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顶山古佛崖小乘造像与西南丝路的关系
2014/9/8   热度:296
宝顶山古佛崖小乘造像与西南丝路的关系 李正心 一 笔者经过多年考察,认为大足宝顶山早期佛教造像不是北方传来的,而是南方传来的;不是受敦 煌、云冈、龙门影响的北传系统大乘造像,而是受印度、东南亚、南亚和我国云南傣族等少数民族地 区南传佛教影响的小乘造像,是西南丝路的产物。 现存宝顶山的明代刘畋人《重开宝顶碑记》叙述南宋密宗阿者黎赵智凤事实时写道: 宝顶山距大足治东仅一舍许……真释氏清静道场之地。传自宋高宗绍兴二十九年七月十有四日,有曰赵智凤者始生于米粮里沙溪,年甫五岁,靡尚华饰,以所居近旧有古佛崖,遂落发剪爪入其中为僧。年十六,西往弥牟,云 游三昼(载)。既还,命工首建圣寿本尊殿,因名其山曰宝顶。发弘誓愿,普施 法水,御灾捍患,德洽远近,莫不皈依。凡山之前崖后洞,琢诸佛像,建无量功德。 从碑文可看出,赵智凤是在他家附近的古佛崖即今日的宝顶大佛湾出家的,古佛崖上的“佛”是 赵氏出家前就有的;惜无造像题记,“古佛”与后来赵智凤续造的佛很难区别开来。“古佛”何在?一 直是个谜。 笔者认为:古佛崖造像是位于今日大佛湾内外,以涅般木像为主尊,辅以佛传故事中的几组释迦 牟尼圣迹造像;其中位于今日大佛湾之内的有四龛,位于大佛湾外围圣寿寺门前的有两处。 位于今日大佛湾内的四龛早期古佛崖造像是:(1)涅般木圣迹图;(2)树下诞生;(3)九龙浴太子; (4)出四门、白马逾城、初转法轮等。大佛湾是呈畚箕形穴洼地。地势由东向西倾斜;东、南、北三面 崖壁上开凿龛窟;西面是无崖壁,是朝山拜佛的进口。释迦涅圣迹图,主尊是释迦涅像;龛中部刻供品 台,台上香烟缭绕上升龛檐化作祥云;上立摩耶夫人及其眷属、侍女像9身。佛前刻佛弟子、优婆塞、 优婆夷、帝释、天王像19身。此铺造像规模庞大,气势恢弘,前期各代同类题材造像无逾于此者。此龛 有三大特点。一是独占东崖,大佛湾三面造像,它占一面。二是主尊释迦涅像长达31米,是宝顶山最大 的造像,也是全国最大的卧像。三是居高临下。古代朝山拜佛的信众由低处一步步拜上去,造成高山仰 止的崇敬感。在主尊造像两侧即东北角和东南角崖面刻有三龛,展现释迦牟尼降生和出家经过。 东北角一龛刻有“释迦降生”。左上部刻无忧树枝,示蓝毗尼园一角;下部立一侍女搀扶头戴宝冠、 右臂高抬的摩耶夫人,胁下站着刚降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悉达多太子。 东北角另一龛刻“九龙浴太子”。上部刻九个龙头;正中一龙头位于山水出口处,因此常年吐水洗 浴太子。龛下部刻二力士捧金盆,盆内端坐悉达多太子。 东南角一龛内容丰富,分组镌刻出四门、骑马逾城、初转法轮等内容。因早年崖间渗水失治,多漶 漫剥蚀,至今能辨识者唯碑石1方(文漶灭),楼阁、城楼3座,棺木1副;残像21身,是骑马逾城、拊棺 痛哭、老态龙钟、闻听佛法等故事情节中的人物。 以上四处造像以独占大佛湾东面崖壁涅像为主,东南角、西南角两翼造像为辅,形成众星拱辰之势。 大佛湾是深陷下去的一凹形山湾。在山湾之上,即大佛湾外围有两处造像:一处是释迦佛足相。在 磐石平面上凹刻一双巨足印,长18米,宽08米。双足间刻有字,现残存左边刻的“天龙八部”四字, 字径15厘米。另一处,在佛迹池东边,有一石柱,石柱呈四方形,高6米,宽06米。上面刻有题字: “释迦真如舍利宝塔”。石柱分三段。下面第一段,四面各浮雕释迦牟尼立像一尊。第二段,四面各刻圆 龛,龛中浮雕佛坐像。龛檐题佛名。现存北面题刻:“南无宝自在王定光佛。”第三段呈鼓形,四周无像。 以上六处造像属于一个整体,它就是赵智凤出家前的古佛崖造像。 20世纪40年代以来,学术界习惯将宝顶石刻划分为大佛湾造像、小佛湾造像进行研究,而将位于大小 佛湾之间的释迦足相图和石柱形真如舍利塔“遗忘”了。 或许有人要问:凭什么说以上六组造像是赵智凤出家前就存在的古佛崖造像?有什么依据?敦煌、云冈、 龙门等石窟中不乏佛传故事绘画或雕塑,都是大乘造像,为什么年代更晚的大足石刻反而出现小乘造像了? 以上问题分四点回答。 1.南宋时代的赵智凤,是弘扬密法的大阿黎。他主持的造像是密宗造像。密宗曼荼罗里边可有释 迦牟尼像,但不是卧佛,不是横亘一方,在众多龛窟中君临大千世界的主尊。密宗的主尊是毗卢遮那佛, 绝不允许卧佛躺在曼茶罗里占距主尊位置,罗荼罗中更不会有释迦牟尼的足迹。宝顶山的卧佛及两侧佛 传故事绝非赵氏所造。 2.北方石窟中的佛传故事、佛涅圣迹图等题材往往绘在石窟中心塔四周或列在两侧作为中壁一佛二 菩萨的陪衬,处于从属地位;纵然单独占一窟,它在林林总总的石窟中仍居从属地位。宝顶古佛崖造像 是以涅圣迹中的卧佛为主尊,统率全局的造像,它以巨大的形象、大佛湾三面造像它独占一面的优势, 居高临下的地形,造成君临大佛湾之势,不管后人在那里续造多少龛窟,其南面王之位置始终不可更改。 这种以巨大的卧佛统辖左右龛窟的格局在北方石窟中是没有的。 3.小乘佛教认为在释迦牟尼之前有贤劫七佛,后有候补佛——弥勒;此外,没有别的什么佛了; 更没有观音、势至等菩萨;他们始终以释迦牟尼为教主。早期小乘教不主张造偶像,他们崇拜佛塔、佛 舍利、佛足迹、菩提树等。大乘崇拜众多的佛和菩萨——这与小乘迥然不同。宝顶古佛崖有释迦牟尼和 真如舍利塔上浮雕的过去佛,没有更多的佛,更没有菩萨,因此也没有北方石窟中常见的一佛二菩萨造 像。这正是典型的小乘造像。 4.古佛崖的释迦圣迹——涅图、佛图迹、舍利塔,是佛灭度后佛徒怀念佛陀而兴的佛迹巡礼活动 的产物。在《涅经》等小乘经典中,就劝信众到四大圣地巡礼;或者怀着追念释迦诞生、成道、初转法 轮、涅等圣地的虔诚之心祷告也有福报。《涅经》是在思想上回忆释迦神圣的四件大事作为对四大圣地 的巡礼。于是石窟中就有了追忆四大圣地的“四相图”和追忆八大圣地的“八相图”。传到中国也有类 似的雕刻。宝顶山古佛崖石刻中有太子诞生、九龙浴太子等佛传故事,还有释迦涅圣迹、释迦足相图、 真如舍利塔,全面反映小乘佛教巡礼活动。 宝顶古佛崖这种以卧佛为主尊,在两侧展现本行故事中重点突出圣迹,在全部造像中除了释迦牟 尼和过去佛便没有别的佛,更没有菩萨,这种小乘造像在敦煌、云冈、龙门等北方石窟中是没有的。它是从西南丝路传来的小乘佛教的产物。 二 早在1914年,法国学者色伽兰在《中国西部考古记》一书中就提到四川许多佛教造像与北方造像 不同,怀疑“其输入者,似由别途?” 近几十年,我国考古工作者在四川彭山、乐山的东汉崖墓里发现了三处佛教雕塑,即彭山崖墓摇 钱树陶座佛像、乐山麻浩墓佛坐像、乐山柿子湾崖墓佛坐像。其年代早于北方石窟。很明显,不是从北 方传来的。经考证,是从南方传来。自秦以来一直存在着一条先由民间来往,后由官方开辟,从四川经 云南取道缅甸入印度的交通路线。 汉时居住今四川南部和西部及云、贵地区各族、统称为西南夷。有的处于氏族部落状态;有的已 进入奴隶制社会,形成小国,如夜郎、滇、哀牢等。他们一向和毗邻的巴蜀交往,商贸频繁。公元前 122年,张骞第一次通西域回来,向汉武帝讲述他在大厦见到了蜀布和邛竹杖,知道是从身毒得来。由 此可见,巴蜀商贾通过滇缅古道去西南夷地区和身毒做生意,来往频繁;汉武帝为打通这条道路,曾 派出使者,但汉使于途中却被昆明夷所杀,没达到目的。史书记载汉使被杀不只一次。这种官方往来 受阻商贾往来无碍的情况引起我思考这样几个问题:巴蜀人民和西南夷人民之间的关系;由这种关系 联想到物资交流和宗教文化交流;起交流作用的不仅是学术界提到的巴蜀商贾,更多的还有巴蜀民工和士卒。 自汉代以来,为抵抗外族入侵,拓展疆域,连年征战,其中有针对西南夷的兴师。巴、蜀毗邻西 南夷,就近征召巴蜀吏民参与作战、修路、搞后勤也就成为常事。被征去西南夷修路的年经工匠,其中 有人可能与夷人通婚,羁留下来。从军作战和转输粮草者有死伤,也有被俘的。西南夷多数小国和北 方的匈奴一样处于奴隶社会,战俘是当奴隶;但是,具有先进文化的汉人又使他们倾慕;朝为战俘夕 为驸马之类的事并非全是小说家言。更何况有些小国夷人首领后来归附了汉朝,汉人俘虏也自然解除 了,其中就有人定居下来。汉夷杂处,促进了经济、文化的交流。益州郡和东汉时设置的永昌郡是汉 王朝管辖西南夷的两个大郡,在那里汉夷杂处,相互交流着经济与文化。永昌郡通掸国(在今缅甸), 又与身毒接近;它是西南丝路上与身毒、大秦等国通商的要地;象牙、犀角、翡翠、孔雀、猩猩等汉 地视为宝贝与珍禽异兽经过永昌进入西南夷,由西南夷经川滇古道入巴蜀进入内地。巴蜀是外来经济、 文化传入内地的中转站。 尽管巴族在汉代已逐渐与汉族融合,但是在中原甚至在秦、楚地区的汉族眼里,巴人还是夷人, 今天研究巴人还从史书中的西南夷传、南蛮传甚至《蛮书》之类搜寻史料。这种准夷人的社会地位促 进了云、贵、川各族人民之间的交往和经济、文化的交流,使得长期羁留西南夷和往来于川—滇—缅 —印贸易圈的巴蜀人在当地与土著一般通行无碍。 史书记载,西南夷也有到 巴蜀为佣工的。益州郡和永昌郡不仅夷汉杂处,还有不少印度人:“孝 明帝永平十二年,哀牢抑狼遣子奉献。明帝乃置郡,以蜀郡郑纯为太守……有闽濮、鸠僚、亻票越、裸 濮、身毒之民。”侨居永昌郡的印度人以及往来于印——缅——滇——川道上的印度、缅甸商人和为佣 的西南夷人都有可能把他们的信仰一同带进来。永昌郡是东汉明帝永平年间哀牢夷归附之后设置的。永 昌郡的设置意味着川滇入缅道路完全打通。有官家管理和保护,商贾往来一般不会遭到夷人的阻挠。遗 憾的是西南丝路始终停留在民间商贸往来基础上,不象北方丝路那样有大规模的商队和由官方主持的大 型商贸活动。其原因在于交通不便,路途险阻;不仅蜀道难,滇缅道更难。一提起夷地的瘴气,中原人 士便视为畏途。但是,对于往来于滇缅道的巴蜀商人和羁留西南夷的巴蜀工匠、战俘来说,他们熟悉地 理环境,适应当地气候,懂得夷人风俗、语言,往返无阻,去缅甸、印度经商亦不难,畅通无阻地往来 于川——滇——缅——印民间贸易圈。在这贸易圈中,既有经济的交流,也有文化和宗教及宗教艺术的 交流。 三 流传中国境内的佛教有三大类:一是汉地大乘佛教;二是藏族、蒙族地区的藏地佛教;三是云 南傣族、崩龙族信仰的小乘佛教。 小乘佛教流行于南亚、东南亚的斯里兰卡、泰国、缅甸、老挝、柬埔寨和我国傣族等少数民族 地区,属南传系统。 宝顶山古佛崖小乘造像的根在哪里?笔者认为,它的根不在北方,与北方丝路无关;敦煌、云 冈、龙门等石窟中,没有类似宝顶古佛崖的造像。它的根在西南,与西南丝路有关。循着南传佛教 的传播路线就能找到它的类似造像,寻到它的根。云南景洪、勐海等地毗邻缅甸,是傣族人聚居地 区。他们信奉小乘佛教。寺院中的佛像都具有小乘造像的特点:佛只有释迦牟尼;有声闻,没有菩 萨;壁画为佛传或佛本生故事。例如位于勐海县风景名胜区景真八角亭附近的景真寺,大殿上供释 迦涅像,头北足南,面西侧卧。佛前侍立弟子。大殿两廊绘佛传故事。这种以卧佛为主尊,再无别 的佛,更没有菩萨的仪轨,恰与宝顶古佛崖造像仪轨相符;只不过前者主尊两侧的佛传故事是绘画, 后者主尊两侧的佛传故事是石刻而已。流行小乘佛教的南亚、东南亚国家造了许多塔。小乘造像中 有许多释迦牟尼的立像、坐像,也有卧佛。其中也能寻到宝顶古佛崖造像的根。 斯里兰卡伽尔寺,在崖上刻像四尊,主尊为释迦牟尼涅像,其余三尊为侍立的弟子。此外无别 的佛、菩萨。与宝顶古佛崖仪轨比较,仅主尊两旁没刻佛传故事而已。 泰国的三大国宝——曼谷金佛寺、玉佛寺、卧佛寺,主尊都是释迦牟尼,或是坐像,或是涅像, 或在殿壁绘佛本生故事、佛传故事,或造许多塔林立其中;没有别的佛,没有菩萨。 由此可见,在南传佛教的来路上都能找到与宝顶古佛崖类似的造像,古佛崖造像是南传佛教的 产物。 翻开《大唐西域记》,将最终寻到宝顶古佛崖造像的根。 箭泉东北行八九十里,至腊伐尼林,有释种浴池。澄清皎镜,杂花弥漫。其北 二十四五步,有无忧花树,今已枯悴,菩萨诞灵之处。……菩萨生己,不扶而行于 四方,各七步,而自言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今滋而往,生分已尽。”随足 所蹈,出大莲花。二龙踊出,住虚空中而各吐水,一冷一暖,以浴太子。浴太子 堵波东,有二清泉,傍建二者波,是二龙从地涌出之处……次有四堵波,是四 天王抱持菩萨处也。菩萨从右胁生已,四大天王以金色毛衣捧菩萨置金几上…… 这就是宝顶古佛崖中的“树下诞生”和“九龙浴太子”龛之所本。“树下诞生”中的兰毗尼园 一隅,太子从右胁降生,初生太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以及“九龙浴太子”中的天王抱持端坐几上的 菩萨,让天龙吐水洗涤等,都与玄奘所记圣迹相合,稍有不同的是将二龙刻为九龙。 城东南隅有一精舍,中作太子乘白马凌虚之象,是逾城处也。城四门外各有精 舍,中作老、病、死人、沙门之象,是太子游观,睹相增怀,深厌尘俗,于此感悟, 命仆驾。 宝顶古佛崖东南角一龛风化严重,唯白马逾城和出四门可辨识。上面引文即该龛之所本。 城西北三四里,渡阿恃多伐底河,西岸不远,至娑罗林……如来寂灭之所也。 其大砖精舍中,作如来涅之像,北首而卧。 此即宝顶古佛崖释迦涅所本。 堵波侧不远,精舍中有大石,如来所履,双迹犹存,其长尺有八寸,广余六 寸矣。两迹俱有轮相,十指皆带花纹,鱼形映起,光明寸照。昔者如来将取寂灭, 北趣拘尸那城,南顾摩揭陀国,蹈此石上,告阿难曰:“吾今最后留此足迹,将 入寂灭,顾摩揭陀也。百岁之后,有无忧王命世君临,建都此地,匡护三宝,役 使百神。”及无忧王之嗣位也,迁都筑邑,掩周迹石,既近宫城,恒亲供养。后 诸国王竟欲举归,石虽不大,众莫能转。近者设赏迦王毁坏佛法,遂即石所,欲 灭圣迹,凿已难平,文彩如故。于是捐弃伽河流,寻复本处。其侧堵波,即过 去四佛坐及经行遗迹之所。 从玄奘的记载看出:如来的双足迹印是他将要涅时回头看一看摩揭陀国时留下的释迦牟尼圣迹 之一。它在一块磐石上,搬不走,毁不掉,丢进河去,它马上又回到原地。有如此种种神奇之处。难 怪原始佛教和部派佛教把它列为崇拜对象之一。巴利语系的南传佛教一直将它视为圣迹。宝顶古佛崖 造像实为种种圣迹巡礼,将佛足迹刻在磐石上是遵照印度“粉本”形成的。甚至亦步亦趋地在足迹旁 建了堵坡——四方形真如舍利塔;塔的第二层刻过去四佛。由此可见,古佛崖造像的根在印度,经 滇缅边境到傣族地区,由滇入川。 四 宝顶山古佛崖造像造于何时,惜无造像记,不能确定具体年代。仅知赵智凤出家前就有“古佛” 了。赵是南宋人;“古佛”下限当在五代;若在北宋,则南宋时代的人不会称之为“古”。上限呢?不 会超过初唐;大足现存最早的有年代可考的尖山子摩崖造像正是初唐产物。 既然古佛崖石刻是五代或唐代产物,那末在汉地小乘绝响、大乘盛行的时代,大足境内出现小乘 造像,除了前面论及的巴蜀与西南夷的关系之外,大足还应存在着内在的原因。 1。大足地处渝州——柯道上,通西南夷。汉武帝元鼎六年置柯郡,治且兰,辖地包括今之贵 州大部及云南东部和广西北境的一部分,是通西南夷的要道。据《资治通鉴》载,唐贞观年间,渝州 (重庆)人侯弘仁还曾拓展旧道,向南发展。大足人正是通过这条道路与西南夷交往。 2。大足的手工业产品铁器和铜器,从古至今一直畅销云南、贵州和中缅边境。大足铁器和铜 器主要是刀、剪、锁、瓢、勺之类日常生活用具。主要销售市场是云、贵、川和毗邻云南边境的缅甸。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现在。大足的农民、工匠去云、贵及中缅边境打工的不少,其中有人与少数民 族通婚,或在那里落户,或双双返回大足。他们重复着古人走过的道路。 3。大足是信佛信道信巫教,宗教信仰滞后,夷汉杂处之地。大足境内,除土著巴人外,还有 从滇、黔迁来的西南夷。旧志称“侨户辐凑”。县志称“唐代大足仍是僚人世界”。大足人迷信鬼神, 无论是佛教的菩萨、道教的神仙、巫教的师爷师娘传说中的山精树怪都信,见庙宇就烧香,见偶像就 磕头。 遍及境内的夷人和土著巴人以及深受夷人风俗影响的汉人正是接受小乘佛教的群众基础。与主 持北方造像的士大夫不同,他们文化低得多,无所谓小乘大乘,禅宗律宗,只要能造出偶像保四季平 安发财致富就行,更何况是民间造像,谁出钱谁占主动;得到从西南夷传来的小乘佛教造像的“粉本” ,主持人认可就算拍板定案。乍看起来,这种造像未免有些“荒唐”。其实,唐代的大足是僚人和逐渐 汉化的巴人的世界,僚人是西南夷,巴人即板蛮。他们是南蛮或准南蛮,自然有些“蛮”不讲理。 与官家造像不同,不那么正宗,不那么合乎当时的潮流和士大夫的兴趣。如果说,北方丝路官道上的 石窟艺术是阳春白雪,那么西南丝路上民间集资凿造的古佛崖艺术则是下里巴人。 (李正心:重庆市大足县政协干部、副研究馆员) 来源:.原载《巴蜀文化研究通讯》200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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