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佛院经文与中国书法艺术
2014/9/8   热度:236
卧佛院经文与中国书法艺术
作者:麦田童
唐代的译经基本上由国家主持,其成绩是很可观的。这从太宗贞观三年(629)开始,组织译场,历朝相沿,直到宪宗元和六年(811)才终止。在这些译师里有好几个中国僧徒、居士。而且在译籍的数量和质量方面,也超过前人。象其中玄奘、义净、不空等,都是很突出的。玄奘所译有75部、1335卷,义净译出61部、260卷(因当时政变而散失的,不计入),不空译出104部134卷(其中有些是属于编撰性质的)。他们各有所长。义净着重律典,不空专于密教,玄奘则瑜伽、般若、大小毗昙,面面俱到。此外,各译师翻出的经典也多有特色,可说当时印度大乘佛教的精华,基本上已介绍过来了。在李唐一代译出的佛典,总数达到372部、2159卷,分量可说是空前的。将历代翻译的佛典编成“一切经”,作为寺院的藏书来缮写,这在隋代,就已编定了《仁寿众经目录》(彦琮等依《法经目录》重编)。唐初,在这一基础上增订而成的目录有好几种。先有贞观初年的德业、延兴二寺《写纪目录》,次有显庆三年(658)所编西明寺大藏经的《入藏录》,再次有龙朔三年(663)所编《东京大敬爱寺一切经论目录》(静泰编,共收816部、4066卷)。
卧佛院经文字就书法艺术而言,它也是颇为珍贵的,值得我们今天效法,从中汲取精华。系阴文,约直径两厘米大小, 直行镌刻在窟内左中右三壁上。主要是唐楷,具有唐代小楷写经的典型特征。字体端庄灵动,美丽工整,潇洒飘逸。笔法之精妙,读看摹临,皆是最大幸运,最大享受。
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卧佛院石刻经文并非完全为唐楷,还有很大部分的“魏碑体”楷书。我们来看46号窟的左壁前半部分刻的《大唐东京大敬爱寺释静泰撰〈一切经论目序〉》,后半部分刻的《大般涅磐高贵德王菩萨品之二十三》。这些字体与唐楷形成了鲜明对比。用笔以方为主,方圆结合,写得气势磅礴,偏侧取势,结体宽和疏宕,有北朝书法的风韵。
为什么同一处刻经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字体呢?魏晋南北朝时期是楷书发展的高潮,北方雄强、坚健的书体时称“魏碑”。受到社会的普遍欢迎,影响深远,许多寺庙中也存有魏碑石刻。隋统一南北后,书风渐渐南北合流。至唐代,楷书发展至峰巅状态,但却是程邈、钟繇、王羲之、王献之书法的总结完善。初唐书法在唐太宗李世民的倡导下,大都笼罩在王羲之的书体下,并对以后书风造成了极大影响。又由于唐朝佛教的鼎盛,小楷写经便很普遍。卧佛院石经大都是这种严格意义下的唐楷。盛中唐倒有了书法个性发展的特色,一些书家便取法魏碑。46号窟左壁经文即是得力于魏碑的书作。
卧佛院经文只有“王宾镌”的题刻,是何人所书,各种资料中均未提及,但可以看出是当时的名家书写。一是可能为翻刻。从“大唐东京大敬爱寺〈一切经论目序〉释静泰撰”和“龙塑三年(公元663 年)正月二十二日敕令敬爱道场写一切经典”及“开国公韩威、判官洛州司土参军李亮、台使郑州司土参军卢行讷、判官王屋县郑祖均等精检复”可以看出:佛经由大敬爱寺传来,而刻经是奉皇帝的命令,并通过有关官员三道精心校对的。可见,卧佛院经文是有政治基础和有意识安排的。东京即今河南洛阳,而魏碑体中最著名的“龙门十二品”即来自于河南洛阳龙门石窟北魏时期的造像题记。卧佛院经文依稀可见“龙门十二品”的韵味,这也说明安岳石刻与龙门石窟的传承关系。那么,这些经文可能是奉诏来自于洛阳的僧人所写,或者是洛阳大敬爱寺译经手迹本在安岳的摹临翻刻。二是可能由主持修建卧佛院的高僧玄应书写。据史书记载,玄奘取经回长安后,专门组织了译经班子,有12人是得力助手,他们分工合作,玄应就是专门负责抄写经文的,这么说来,玄应的书艺水平应是在佛门中高水平的。玄应的生平不详,但据《中国名人大词典》(中华书局出版)记载:他于唐贞观末年在西安报恩寺译经、校经、其学识渊博,著有《玄应音义》一书。三是可能由专业书写者书写。安岳卧佛院刻经与民间崇佛和还愿风兴盛有关,如《佛说报父母恩重经》上就留有“长江县李涉敬造供养”字样。唐代刻碑以名家手迹为荣,如先人死后请不到名家写碑文,便认为是一种羞耻。捐资刻经更是信佛者对佛的敬仰。在这种风气影响下,写经应是请名家书写。不过,古时有一批专门从事书写工作的“抄手”,他们的字漂亮大方,也得到社会公认,唐代经文很多都是由这些人书写,当时书作多不留名,他们的遗迹今天才被我们所珍视。
卧佛院经文中还有“无”等一些简化字体,说明简化字在当时已流行。这与隶书、草书、行书最初都由民间流行,后由官方或某个出名的书家整理规范是一样的。这些简化字大多成了我们今天所使用的规范化汉字,这对我们研究文字学和书法史具有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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