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艾石窟,深隐千年的极乐世界


2014/9/8    热度:2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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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千年的等待只为一个有缘人的到来!

  公元1999年4月,牧羊人阿布来提在距库车县70公里的克孜里亚大峡谷中发现了一处孤存的石窟。昔日的佛教徒,在这峰谷交错的荒境开一方净土,洞窟里的极乐世界是他们一生的藏蓄,而他们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在1300年后的今天谁能释解?

撰文、摄影/尚昌平

  或许,千年的等待只为一个有缘人的到来!
  山羊是荒山里的灵物,时行时憩,带着迷茫的牧羊人阿布来提走进狭隘的山谷,那条长达五公里的峡谷他从未走过,山羊顿停在峡谷出口的砾岩上望着对面的山崖,屏面矗立的陡崖上端是一处凿挖的洞窟。当牧羊人阿布来提提心吊胆地从陡崖一侧回到地面时,山羊已不知去向。公元1999年4月,牧羊人阿布来提在距库车县70公里的克孜里亚大峡谷中发现了一处孤存的石窟,其后不久,被正式命名为阿艾石窟。


  曾经的避世修行之所

  在库车以北的山区地带,由于受地质新构造断块升降运动的作用,大约在地质第四纪的早更新世,独特地貌格局就已基本形成。县境北部海拔4000米以上的峰坡终年积雪,受冰川融水侵蚀,山峦逐渐被深切成河谷,海拔1600米的克孜里亚峡谷位于前山区地带,岭坡岩层形成怪石嶙峋的景观。

  沿着库车河溯河北上,山体逐次升高,赭红色的山崖表层布满碎石沙砾,山间偶尔可以见到簇生的野生植物。“克孜里亚”的原意是“红色山崖”,泛指这一带的群山,我面前的峡谷原本无名,发现了山间的石窟,当地人就将此处称“克孜里亚大峡谷”,尽管在这一带山区赭红色的峡谷并不罕见。

  库车这个地方的地理环境很特别,有山而不高,有河并不多,屺秃的山峦看似荒凉,但峰回路转之间总会有林木扶疏的环境,这对修行的小乘教僧众而言,既能苦其心性,又无饮水之忧,栖隐山林也就不足为怪。

  现今已发现的石窟600余座,但这并不是全部,因为石窟分布极广,可以说是无山不窟。我时常见到山崖上凋敝的洞窟,这些洞窟有时被我临时用作歇脚之处,也许就是这个缘故,我对小乘教派的僧众情有独钟。

  佛教盛行于龟兹是有历史渊源的,昔日的龟兹国不仅因为处在东、西方往来的交通路口,也是一个人文思想汇聚交流的地方。公元一世纪末,小乘教派“说一切有部”传入龟兹,最初的小乘教僧众,可能是一些来自犍陀罗地区的大月氏人。那条佛传之路要翻越崎岖绵延的兴都库什山,穿行荒凉的戈壁沙漠,但对那些传经布道的僧众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他们的先祖是世居祁连山一带的大月氏,他们在走着一条回归之路。磨难的经历赋予了小乘教派僧众坚韧的秉性,至今遗留在龟兹境内的佛教洞窟,记录了佛教东渐的历史。

  小乘教避世修行,目的是修成罗汉正果。如果说逃避今生是一种无奈,小乘教是以牺牲今生换取来生,熬炼肉体换取不再坠入深渊,并以无数个轮回拯救自身,最终达到理想境界中的永恒,那个目的实在是遥遥无期。

  当小乘教僧众还在山中时,大乘教僧人已受宠于龟兹王宫,最初大乘教的戒律并不十分严苛。与小乘教修行宗旨不同,大乘教相信缘法,一朝顿悟,即可成佛。大乘教僧人顺则居于都市,起佛刹园林于闹市,逆则息隐林泉,清享佛教徒的供奉,这一修行宗旨和行为方式使大乘教存而不亡。前者是避世独修,后者则聚结于佛堂,不仅选修佛法的方式不同,修行的动机和鹄的也大相径庭。当时,也有随大乘教游方不归的僧人,受大乘教派的影响,他们已不是昔日耐受清苦的佛门弟子,小乘教衰落的趋势已不可避免。

  因此,当我看到崖壁上空旷已久的洞窟时,既为小乘教僧众心如磐石的苦修而动容,也为他们最终陆续走出洞窟而生悲愿,或许,仅仅因为那种独自修行的方式暗合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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