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取经图》最早绘在西夏壁画上


2014/9/8    热度: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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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焕宇临摹的黑水城西夏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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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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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山石窟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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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取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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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王妃供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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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佛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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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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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接引图

  一头扎进宁夏博物馆通史馆,犹如掉进时光隧道。

  眼前的路是黑的,黑暗,让人不能承受历史消失带来的压抑与沧桑。只有陈列文物的阁子在发光,明亮,让人惊喜文物上的历史毫厘。

  在这样的时光隧道穿梭,记者有这样的一个感觉:过去和未来都存放在时间黑匣子里。在过去的时间里,文物成为黑匣中的历史亮点,在未来的时间里,目标成为黑匣中的诱人亮点。没倒过时差,一不留神把博物馆外的端庄的垂柳当成了壁画中的西夏贵妇人。

  照唐朝的佛画西夏的神

  从宁夏出土的壁画被历史风雨糟蹋得不成个样子,收藏在博物馆里的壁画残破的很,实在不敢恭维其是残缺的美。考古报告《山嘴沟西夏石窟》的封面图片是一幅壁画,肯定是编者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品。

  但“我的故乡并不美”,风雨模糊了佛祖神仙的模样,仇恨的手挖掉了神仙们的千里眼,“××到此一游”竟然刻写在神仙们肉身上。

  不是牛×太无礼,而是信徒太随意。

  估计这些善男信女也是一些抠门的主,给画匠的钱太少。这些画匠耍大牌也来个假唱,随便在贺兰山找了几孔破山洞,偷工减料地涂上草泥抹上白灰,就在这样的画板上,照着唐朝佛的样子画起西夏的神。

  凑合应付是出不了精品的。

  尊佛敬神属于意识形态方面的技术活——心诚则灵,连自己都不能感动,还能感动天、感动地?这样的投资,这样的“豆腐渣”工程,唐朝的佛看不到眼里,西夏的神更不屑一顾。因此,任风雨漫漶,随牛涂鸦,连岩羊都看不上,竟用屁股摩挲掉窟门两侧的壁画。

  研究西夏语言文字、政治、经济、军事、历史等方面的人很多,但研究西夏壁画的人很少。

  很少不等于没有,学者刘玉权便是很少中的一员。

  刘玉权写过一篇很长的西夏壁画论文,很全面很严谨,专业得让非专业人士看得稀里糊涂。

  但他有些话说得很有道理。

  可能是西夏画匠未经岗前培训就操刀上阵。西夏早期壁画抄袭了唐代壁画的内容——佛经人物及故事。在构图方面学唐代也没有学像,画面虽也“满”,但没有唐代壁画那样饱满,而且差了动感,少了生机。人物造型 “千人一面”,缺乏个性,佛教偶像造型完全是汉人模样,没有一点像党项族人。画面色彩清冷静穆。给人以平庸、板滞,缺乏神韵,缺乏艺术感染力的感觉。

  看来,岗前培训是重要的,东施效颦是不行的,不创新是要挨骂的。

  西夏画匠“照唐朝的佛画西夏的神”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情。

  刘玉权说:“南北朝隋唐时期,是中国佛教艺术的全盛期,各方面均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唐以后,它按照世间一切事物的发展规律,自然地由盛转衰,走向下坡路。西夏时期正处在下坡途中。其壁画就艺术性而论,理所当然地难于同南北朝隋唐时期相媲美。”

  也就是说,唐朝壁画成了一个标杆,西夏画匠超越不了就只能进行模仿。但只有在模仿的量变过程中才会发生创新的质变,所以,我们要理解西夏画匠,不要苛求。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

  西夏王元昊祖先原先不姓李,而是复姓拓跋,拓跋家族的李姓从何而来?是唐朝李家皇帝赐的。李元昊称帝后,为了和宋朝皇帝平起平坐,分庭抗礼,不仅在壁画上绘有龙凤图案,而且要扯起一张虎皮吓人,很可能恬不知耻地说自己是唐朝李家皇帝的后代,等等。

  这样的噱头很多人干过多次。

  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在写简历时,很想把自己的祖先写成理学家朱熹,后来考虑到自己是放牛娃出身,还干过几天和尚,就没好意思写进去。

  前几年,陕北一个姓李的念书人研究了自家的家谱后,宣布自己是李自成的后代,而且李自成还是李元昊的后代,因此自己是李自成的孙子也是李元昊的孙子,云云。

  哎哟哟!鸡皮疙瘩浑身起。

  李元昊傍上李唐大款后,便要求画匠“祖宗的东西不能改”,可惜画匠画得形也不似神也不似,把佛画成了“四不像”。

  真正的原因是,西夏公司刚刚成立时,忙着砍人抢地盘,还没形成自己的企业文化。抄赵宋公司的文化,害怕人家说是侵犯了知识产权,还害怕模仿得太像把自己打扮成人家的小老婆。那干脆就抄李唐公司的吧,反正它已经倒闭了,没人闹事找茬,说不定还落个复古的光环。

  这才像个王朝的样子

  西夏王朝虽然建都于宁夏,但遗存下来的壁画珍宝却不在宁夏。

  西夏壁画珍宝在哪里?

  它在莫高七十七个窟里,它在榆林十一个窟中,它在俄罗斯冬宫博物馆里。在那里,才能看到真正属于西夏王朝的壁画。

  遗憾的是,记者没去过这些地方,没有身临其境地感受这些艺术美。

  幸运的是,在宁夏博物馆里,记者看到了这些艺术珍品的复制品。

  《犁耕图》:农夫右手扶犁,左手扬鞭,这一鞭下去,抬杠二牛四前蹄仿佛都要迈出画面来……

  《女供养人图》:那女子,头戴桃形帽冠和金步摇,面容丰腴胜似胖贵妃,内穿百褶裙,外着交领长袍,双手合十持一支莲花,端庄地好似披一身鹅黄的春柳。

  在吴焕宇临摹黑水城出土的西夏绘画作品展厅里,《金刚亥母》扭动红色而细长的身材,跳着怪异的舞蹈,脚尖竟然踩在一个平躺在地上的人身上,左右各三个女子在伴舞……。简直是一出超女歌伴舞场面。

  早期的动荡尘埃渐渐落地后,西夏人开始以自己的形象为原型塑造佛教偶像。人物面部造型一般为长圆形,腮部肥大,修眉,柳眼,高直而修长的鼻准,身材比较高大修长。这样的偶像不再是汉族人的形象,而是党项人的特征。

  西夏人终于找到了自我。

  西夏人成熟了,善于宣传自己了。

  他们直截了当地在佛像上画上自己的面貌和气质,还要在自己的画像旁边,用西夏文书写上题名。成年人无论男女,一律画得身材修长高大。特别是男像,均圆面高准,两腮肥硕,体魄魁伟,加上别具特色的民族服装和佩饰,将党项人彪悍尚武、粗犷豪爽的民族风格和民族气质充分表现出来了。

  西夏人成熟了,善于运用辩证法了。

  西夏晚期许多水月观音图中观世音菩萨的造型,既庄重大方,雍容华贵,又慈祥仁惠,萧洒俊逸。既使过于庄严肃穆而神密的“神”不要距人间太远,让人感到高不可攀,不可亲近,从而失去人们的信仰;又不能让“神”,和人毫无区别,没有超人的力量,也同样会失去人们的崇拜信仰。

  西夏人成熟了,不再沉溺于佛经教义和经变故事中,画匠留意身边的现实生活,毕竟实实在在的生活比看不见摸不着的神话亲近的多。

  在榆林窟壁画中,有许多描写西夏社会农业和手工业生产场景的小画面,如犁耕图、踏碓图、酿酒图、锻铁图等。

  这些壁画中的西夏劳动人民,与上层的贵族官僚形象相比,贵族高大魁伟,平民瘦小纤弱。西夏统治阶级的尊卑高下观念竟然如此作贱人,画个画都要显摆。

  这个时期,西夏美术事业空前繁盛,连盗贼、俄罗斯冒险家科兹洛夫都惊叹不已:“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幸福的时刻,当我们一打开画卷,立即被那庄严的坐像所吸引,佛像沐浴在淡蓝和粉红色的光芒中。从这些神圣的佛教遗宝中,散发着栩栩如生、意味深长而又真实的东西。我们无法移开视线,他们如此美好,无与伦比……”

  这才像个王朝的样子。

  唐僧取经少了八戒沙僧

  李元昊除了说自己是李唐的种,还说自己是猕猴的种。这样,你就不难理解中国最早的 《唐僧取经图》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夏壁画中,而且比小说《西游记》早了300多年。

  与《西游记》不同的是,壁画中只有唐僧和李元昊的猴哥——孙悟空。

  在安西榆林窟5个西夏壁画窟中都出现了唐僧取经的画面。

  第2窟中,观音坐在金刚宝石座上凝神遐思。河对岸,光头大耳的唐僧面容丰腴,身披袈裟,双手合十朝观音膜拜。孙悟空猴面人身,左手牵马,右手抬起向前瞻望。

  第3窟中,可能是唐僧走累了,面带疲倦朝着河对岸的菩萨礼拜。孙悟空学着师傅的样子膜拜,很是虔诚。白龙马精神抖擞地驮着从印度取回真经。

  第29窟中,唐僧和孙悟空向一位白衣仙人礼拜,但白衣仙人是谁不得而知。

  唐僧取经图缘何没有八戒和沙和尚呢?

  不是猪八戒忙着在高老庄娶媳妇没来,也不是沙和尚在流沙河当水怪忙旅游产业。而是那个时候,民间传说还没把他们生出来。

  《西游记》中唐僧师徒其实代表着一个人的五种状态,五个人物性格才能凑成一个完整的人。

  唐僧代表着革命理想和进取的心,代表着“发展才是硬道理”的主流。

  孙悟空代表着能力,前进道路上的艰难险阻要靠能力去解决。

  猪八戒代表着人性中的惰性和欲望,好吃懒做人的本性,喜欢散伙回高老庄过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毕竟革命是一件苦差事。

  沙和尚代表平庸,人的一生不可能天天都精彩,平庸是人生的常态,再优秀的人一生也只有那么几步会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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