧”迹
云南,山川秀丽,风光奇特,民族众多,文化灿烂,其旅游景点分布之广、之密,旅游资源之丰富多彩,在祖国大陆各省(市)、自治区中名列前茅,是当之无愧的旅游大省,每年吸引着千千万万海内外观光旅游者纷至沓来,流连忘返。
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佛教的旅游文化资源在全省旅游大格局中占了很大比重,为促进全省旅游事业的发展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中国有句俗话:“天下名山僧占多。”蔡元培先生也说过:“凡宗教之建筑,多择山水最胜之处,吾国人所谓天下名山僧占多,即其例也。其间恒有古木名花,传播于诗人之笔,是皆利用自然之美以感人者。其建筑也,恒有俊秀之塔,崇闳幽邃之殿堂,饰以精致之造像,瑰丽之壁画,构成黯浅之光线,佐以微妙之音乐。赞美者必有著名之歌词,演说者必有雄辩之素养。凡此种种,皆为美术作用,故能引人入胜。苟举以上种种设施而屏弃之,恐无能为役矣。”由此可见,佛教的传播和发展离不开山水风景;反过来,凡香火兴盛之处必然游客如云;二者相辅相成,互为表里。
以云南为例,以佛教为主要内容的名胜古迹、旅游景点遍布全省,就像一颗颗晶莹璀璨的明珠,绚丽夺目,光彩照人。
山水山水,山,在旅游观光者的心目中,无疑占有重要的位置。而享有盛誉的佛教名山,更是广大佛教徒倾心向往的圣地,就是一般旅游爱好者也乐于涉足,因为佛教文化本身就蕴藏着无穷的魅力。云南是佛教事业比较兴盛的省份,古往今来,一代又一代的佛门弟子苦心经营,铸就了昆明西山、武定狮山、通海秀山、宾川鸡足山、巍山巍宝山、剑川石钟山等佛教名山,真是光前裕后,功德无量。
昆明西山,因位于昆明城西而得名,唐代称做碧鸡山,元、明时改称太华山,民间一般叫做西山,距离市区15公里,是国内离城较近的一座佛教名山。
西山由碧鸡山、华亭山、太平山、罗汉山等山峰组成,东临滇池,西靠长坡,北至碧鸡关,南迄晖湾,蜿蜒连绵七八公里。其最高峰为罗汉崖,海拔2600多米,比滇池水面高出620多米。西山“千崖万壑争雄秀,却无一处自平庸”,唐代著名史学家樊绰称赞它“山势特秀,池水清澹” (《蛮书·山川第一》),明代大文豪杨慎誉之为“苍崖万丈,绿水千寻,月印澄波,云横绝顶,滇中一佳境也。”(《云南山川志》)清代文人薛绍濂描绘道:“连络诸峰,秀拔千寻,总曰西山,妙环昆海三百余里。山借水色。水映山光,云鬟雾髻,烟鹭沙鸥,游泳沉浮,天然图画,可以扩胸襟,涤尘心。凭高远望,海阔天空,恍然羽化而登仙,洵省垣之大观也。”(《太华山诗记序》)
“睡佛云中逸,滇池海样宽。”(郭沫若题诗)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昆明西山似乎与佛教有着天然的缘分。如若站在大观楼远眺西山,西山群峰活脱脱就像一尊仰天而卧的巨大睡佛。近来,热心考察西山的人士又有惊人发现,站在滇池边的龙门村眺望龙门山崖,整个西山主峰罗汉山仿佛一尊大佛端坐在滇池之滨。纵目望去,“但见蓝天碧水间,那尊佛安详温馨,清晰得呼之欲出:饱满的天庭透出一股‘灵气’,微睁着的眼,连眉毛、眼脊都依稀可辨,东方式的鼻子,微笑的嘴,山顶的亭子恰似释佛头上的珠宝,凤凰台、慈云洞、云华洞等各式彩色建筑装点在其颈旁脸边,隐约见其鼻尖下的凹槽可能是龙门的‘达天阁’。画师用专业的眼光审视一番,认为身体与头部比例十分匀称。大佛脚下拥一汪清泉——史称五百里滇池,背靠绵延的太华、华亭青山,恰似端坐在巨大的碧玉椅上一般,令人为之动容。壮哉,好一尊顶天立地的笑佛。”该发现者还将“昆明大佛”与“乐山大佛”作了对比:“曾号称天下第一大佛的乐山大佛高71米,西山大佛头顶处海拔2551米,脚踏处滇池水平面海拔1885米,身高666米,乐山大佛是人们因势而凿,西山大佛地造天设,是‘神来之笔’;乐山大佛建于唐朝,距今有1000多年历史,西山大佛上溯不知何年何代,以西山石林的造山运动史计,当可追溯到300多万年前。西山大佛是造化的神奇之作。”为此,该发现者“不禁掩卷而叹,昆明真是好福气,在混(浑)然不觉中,一尊坐佛庇护了你千千万万年,福荫了你世世代代的子孙。”
西山之所以吸引人、招徕人,与这儿的名寺古刹不无关系。华亭寺(又名云栖寺)始建于宋嘉祐八年(公元1063年),原为大理国鄯阐侯高智兴的别墅。后历经一两百年风雨,逐渐破败。元延祐庚申(公元1320年)年间,一位游方高僧元峰相中这块风水宝地,在此结茅传经,1323年建起圆觉寺,从此香火不断。此后历代屡经重修,“拓其址而弘其规制”。现占地18亩,主要建筑有钟楼、天王宝殿、禅房客堂、大雄宝殿、藏经楼等,布局严谨、结构精巧、气势宏伟,是昆明地区目前规模最大、制度最全的佛门巨刹。寺内现存有油彩泥塑造像572尊,仙禽神兽260余头,造形神奇,极富浪漫色彩。有明清碑刻19方,清代塔墓7座。1987年,缅甸佛教徒赠送该寺玉佛两尊,泰国佛教徒赠送镀金佛两尊,皆极精美。清代云南著名诗人、书法家钱南园曾撰对联一幅,抒发游览心得:“青山之高,绿水之深,岂必佛方开口笑;徐行不困,稳步不跌,何方人自纵心游。”
距离华亭寺不远,就是元代名僧玄鉴于元大德十年(公元1306年)首创的太华寺(又名佛严寺),因位于苍翠的太华山腹而得名,是西山存留至今最古老的一座寺院,已被列为云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寺紧临滇池,沿纵轴线有石牌坊、天王殿、大雄殿、大悲阁(明代称缥缈楼),沿山势层层上升。横轴线上左有鬟镜轩,右有思召堂,东南角独辟“一碧万顷楼”(俗称“望海楼” )。登斯楼也,滇池风光、春城秀色一览无余,心旷神怡,美不胜收。此外亭、阁、廊、塔点缀其间,相映成趣。其布局最大特点是以大雄宝殿为中心,两头分出游廊,迂回曲折,与园内亭台楼阁相串联,使寺院别具田园风格。
寺内重要文物有康熙铜铸观音14尊,高1米,造艺精湛。另有佛三身,亦铜铸,各高2.8米,古朴庄严,现藏大悲阁。著名碑刻有范承勋的《太华纪胜》,张学智、陈古逸(皆光绪进士)的游寺诗碑及郭沫若游《西山七律》等。
寺内一年四季鲜花盛开,山玉兰(优昙花)、杜鹃、茶花、海棠、牡丹、山栀等“花仙子”轮番争妍、鲜丽娇媚、千姿百态,真是爽心悦目、荡气回肠,让人久久地沉醉其中,不知今夕是何年。明代谪滇状元杨慎(公元1488~1559年)有诗赞曰:“一水抱城西,烟霭有无,拄杖僧归苍茫外;群峰朝阁下,雨晴浓淡,倚栏人在画图中,”确是太华佳境的真实写照。
正因为西山景色绮丽,佛光普照,从古到今,声名远播,游客如云。元代昆明文学家王升把“探华亭之幽趣,登太华之层峰,觅滇南之胜概,指八景之胜踪”作为人生一大快事,一时传为佳话。杨慎留驻昆明期间,最喜西山风物。他与二三同道知己曾夜宿华亭寺,欣赏“花树高于屋,红霞夜照人”;又与张含等诗友“松凉月坐华亭寺”,他还带着女儿一起畅游西山,途中突遇风雨,写诗自嘲:“越女红裙沾湿好,不须翠黛蹙婵娟。”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不远万里,风尘仆仆赴滇考察,落脚昆明后,便兴冲冲直奔西山。他在日记中写道:“攀崖蹑峻,愈上愈奇,而楼、而殿、而阁、而宫,皆东向临海,嵌悬岩间。”他不由嗟叹“此地崖崇石峻,非攀援可至”,可是禁不住眼前美景的诱惑,仍然“凌其上,为碧鸡绝顶”。他把途中所见所闻写成《游太华山记》,至今为人传诵。清代诗人刘大绅以诗明志,非登西山不可:“吁嗟乎?太华山,乃在昆池边,轻舟一日堪往还。倚楼骋望几清晓,如何不一跻其巅。岂无买酒钱?履齿不曾折,杖头空白悬。春风澹荡拂襟袖,鞭虷策鲤可以相周旋!”(《春望太华山》)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旅游事业的发展,西山诸多景点屡经修缮,分外妖娆,海内外游客纷至沓来,络绎不绝,时时再现当年陈毅元帅诗中所描写的情景:“昆明城,三月三,数万人,游西山。华亭怪,太华寒,龙门险,滇池寛。叹浩渺,嘉空阔,赞大观。”西山迎来了旅游史上又一个辉煌时期。
如果说,昆明西山主要以自然景观取胜,那么,武定狮山的优势当归功于人文景观了。狮山位于武定县城西南,林壑幽美,峰峦俊秀,有“西南第一山”的美誉。
狮山引起世人的关注,与明代第二任皇帝建文帝朱允炆不无关系。建文帝于“靖难兵变”中失败后逃来云南,被黔国公沐晟秘密安置在狮山,从此开始了“再传天子复为僧”的隐居生活。由于“真龙天子”曾经藏身于此,给狮山罩上了一层层神秘、奇妙的色彩。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600多年,今天的人们在游览狮山时,仍然怀着莫大的兴趣探访凭吊建文帝的种种遗迹,情不自禁地发思古之幽情,叹历史之兴衰。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座佛教圣山拯救了建文帝,也为自己赢得了千古盛名。通海秀山秀甲南滇,除风光旖旎、景色如画以外,那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寺庙殿宇有如天上宫阙,常令游客游兴大增,兴味无穷。当代作家胡廷武曾经这样形容道:“秀山亭台楼阁、花树路阶的布局,疏密相间,曲折有致,像一首旋律优美的奏鸣曲式的小提琴协奏曲。像协奏曲之有呈示部、展开部和再现部一样,秀山的格局也可以分为三大‘乐章’。第一乐章,从秀甲南滇坊,到登灜桥,这是抒情的、缓慢的,充满想象和梦幻的。包括普光寺、玉皇阁、清凉台三组建筑的第二乐章,则把游人引进了飞檐画栋、红墙碧瓦、移步换景、争辉斗妍的高潮。最后,涌金寺——嘹亮的第三乐章,‘上涵天光,平俯诸峰,下瞰巨漫’,是游秀山的理想和愿望的圆满的实现。”看了这样的文字,能不产生思想感情上的强烈共鸣吗?
鸡足山,一名九曲岩,又名青巅山,是我国著名的佛教圣地之一。鸡足山雄踞滇西,风景瑰丽,佛寺众多,堪与峨眉、九华、五台、普陀四大佛教名山相媲美。
鸡足山与佛教结缘已有2800多年的历史。据《五灯会元》、《大藏一览》、《曹溪一滴》、《滇释记》等佛教典籍记载,周孝王十四年(公元前883年),摩竭陀国(今尼泊尔)佛祖释迦牟尼的大弟子饮光迦叶僧,奉佛祖之命,随身携带金褴袈裟、舍利佛牙等佛门至宝入驻宾川鸡足山(今有专家学者提出新说,认为迦叶入驻的鸡足山在尼泊尔境内,存疑)于华首门开设华化道场,讲经剃度,四方信徒闻讯而至,纷纷拜倒在迦叶门下。从此山上开始建寺修庙,一直绵延不绝。到唐代,这里已经梵刹林列、静室遍布。元、明时期,共建成以寂光寺为主的8寺71丛林。以后规模不断扩展,直至清代光绪年间,形成以祝圣寺为中心,由36寺、72庵共108座寺庵层层拱卫的庞大建筑群,僧尼多达二三千人,进入“金殿空中香雾弥漫,十里松风吹不断”的鼎盛时期,被尊为佛教圣地。国内外香客不辞辛劳,跋山涉水前来朝拜,山上僧尼也与泰国、缅甸等东南亚国家的僧侣互相交流,来往密切。历代骚人墨客,来此寻幽览胜,寄情山水,留下诸多诗文题撰。远溯唐朝,大画家吴道子曾挥毫作《瘦马》一幅,描摹鸡山景物;宋代大画家、大书法家米芾惊叹鸡足之雄奇壮美,亲书“天下第一山”赠之。徐霞客先后两次深入鸡足,踏遍这里的山山岭岭,精心写成《鸡足山志》。杨升庵、李元阳多次登临徘徊,每次都触景生情,或吟诗作赋,或题刻记游,兴尽而归。民国时期,孙中山先生题赠“饮光俨然”一匾,梁启超先生则大书“灵岳重辉”,为鸡山增色不少。著名画家徐悲鸿迷恋鸡山,他以鸡山为题材创作的“鸡”、“竹”、“山”是不可多得的稀世之珍。
鸡足山历代高僧辈出,明智、慈济、担当、虚云……都是中国佛教史上的顶尖人物,为传播佛教作出了卓越贡献。
佛教艺术天下奇
不言而喻,佛教的建筑、绘画、雕刻、音乐给云南旅游注入了丰富蕴藉、博大精深的文化内涵和韵味,犹如一株历久弥鲜的奇葩,雍容典雅,芬芳馥郁。
宗教建筑以其特有的形式美给该地的山水增添了声色和情韵。这里所说的形式美,主要指宗教建筑特有的线条、色彩。比如掩映于山林之中的寺院以及塔刹,在线条上,往往打破了山峦起伏与绿波伸延的节奏,远远望去,一片寺院往往成为线条延伸的一个暂停点,高耸的塔刹又突兀打破蓝天与绿山的分界线,使画面产生了变化,使节奏更有韵致。在色彩上,寺院屋顶、屋檐往往镶以暖色的琉璃瓦,再配以土红色的门栏窗棂,塔刹或以青砖,或以红砖,或是木构而涂以红色,使整个山林的色彩构成了和谐的效果。借用一句古诗,则可以说是“动人春色无须多,万绿丛中一点红。”
云南的宗教建筑的确是颇具装饰性的,设计者与工匠们(包括僧人在内)运用各种各样的装饰手段,竭力突出与渲染宗教建筑的线条和色彩,把宗教建筑打扮得美丽非凡。如对塔的装饰,往往通过多种手段来进行。首先是颜色装饰,总要给塔身、塔檐、塔刹铺加硫璃瓦。塔的颜色或白色,或红色、淡黄色、金黄色、褐色,与该地颜色互补互衬,从而构成“塔影穿幽壑,晴岚迭翠屏,天成桥铺路,曲折人浮青”的山水画卷。此外,塔还辅以各种图案的雕刻,以及给飞檐加风铎,给塔刹加铁链等装饰,以斜、卷、折、圆等线条来衬托塔身。
此外,寺院内进行法事时,香烟缭绕,法器齐鸣,又给游人带来味觉与听觉的快感。尤其是那寺院钟声更令游人难以忘怀。自然,寺院内的钟声也成了山水美景的一部分而不可分割。按佛教的说法,寺院钟声可令人开悟。《增一阿含经》云:“昼夜闻钟开觉悟。”佛经中还常用响声来比喻虚空,钟声正好符合这一可闻而不可实求的特征,可使人联想到虚空之理。另外,钟声也用于报时、集众与做法事。但是,最重要的,山水间的钟声能够烘托山光水色。试想,当你漫步于幽静优雅的山水庭院的时候,那具有动感的钟声撞击起来时,恰恰与寺院的静形成对比,悠扬的钟声将会使寺院环境显得更为幽静深远,从而创造出一种空寂静雅的审美气氛,这正是“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同时寺院钟声还可开拓和延伸山水美的意境。试想,当红日西驾,你游毕山寺,踏上归程,于山路之上或舟车之中,远远听到寺院传来的晚钟,定会感到非常的舒心惬意,而且令人回味。这就像电影中的画外音一样,听起来空空荡荡,但却又实实在在唤起了你对山寺景色的回忆,更激起了你丰富的想象。此时,惟有此钟声的加入,寺院山水的胜景才是完美的。宗教建筑包含了丰富的人文内容,当它们成为古迹为我们所欣赏时,其人文内容亦融进山水风景之内,成为山水文化的一部分。这些人文内容包括石窟、塑像、壁画、对联、匾额、题刻,以及宗教的典籍、法器等等,还包括历代文人留下的歌咏寺、塔的诗文以及有关的民间传说、民谣等。这些东西实际上都成了山水风景的一部分。
大理白族自治州位于云南省西北部。磅礴的云南高原与神奇的滇西纵谷,在苍山洱海间交接;云岭与无量山脉雄踞西洱河两岸,南北对峙。从大理州首府大理市下关乘汽车沿滇藏公路北上,抵剑川县沙溪区,石钟山横亘在沙溪的西北,海拔2505米,这就是著名的剑川石钟山,勤劳、勇敢、智慧的白族人民在此创造了灿烂的佛教石窟艺术。
石钟山又名石宝山,因山有石钟形而得名。住在沙溪一带的白族,称石钟山为“湾信子”,意即钟山。石钟山位于剑川县南25公里的老君山脉中,全山由佛顶山、石伞山、石钟山、金鸡山4个支峰组成。石窟主要分布在石钟山,窟因山以名。石窟始凿于南诏国王劝丰祐时代,终于大理国时期,相沿近300年之久。
石钟山石窟经勘察编为16个洞窟,分石钟寺、狮子关、沙登村三区,以石钟山为中心,方圆达10余公里。这一带山高箐深,林草茂密,年代久远,可能还有尚未被发现的石窟。石钟寺共有八窟,第一、二两窟均雕南诏王者像。第二窟雕“阁逻凤出巡图”。在1.46×1.52米的石窟中,总共雕刻了16个人物,背景为宫廷式木结构的堂屋,幔帐里大厅中央的龙头椅上,盘坐着南诏第五代王阁逻凤。王戴圆锥形王冠(唐人称为“头囊” ),雕工极为精细,着圆领宽袖长袍,面相庄严凝重。阁逻凤右边正坐阁陂和尚,坐手持念珠,右手捧珠环,着大领僧衣,罩袈裟,椅背插曲柄伞(扛伞)。此窟雕的是南诏王外出坐朝的场面,坐立有制,主、从有序,主题突出而和谐。第三至第七窟分别雕释迦佛、菩萨、阿难、迦叶及罗汉等造像,其中以第六窟规模最为宏大。第六窟全长11.636米,为龛式大型造像,是石钟山造像的主体和精华。此龛布局严谨,结构对称,技艺复杂多变,称为“明王堂”,艺术价值很高。凿有方柱六根,分界为五间,柱头雕花,柱头雕作莲瓣,正中雕释迦佛,阿难、迦叶侍立两旁。佛像两侧为八大明王(大圣西方马头明王、大圣西北方大笑明王、大圣北方步掷明王、大圣东北方不动尊明王、大圣东方六足尊明王、大圣东南方降三世明王、大圣南方无能胜明王、大圣西南方大轮明王)、二天王(持国天王、增长天王)像。八大明王以光辉夺目的火焰作背光,形象坚强有力而又灵活多姿,是我国独一无二的完整密宗护法神的造像。石钟山石窟佛、弟子、菩萨等的造型,和中原内地石刻和敦煌雕塑的形体相接近,其身段的秀美、眉眼的修长、衣裙的线条以及表情上的庄严、圣洁和慈悲,都具有“人物丰浓、肌胜于骨”的菩萨特征。反映出浓厚的唐代雕刻艺术风格,说明盛唐文化曾强烈影响过本地民族文化。第八窟正中龛雕女性生殖器,白语名“阿央白”或“白乃”,意为“婴儿出生处”。这个特殊的雕刻反映了母系氏族社会的历史痕迹,对民俗学研究有一定意义。白族妇女历来在家庭生活、生产劳动中居于主导地位,所以至今还有当地妇女向“阿央白”祈祷、跪拜、抹油的残留习俗。沙登村石刻共有四处,雕有弥陀佛、阿弥陀佛、天王及塔。佛首螺状高髻,面相丰满,旁无菩萨或弟子相,具有盛唐气象。狮子关造像共有三处。其一发现于1951年,窟中雕王者及后妃像。像后屏障绘出红、绿色的帐幔。王者衣涂黄色,后妃着绿衣,中雕王子,右手插腰,左手曲臂上举,形象活泼可爱。屏障上部两侧,分别雕出日、月,日中墨绘一鸟,月中墨绘桂树。王、妃左右各有立侍一人。世人称此窟为“全家福”。其他二处,一为“酒醉鬼像”,一为“波斯国人像”,线条简洁有力,构图意趣盎然。
石钟山石窟艺术创造的特点,一为浓厚的地方民族风格,许多衣饰、器用和雕刻技法为其他地点所无;一为强烈的生活气息,如第七窟的“甘露观音”,容貌端庄而不浅薄,美丽而不轻佻,是勤劳、智慧、美丽的白族妇女的典型化身;第五窟的“愁面观音”,双眉微蹙,身躯前倾,她仿佛看透了人间的悲苦,对人们流露出无限的怜悯,有很深的艺术感染力。在精工雕凿的造像中,王者、后妃就占三窟,无疑为南诏政治生活的真实写照,对研究南诏宫廷的衣冠礼制和陈设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昆明市著名的风景名胜筇竹寺,坐落在离城7公里的玉案山上。这里,翠峰屏列,林壑幽深,山泉叮咚,白云环绕,优美的景色使人迷恋。寺内五百罗汉雕塑,髹以彩泥,各具形态,栩栩如生,令人销魂。大雄宝殿内,除了正中供奉的佛像,左右还有泥塑的罗汉6排,每排3层,每个罗汉高1米多,共500尊。这组被誉为“东方雕塑宝库中的明珠”的大型泥塑群雕,是四川雕塑名家黎广修,接受筇竹寺住持梦佛和尚的邀请,带着两个徒弟和一个哑巴,来到昆明,从光绪九年到十六年,七易寒暑,呕心沥血,精雕细塑,不断创新而塑成的。这些塑像,与清代一般神像的塑造手法迥然不同,它摆脱了通常佛寺中造像的固定模式,通过宗教题材,用大胆夸张的手法,塑造了具有强烈个性的形象。它们有的像怒目金刚,有的系慈眉菩萨;有赤脚的行者,有袒腹的弥陀,也有俯首沉思的比丘,又有欣然相顾的尊者,有的手比身长,直向九天揽月;有的巨眼怒睁,大若铜铃……雕塑家在设计组雕时,还大胆地运用圆圈形和集体行进的队列组合。这些罗汉们似相邀要到某座名山赴会,他们各显神通,腾云驾雾,骑豹踏鰲,往前赶去,犹如行云流水,造成强烈的动态感。整个罗汉堂既有单个的雕塑,又有组雕;有一线形的布局,也有圆形的构图,多种形式,交互使用,在统一中求变化,既多姿多彩,又有完美的整体效果。这些灿若群星的艺术形象,不仅人体比例、肌肉骨骼、服饰衣纹都大体与常人相等,而且他们的喜怒哀乐、举止动作亦如人世。就是他们手中所握的花、杖、鞭等道具,多为就近山中采择略加制作而成,既古朴自然,又有浑然天成之感。雕塑家们不但善于抓外貌、年龄、体形等外部特征,还十分重视个性的准确把握和内心世界的精细刻划,因而使得不少形象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在雕塑中,艺术家们还采用了镂空和圆雕等艺术手法,对人体和环境、器物的关系,衣饰、裙带的折叠扭转,内外穿插,都能较充分地加以体现,使得线条流畅,刀法劲健利落,玲珑剔透。还值得注意的是,塑像上的不少颜料,是雕塑家们用矿物自己研末配制,历久而不变色,敷色协调,清新不俗。衣饰的贴金,系用纯金打造,片薄纹美,用植物胶粘上,熨贴自如,至今仍闪闪发光,显示了高超的工艺水平。
担当(公元1593~1673年)是明清之际云南著名的诗人、画家和书法家,也是一位得道高僧,原名唐泰,字大来,担当是他的号。
担当的诗与画在思想和意境上是息息相通的。诗有弦外之音,画有景外之意。他鄙视一味求形似,而要求写真传神。“画以形似觅,未免学儿童。墨烂毫枯后,方才见古风。”(《题画》)“老衲笔尖无墨水,要从白处想鸿濛。”(《题画》)他的许多画,都有题诗,诗书画互相配合,愈加耐人寻味。他79岁时,有一幅画,山峦似倒垂之状,题云:“已近八十翁,老眼犹在画纸中。摸索不知翻正,今日世界,不曾翻转过来,歇不得手。”(见《担当年谱》)故国山河之思,黍离秀麦之感,溢于书画之间。他在《书画合璧册》中,有一幅小品,枯干如铁斜伸,层林挺立如列,千峰如剑高指,一人提杖仰望群林危峰。题曰:僧手披霜色有无,千层林麓尽皆枯。尚留一干坚如铁,画里何人识董狐。”(《担当书画集》51页)深刻地道出了他的思想品格及内心深处的苦闷。他的画笔恣墨纵,不拘成法,不求工而见工于笔墨之外,在接受传统的基础上,有所创新。如有一幅山水画,以带状卷笔画山巅,流畅浑灏,寥寥数笔,山巅之上似有城垣,笔头舒卷处,自有强烈的美的韵律感(见《担当山水册页》)。他题词:“支离老手,非熟极而生不可。”此话确是。他的另一幅山水,巨瀑飞悬,占据画面正中,瀑底水流鼎沸,渔舟荡于旁而难前。构图大胆,笔法简洁,气势磅礴,形神俱兼(《担当山水册页》)。他的画,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野僧古寺,以胸中的丘壑,写笔底的苍桑,“国家无穷恨,悽然图画间”,被人称为“有感之无声诗”。
鸡足山最大寺院祝圣寺的大门内侧,挂一对联,上书:“退后一步想,能有几回来。”字义虽浅,却意蕴丰富,它既包含佛教忍辱退让的思想,也包含劝人信佛进入空门之意,同时还包含着朝山者与旅游者对此山此寺的景色观赏不已,流连忘返的心情,真是令人一吟三叹,拍掌叫绝。
总之,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云南佛教艺术以其丰富而精湛的内容,鲜明而多姿的特色,在旅游文化中占有不可替代的位置,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限于篇幅,就不一一列举了。
几点建议
当前,云南正在为建设旅游大省而努力。新的时期、新的时代为弘扬佛教文化、振兴云南旅游提出了崭新的课题。为此,笔者提出如下浅见。
1. 加强理论研究,提高鉴赏水平。千百年来,佛教这个从古代印度传入的外来宗教,已和我国固有的文化思想交流融汇,成为中国化的佛教,成为整个封建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对我国文化艺术——包括哲学、文学、音韵、语言、声律、雕刻、建筑、绘画、戏曲、舞蹈等方面都产生过深刻的影响。佛教艺术则更是我国一项值得夸耀的宝贵文化遗产。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观点分析和研究佛教艺术及其美学思想,对于传承我国优秀民族文化,促进精神文明建设和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而深刻的意义。2. 加快修复进程,恢复历史规模。由于历史和现实的一些原因,我省佛教建筑损毁严重,造成旅游资源的流失。应“亡羊补牢”,抓紧修旧如旧,再现辉煌。3. 举办高水平的学术研讨会,推出高质量的学术研究成果,提升云南佛教的地位,扩大影响。4. 创办以弘扬佛教文化、进行佛教学术探讨为主旨的学术刊物,向国内外公开发行,促进佛教研究向高层次、纵深化发展。5. 组织以体验宗教文化为主要内容的专项旅游,创立品牌,立足长远。6. 加强宣传力度,造出声势。应充分利用广播、电视、报纸、影视、VCD、互联网等现代化传媒手段对省内佛教旅游景点进行专题“包装”,变“藏在深闺人未识”为名扬天下,吸引八方游客。
(李国庆,盘龙区新闻宣传中心工作人员)
主要参考书目:
1. 余嘉华主编:《云南风物志》,云南人民出版社1991年12月第2版。
2. 卓维华主编:《昆明风物志》,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4月第1版。
3. 赵廷光主编:《云南风采》,人民日报出版社1990年4月出版。
4. 《云南文物古迹大全》,云南人民出版社1992年1月第1版。
5. 李文初等著:《中国山水文化》,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9月第一版。
6. 向翔著:《中国山水审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7年7月第1版。
7. 李涛著:《佛教与佛教艺术》,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1989年7月第1版。
8. 严北溟著:《儒道佛思想散论》,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4月第1版。
9. 钱凤娟、高岚著:《滇池纪事》,云南人民出版社2004年1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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