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历史的涛音——《印顺导师传》的出版与写作过程


2014/9/8    热度:329   

听见历史的涛音——《印顺导师传》的出版与写作过程
  潘 煊
  感谢主办单位让我有这个机会,来谈谈《看见佛陀在人间——印顺导师传》出版与写作的过程。
  一个珍贵的签名
  这本书出版至今已一年了,去年(2002年)3月25日,《印顺导师传》正式发行,从当天再往前推整整一年,亦即2001年,恰巧也是3月25日,天下文化出版公司获得导师的出版授权。
  记得授权当天,我跟随天下文化社长高希均教授、发行人王力行女士以及这本书的主编林荫庭小姐,从台北南下台中华雨精舍,拜见了导师。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导师,却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高龄的老人家执笔写字。为了签署文件,老人家戴起了眼镜,一笔一画很仔细、很慢地写下了二个字“印顺”。在我的感受上,这份留有导师亲笔签名的文件,就有如历史文物一般珍贵;而在天下文化而言,为导师作传是一个很重要的出版计画,现在能够得到导师首肯,为这位划时代的典范人物出版传记,记录这一代中国人的奋斗与成就,而鼓舞下一代的人,更是一件深具意义而令人雀跃的事。
  写作上的停、看、听
  然而,导师的思想是那么博大精深,著述是那么浩瀚,专家学者对导师的研究是那么丰富,光是要去阅读这种种资料,就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探入深处。所以在开始进行工作之前,主编和我就先确立了一个写作原则:掌握导师的精神人格主轴,以说故事的方式,来呈现导师的行事、思想以及影响力。由于我们的读者是一般社会的普罗大众,他们或者学佛,或者没有学佛,所以在深奥的义理上,我并没有作大块面的陈述,也因为即使处理了这个层面,也难以企及导师著述的千百分之一。
  定位了这本书的方向之后,我就开始了写作上必要的停、看、听:停下生活中无谓的奔忙,看搜集到的种种书面素材,最重要的是听——听导师亲口谈说的往事;听导师弟子、学生们对老人家的描述;听学者们研究导师的评论;以及,倾听导师生活起居环境中,包括建筑物、日常用品、纸笔文具、桌椅摆置等等所散发的讯息;当然,也倾听流动在导师周遭的氛围,有时是常住师父们在导师身边围坐一堂,有时是访客或信众前来向导师请益佛法,那种温馨祥和的气氛,让我久久不能或忘。
  在那段时间里,看著这位九六高龄的一代导师,是如此孜孜不倦地传扬佛法,他可是出生于清朝的长者啊,我有时会觉得不可思议,又为自己能置身其间而庆幸不已。
  听到一条河的流域
  常有人问我,“你听得懂导师的口音吗?”刚开始时我确实听不懂,即使现在也未必完全听懂,但是非常感谢导师的侍者明圣法师,每一次我对导师的访谈,明圣法师总是那么亲切细腻地居间“翻译”导师的话,整个采访因而顺利无比。
  明圣法师随侍导师超过三十五年,我每一次听明圣法师回忆导师在生活、读书、写作上的点点滴滴,都犹如听到一部口述历史,鲜活地存放在明圣法师心里。光是从“饮食”方面而言,明圣法师点滴在心,哪一个时期导师因为牙齿的关系,只好吃土司;哪一个时期导师因为肠胃的关系,只好吃面;哪一个时期吃何种膏方、喝何种汤药,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的饮食照顾,持续几十年。这哪里只是一个“吃的历史”,它反应的是导师的身体状况,反应的是导师即使在身体衰弱下,仍著述不辍的精神毅力。
  我到嘉义妙云兰若去拜访慧理法师。妙云兰若是导师早年建设的道场中,唯一没有翻建而至今保留原貌的建筑。这是一个珍贵的历史现场,慧理法师打开导师关房的窗子,指给我看当年屋内的摆设、桌椅、灯盏、天花板。当年护关的三位弟子,是如何在晚上时刻搬一张桌子靠在窗边,听窗内的导师讲授佛法,一景一物,听慧理法师娓娓道来,仿佛一切历历在目。
  我到花莲静思精舍,在导师的书房,听老人家很完整地亲口述及民国五十二年收下证严法师为弟子的因缘。“为佛教,为众生”六个字,在四十年后,证严法师已将慈济带向世界性的大爱循环。证严法师以深入人群、肤慰苦难众生的方式,实践了导师人间佛教的关怀。由此回头看那最初的六个字,是多么力道千钧的叮咛。
  在采访期间,我也有幸可以看到导师的书信手迹。在昭慧法师处,我曾看到一封早年导师写给昭慧法师的亲笔信,信中充满了长者对晚辈的爱护提携之情,那种对一个向学青年在修学佛法上的考量,多么令人感动。殷切期盼之声,跃然纸上。难怪昭慧法师形容当时接到信函的心情是,就像灰姑娘穿上了金缕鞋。
  每一个声音,都是历史的涛音。如果以河流作为比喻,导师是一条母河,蜿蜒到了下一代的身上,不论是他的弟子、门生、追随者或研究者,他们生命中都有一条源自导师的思想之河。
  我很幸运地能在写作这本书的因缘中,听到许多弥足珍贵的声音。是这许多声音,凝塑了这本书。与其说我是这本传记的作者,不如说我是一个记录者,恭逢盛会,记录下了历史的一段流程。广义而言,所有接受采访以及提供文字、资料的参与者,都是这本书的作者,因为他们的热诚,才成就了《印顺导师传》完成。
  传记出版前后
  传记出版前,我和天下文化的主编和编辑、企画们到华雨精舍探望导师。那一天,老人家有一些不舒服,我们进去的时候,看见他坐在躺椅上正在闭目休息。当他睁开眼睛看见我们来了,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通常我们一般人,从休息中睁开眼睛,都有那么一小段睡眼惺忪的过度时间,但是导师没有,一下子就笑开了。其实我知道,导师即使有病痛,他从来不在脸上显现,因为他不想让我们心里有挂碍。他的慈悲随时随地。
  传记出版后,有一天,导师在华雨精舍的书斋中,因这部传记而谈及对人们的期勉:
  “我从年轻时出家,为了求法、为了研学、为了逃难,到处东奔西跑,有时对环境不太适应,也就生了病。我向来身体虚弱,到了晚年,衰老而无法执笔再有所著作,如今年纪这么大了,能出现这一部传记,说来也真是意料之外。长久以来,我生活的环境、我接触的人事物,多在佛门之中,但我感觉整个时代及社会的发展,与以前是大大不同了。现在的人比以前的人聪明多了,想法也很多,许多人都希望为人群做事,利益众生之事无法凭空想像,得真正地去实践,根据自己的能力,做多少是多少。我们讲念佛的这个‘念’字,不光只是用口在念,更重要的是用心去念。念,就是念念不忘,不论做任何事,当下这一件就是这一件,不能忘念纷飞,想东想西。有这专心一意的‘念’,才能生‘定’,定而生‘慧’,内心安定了,才能产生智慧。”
  导师的这一段话,又让我们有了无限深思。
  《印顺导师传》是我第一次写作佛教人物传记,对我的挑战很大,而心灵的收获也很多。在座有许多位是我当时请教过的法师、老师,藉这个机会,我要向所有受访者、协助者、读者致谢,谢谢大家,也祝福大家。
  (本文作者潘煊居士为天下文化出版社专业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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