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艺术奇葩—甘孜藏画
2014/9/8   热度:306
近年来,在中国当代画坛上绽开着一朵绚丽的奇葩—甘孜新藏画。它在百花园中争妍斗艳,吐露着馥郁的芬芳。
甘孜藏族自治州地处四川省西北部,在这片辽阔土地上,世世代代居住着勤劳勇敢、纯朴、聪慧的康巴藏族人民,他们对生活的无比热爱,对美的渴望和追求,恰如广袤的草原、湛蓝的天空、清澈的流水……,是那样的深邃、纯洁、透明。植根于这片土地上的甘孜藏画艺术,深深地渗透着一种强烈的民族精神,那就是他们无时无刻不希冀于把美的事物带到生活中去,把生活的理想同艺术的想象融为一体,把世界内容和人格内容同一于富有幻想的最高境界。
传统藏画,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适应宗教宣传的需要而产生的。这种艺术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发展史。在这漫长的历史发展长河中,传统藏画既借鉴了由印度、尼泊尔传入的佛教绘画的表现手法,又吸取了汉地工笔画的艺术技巧,使之不断丰富和完善。同时,通过各种文化的交汇,以及社会生活的衍化,民族审美心理的嬗变,促使了藏画题材内容的广泛和丰富,越到后来越明显地看出,不论是唐卡(卷轴布画)还是壁画.不再是前期那种单一的宗教题材,而是民间的、世俗的题材内容占据了一定的位置。
康巴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同卫藏文化存在着某些差别。但由于宗教信仰(同西藏地区的藏传佛教)基本一致,所以宗教艺术也就必然在总体方面一脉相承,特别是唐卡这样的藏画形式;又由于同属一个民族,在民族气质、性格、文化心理、审美趣昧等方面,必然大体相类,因而在藏画艺术中所反映出来的民族美学思想也就基本接近。不过.仅仅从时代和民族两种因素,去说明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是不够的,还必须看到由于两者地理环境的差异,并由这种差异而促使两者在生活习俗、审美心理、艺术表现等诸方面的一些改变,或许这种改变在某些时候或某些地方并不那么明显,如果因此而忽视这种由差异而发生改变的因素的话,那么,我们就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找不出两者在艺术风格方面所表现出来的独特性。
传统藏画以卷轴布画“唐卡”为主,包括佛教寺院里的壁画,也包括天文、历算、医学等藏文典籍上的插图。传统藏画的题材内容大体上可分为三类:
一、宗教题材(佛、度母、菩萨、金刚等,包括高僧与大师);
二、世俗生活题材;
三、重大历史题材。
传统藏画的画面构成较为复杂。但也有一定的程式,如在表现佛教题材的唐卡画面中。一般分为三个部分:中央描绘本尊像;上方表现“空界”(亦称“圣界”),主要描绘诸佛(以“法身佛”、“报身佛”、“化身佛”为主)、菩萨(以观音、文殊等菩萨为主);下方表现“地界”(亦称“凡界”),主要描绘空行、护法或僧侣。当然,这三部分的划分,在有些唐卡中并不是很严格的。有些画面也常常把各派历代祖师放在“空界”中.也有一些画面因“空界”已挤满,有的菩萨安置不下,只好放到“地界”中去表现 总之,画师们一般都是按照佛教所制定的仪轨构图,有时也依据各派教义的需要或画师们构图的实际情况有所改变。 非宗教题材的藏画在构成上较宗教题材的藏画要自由些,大都按情节采用图案纹饰(山水、云彩、花卉等)的分隔办法构成画面,但也有模仿宗教题材常使用的三界构成法 传统藏画的艺术特色,概而言之,有以下几点:
一、中心突出,讲求对称;
二、以线描为造型骨架,多采用铁线描、高古游丝描,工细秀丽;
三、设色浓重,对比强烈,大胆使用金、银二色,色彩言丽堂皇;
四、细腻的写实手法;
五、浓郁的装饰韵味;
六、时空处理灵活,采用散点透视;
七、繁密精巧、构成复杂。
综观传统藏画,我们从那种工巧细密的表现手法,富丽堂皇的画面,以及那种华美的装饰风气中,可以窥见一种特殊的审美心理。即通过互补而求得平衡的逆反心理,这个民族的气质越是骠悍,粗犷,在艺术中就越是追求工巧细密;人生的旅程越是艰辛、痛苦,在艺术中就越是瞳憬理想的天堂。竭力去描绘那种虚幻的幸福境界,游牧式的生活越是动荡不安,在艺术中就越是去寻找宁静和强调华美富丽的装饰,因为在日常生活中,那些经常适徙的牧民把随身携带的装饰品,看作是财富和美的象征,越是装饰得珠光宝气,就越显得富有和美,至于色彩的浓重和鲜丽,与上述所说的那种逆反心理似乎没有多大关系,更多的则是和自然环境中的色彩浓重和鲜丽有关。高原的气候、空气稀薄而透明,大自然色彩的鲜明度都非常饱和,湛蓝的天、洁白的云、碧绿的草、五颜六色的花,加上藏民们身上的各色衣服和闪光的金银装饰品,等等,足以构成一幅色彩浓重鲜丽的画面。此外,甘孜较西藏更靠近汉地,因而受汉地艺术的影响就更大,这种影响自然会渗透到甘孜传统藏画的艺术表现和审美趣味中去,使之成为一种独具风范的藏画艺术。
八十年代,中国的美术事业出现了空前活跃和繁荣的局面,藏族艺术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和发展,在中国美术家协会四川分会的支持和老一辈艺术家们的引导下,甘孜藏族自治州一批中年藏、汉美术家,开始有意识地把自己追求的目光转移到藏族传统绘画上,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美术家协会四川分会主席李少言先生,他对拓展甘孜新藏画所给予的帮助和鼓励。
一九八○年,藏族画家仁真朗加和汉族画家梅定开组织了一批在甘孜州工作的中年藏汉族画家到德格等地深入生活。德格是藏区佛教文化的圣地之-,这里有著名的德格印经院,该院珍藏着极为丰富的佛教、历史、医学、哲学、天文、历算、文法、文学、音乐、美术、工艺技术等方面的丛书和专著。同时,德格又是康巴传统藏画的发祥地。他们在德格认真地考察了传统藏画艺术,反复学习和研究著名藏画师的作品。深深感到民族和民间的艺术是很丰富的,决心努力探索藏画艺术的新路子。同年,他们集体创作了新藏画“岭·格萨尔王”、《吉祥如意》(按音译,又称作《扎西德勒》)、《一九三六年朱德会见格达活佛》,这三件作品参加了一九八一年在北京举办的全国第一届少数民族美术作品展览,其中《岭·格萨尔王》、《吉祥如意》被评为优秀作品。《岭·格萨尔王》又于同年被选送参加了法国秋季沙龙展览。后均收藏于北京民族文化宫。这些作品是他们探索新藏画艺术的首次尝试,在题材内容和艺术表现形式方面,对传统藏画既有继承,又有出新。作品给人以极为新鲜的感觉,引起了美术界前辈和广大美术家的关切和注目,得到了观众的赞赏。
新藏画《岭·格萨尔王》以藏族史诗《格萨尔王传》为题材,采用了传统的“黑唐卡”形式,着力表现了岭国国王格萨尔的生平和英雄业绩。对于画家来说,要把一部长编巨制的史诗内容浓缩到一幅画面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把语言文字所描述的间接形象,变成绘画的直观形象。作者们集思广益,充分发挥各自的艺术想象力,调动绘画的各种表现技巧,以高度概括的艺术手法,利用唐卡在时空处理方面的丰富表现力,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统一的画面效果。在构图处理上,作者在继承传统唐卡的构图法则的基础上。赋予了新的表现方法,这可以在“中央部位”、“圣界”和“凡界”三部分中见出。画面的中央位置,描绘格萨尔王横枪跃马的英雄形象,作者巧妙地把这一英雄形象安置在莲瓣形背光(有人说是佛龛,准确说应是作为佛本尊或菩萨的背光,以示法光普照、威力无边)中,作为本尊地位来加以歌颂。而更有意思的是把从“英雄降生”到“安置三界”十八部描写格萨尔生平的故事.以一个一个的圆形画面镶嵌在背光上,灿若光彩夺人的宝珠,在中央部位的四周.作者又采用了传统的分隔式手法表现各种情节。尤其是大胆地运用了中国民间艺术中的五彩祥云来分隔各组情节,既使各组情节相对独立叉相互关联,较之传统的分隔式生动得多。这四周的情节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处理在“圣界”中的格萨尔王的三十员大将降魔战斗的情节,另一是处理在“凡界”中的格萨尔王给藏民所带来的幸福生活,以及藏民们世代缅怀和传颂英雄的场面。在色彩处理上,作者既保持了传统藏画色彩艳丽和金碧辉煌的特色,如使用浓艳的色彩,强调鲜明的对比,在黑底上的大量勾金等,同时融进了现代绘画色彩的丰富性和整体色彩的和谐。而且从人物、禽兽、图案等所具有的浓郁的色彩装饰昧中。还可以看出作者对古今壁画艺术的借鉴。在造型处理上.写实、变形、夸张并用,寓这些多样的手法于富有装饰韵昧的整体中。人物形象的塑造更是千姿百态,刚柔相济,动静错出,工细对比,造成了整个画面起伏跌宕,纵横排列,天地交融,神人合一的艺术境界。
与《岭·格萨尔王》不同,《一九三六年朱德会见格达活佛》和《吉祥如意》则是以现代题材为内容,一是表现了中国工农红军长征时期,朱德在甘孜与支援过红军的格达活佛促膝谈心的情景;另一是表现了社会主义时期甘孜藏族人民“耍坝子”盛大而喜庆的场面。前者采用传统的“红唐卡”形式,后者采用传统的“蓝唐卡”形式。这两幅作品在继承传统和出新方面,与《岭·格萨尔王》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在艺术表现的丰富性方面。两者似又略逊于《岭·格萨尔王》。这也就是作者深刻意识到的:由于题材内容和情节等方面的差异,而给艺术形式方面带来了某些表现上的难易。换句话说,显然传统题材在表现上较之现代题材。相对说来要容易些,也容易出效果些,这自然与情节的丰富性有关。现代题材如何用唐卡加以表现,本身就是一个新的课题。也就是说。要在极普通平凡的题材内容和一般情节(甚至没有什么情节性)中,体现出丰富多样,的确是有困难的。加之在这方面几乎是一块未被开垦的处女地。都就更困难了。正因为如此,他们通过《朱德会见格达活佛》和《吉祥如意》这两幅现代题材的拓荒之作,为他们和其他一些藏汉族美术作者后来去创作现代题材的藏画开辟了新的探索之路。
一九八四年以后,他们又创作了《雪山儿女》、《汤东结布》、《藏王松赞干布)》、《古艺新花》、《康定情歌》、《沐浴节》、《吉祥酥油花》、《头马》等几十幅新藏画。不仅拓展了题材内容的视野,而且使表现手法愈来愈多样化。近几年来,他们所创作_的新藏画不仅在全国许多画报和刊物上发表,而且由四川民族出版社陆续出版了十五种单页新藏画,发行数已达七十余万张,受到了四川、西藏、青海、甘肃、云南等地群众的欢迎。
这几年由于他们不懈地努力和大胆地探索,逐步闯出了一条崭新的路子。加之他们紧密结合时代特点和深刻了解藏族的审美情趣,使他们的作品能够为今天的广大群众所喜闻乐见。
从近年来所创作的新藏画作品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对传统藏画艺术的继承和创新所作的努力,以及积累的宝贵经验和他们奋斗的目标。
在继承藏画艺术优良传统方面,他们学习前人追求丰富的故事情节和传统的时空处理法。吸收写实和变形相结合的表现技巧,借鉴浓重艳丽、对比强烈、热烈明快、金碧辉煌的色彩表现手法,以及富有变化的、具有浓郁装饰味的纹样。如他们创作的这些新藏画《岭.格萨尔王》、《雪山儿女》、《吉祥如意》、《古艺新花》、《汤东结布》、《仙鹤送信》、《六长寿图》、《和睦四瑞》、《欢腾的康巴》、《康定情歌》等作品,在继承藏画艺术优良传统方面比较突出。然而这些作品并不是单纯地继承和模仿传统,他们在继承这些优良传统的基础上,还大胆地融进了西洋画在造型上的准确、变形、动势,构图上的变化和统一,色彩上的对比、和谐,以及透视、明暗法等方面的一些表现手法。同时,又吸取了中国画工笔重彩的设色和用笔秀丽、细密、严谨等表现技巧。在总体上既不失掉藏族绘画的基本格调,又不纯然是传统唐卡规范的因袭,力图创造出具有时代气息的新藏画。
几年来,甘孜新藏画虽然在探索藏画艺术的新路上迈出了可喜的一步.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满足。通过这几年来的创作实践,使他们体会到:藏画在表现传统题材方面似乎更容易,而表现现实生活题材却往往感到不那么容易,这就要求画家去做不懈的努力。
抚今追昔,展望未来,使他们懂得:应进一步认真学习藏族的历史和文化,深入了解当代康巴人审美意识上正在发生的深刻变化,不断地更新自己的知识结构和审美观念,以开拓题材,深掘新意。其次,应系统、深入、全面地研究整个藏族历代的绘画艺术,在纵的分析的基础上。作横的比较。并在广泛了解国内外各民族绘画艺术的前提下,相互比较。在飞旋的开拓时代。纵横交错、多层次、全方位的立体现实社会中,努力探索艺术新观念,创作出更新、更美的藏画。
◎岭.格萨尔王(197*174厘米)
仁真郎加、尼玛泽仁、益西泽仁、达娃、益西桑丹、梅定开、陈秉玺、吕树明。
《格萨尔王传》是一部举世闻名的藏族英雄史诗,十一世纪以来陆续创作而成。塑造了以格萨尔王为首的一群英雄人物,勇敢机智地与邪恶势力进行斗争的形象。篇幅宏大,气势磅礴。
本画根据《格萨尔王传》创作。画面正中是龙女之子格萨尔王,围绕画面中心的十八个圆圈内,描绘了格萨尔降生、称王、降魔、征服霍尔等十八大传的内容。四周给出了格萨尔的三十员大将降伏恶魔的主要战斗情节。画面下方,表现了格萨尔给藏族人民带来和平安乐的生活和藏族人民世代传颂格萨尔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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