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广济寺金印之谜
2014/9/8   热度:1763
芜湖广济寺金印之谜 (一) 芜湖广济寺,这座千年古刹的上空始终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问号,如同游荡的幽灵久久地挥洒不去,凭添了它周遭的神秘氤氲。 古刹位于芜湖大赭山的南山腰,始建于唐朝末年的公元896年前后,初名永清,比全国最早建于山西盂县的永清寺晚了305年。但在芜湖,它在兴筑时间上,仅次于东晋时的吉祥寺,堪称芜湖寺观第二。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即公元1010年前后,永清易名广济,透露出佛教广济众生的教义。在全国有此称号的庙宇颇多,比如安徽的马鞍山、河北的宝坻、山西的五台山、辽宁的锦州和首都北京等都有名叫广济的庙宇。其中位于北京市阜城门内的广济寺还是中国佛教协会的所在地。凡到过这些同名庙宇的人都会发现,芜湖的广济寺独立特行,在佛殿的设置上与它们有着很大的不同。人们不禁要问,有哪些不同的地方呢? 一般的广济寺仅有3个大殿,依次为天王殿即弥勒殿,正面供奉着弥勒佛像,后背倒座供有佛教的护法——韦驮菩萨;药师殿即延寿殿,正中为药师佛像,座后立着华严三圣像,两壁厢是二十四尊天王立像。也有的置圆通殿,专门供奉南海观世音菩萨像;大雄殿,从右至左供奉着三世佛,即过去世的阿弥陀佛、现在世的释迦牟尼佛和未来世的弥勒佛。芜湖的广济寺与它们有两大不同:一是大雄殿内供奉的菩萨发生了变化。殿中的三尊佛像,正中为释迦牟尼,有迦叶和阿难两大弟子两旁侍立。左边为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琉璃光佛,右边为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两壁厢为十八罗汉和文殊、普贤菩萨像。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像被置于壁后。二是在三殿之上又增置了一个大殿,称地藏殿。地藏殿在两旁护有铁链的陡峭的88个石阶之上,内供四尊金漆一式、号称幽冥教主的地藏菩萨像,地藏左右是闵公长老和侍者道明像;两壁厢有躬身侍立的十殿阎罗王像,前右侧则是判官和药叉立像。据史书记载,芜湖的广济寺的设置与全国其他广济寺在清代咸丰朝,即公元1851至1861年之前并无二致,以后才发生重大的变化。其原因何在? 答案据《芜湖县志》所说,是“仿九华制度”。在破解这个谜底之前,有必要介绍一下清代咸丰朝即1853年后太平军占领芜湖时的情况。公元1853年,太平军进驻芜湖。这个信奉着自编的“上帝教”的军队并不慈悲为怀,仁爱为人。他们在洪秀全的指令下,将历朝历代沿革下来的儒学学宫拆毁,将孔子塑像丢进茅厕,并把学宫作为宰猪杀羊的场所。所有的庙宇和道观都被他们焚毁殆尽,有关的人也赶尽杀绝,其目的就是突出洪秀全自编的上帝教,突出洪秀全一个人。芜湖的广济寺也在这期间与芜湖其他的庙观一样被焚毁,赭山南山腰上狼籍一片。事平之后已到清朝同治和光绪间。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有人提出重新恢复芜湖的吉祥、普济、能仁和广济四大佛寺的昔日光彩,获得了当局和众多善男信女的赞同,就在这时,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改变了芜湖广济寺修旧如旧的原则。这是件什么事情呢? (二) 答案是九华山的镇山之宝——九龙背纽金印早已落户到芜湖广济寺。这颗砂金铸就的金印,方三寸六,重8斤半,老秤为8斤8两。印面四周有飞龙九条,正中刻有“地藏利生宝印”篆文,印柄上镌有玲珑生动的九龙环绕狮面的立体浮雕,印边有唐至德二年字样。据传是公元757年笃信佛教的唐肃宗李亨在平定安史之乱后颁敕给九华山一个名叫金乔觉的和尚的。金乔觉何许人也?他有何德行能享受如此殊荣? 金乔觉俗名金守忠,据唐代费冠卿《九华山创建化城寺记》碑文和《走进九华胜境》一书记载,这个昔日新罗国今日朝鲜的圣德王金光兴的长子,十分英武,“项耸奇骨,躯长七尺,而力倍百夫。”18岁时即被他父王派遣到唐朝京都长安,当宿卫。玄宗李隆基龙心大悦,特地“赐宝帛以宠之”。开元五年即公元717年,21岁的金守忠受母亲急召回到新罗国,第二年即瞒着父母来到釜山,隐姓埋名,拜师出家,走了一条昔日释迦牟尼、达摩和传说中的清代顺治皇帝曾经走过的道路。公元719年,他渡海来到中国求法修行,先后卓锡过中国颇多地方,最后在九华山一个山洞里单辟了一个无限寂寞的丛林道场。公元756年是唐至德元年。这年秋天,一个名叫诸葛节的青阳县乡绅与几位朋友登山作秋游,在东岩石壁下的一个洞中发现年已花甲的金守忠,正闭着双眼,坐禅入定,“其旁,折足鼎中,唯白土少米,烹而食之。”大家见“和尚苦行若此”,都感动得“投地号泣”。消息传开,青阳县父老乡亲,“闻者四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买下了一块山地,伐木筑室,营造了一座美仑美奂的化城寺,请金和尚担任主持。苦行僧金守忠的事迹也打动了迷恋佛教却不愿出家的肃宗皇帝,于是,一颗九龙背纽金印在公元757年颁敕下来。金守忠的法号金乔觉也在人世间传开。这期间,金乔觉的两位舅舅昭普和昭佑奉姐姐之命前来劝说外甥回家,结果劝人离者反被人劝留。他们也留在九华山修行终身,是为二圣殿的由来。仔细观察那二圣的塑像,可看到这两位圣者还穿着中国唐朝时的新罗国的官服。倒是金乔觉身边的一个小僧倍感寂寞,绝意还俗回家。金乔觉听后为他收拾行李,亲自送下山去,并口吟《送童子下山》七律一首,收入《全唐诗》中,字里行间,情真意切:“空门寂寞尔思家,礼别云房下九华。爱向竹栏骑竹马,懒于金地聚金沙。添瓶尽底休照月,烹茗瓯中罢弄花。好去不需频下旧,老僧相伴有云霞”。金乔觉还有一首七律收入《全唐诗》中,讲的是他抛却荣华富贵、化缘求米的事,诗名就叫作《酬惠米》:“弃却金銮衲布衣,浮海修身到华西。原身自是酋王子,慕道相逢吴用之。未敢扣门求他语,昨日送米续晨炊。而今飨食黄精饭,腹胞忘思前日饥。”唐建中元年即公元780年,池州太守张岩崇仰金乔觉的高风,“施舍甚厚”,一时应者甚众,从此,九华山化城寺香火日盛。这时,金乔觉已是84岁的老人了。公元794年是唐德宗贞元十年。这年夏,虚龄99的金乔觉“忽召徒告别”,在留下3年后重新回到你们当中的遗嘱后,端坐园寂。园寂之际,据他同时代的费冠卿记载:九华山“山鸣石陨,百鸟哀啼,寺中扣钟无声堕地。”众僧徒将他的尸身以盘坐的形式置于一个缸中,3年后的七月卅即金乔觉的生日这天,大家打开坐缸,但见缸中的金乔觉“颜状亦如活时,舁动骨节,若撼金锁”。根据佛经上所说,菩萨钩锁百骸鸣,金乔觉被认为是圣人降世,“识者知为地藏示现”,“仍称其本姓为金地藏”。一代高僧终于修成正果。那颗金印也在九华山化城寺内永久地珍藏起来,成为九华山的镇山之宝。但这颗镇山之宝在咸丰年间突然从化城寺消失,有化城寺光绪十八年碑文为证。虽然碑文又说光绪十八年即1882年在疏浚青阳县河道时找到这颗金印,但这显然是庙宇方丈的诳言,目的是抚慰广大的香客和居士。因为现如今九华山的12颗地藏利生宝印全是仿制的,诚如九华山历史博物馆馆长冯建辉所说:这些印“都是仿制的,唐代赐的那枚至德二年的金印,现在已不在九华山了”。它在光绪(1875—1908)之前就已落户到芜湖广济寺,这也是芜湖广济寺在重修期间一改昔日风采,仿九华制度增建地藏殿和改建大雄宝殿的根本原因。人们不禁要问,唐代的金印是如何落户到芜湖广济寺的? (三) 芜湖广济寺以佛家特有的传说把金印落户到芜湖进行了一番神秘的包裹。传说是这样的:太平军攻占九华山之前,肉身殿方丈为保护这枚金印,一天夜间携带它乘一条小船顺江而下,经过芜湖江面时,突然乌云翻滚,狂风大作,汹涌的波涛把小船掀翻,方丈连人带印落入大江之中。在水中挣扎时,他似乎看到一个浑身被金光笼罩的菩萨立在自己面前,笑着对他说:“莫惊慌,我是金地藏,多谢你保护九龙背纽金印的好意。依我之见,此印还是保存在芜湖为好。”等到方丈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被江浪推到岸上。也就是在这天夜里,芜湖广济寺当家和尚也梦见金地藏,要他在七月卅那天清晨到江边去。到了这年七月卅清晨,广济寺当家和尚在江边设案焚香,对天祷告。顷刻间,只见平静的江面涌起一阵巨浪,一个硕大无比的乌龟背驮金印浮了上来,慢慢游向岸边,刚一近岸,就用力翻了一个身,金印落到沙滩上。从此,九龙背纽金印就进了芜湖广济寺。 传说显然是虚妄的,但金印却实实在在地落户到广济寺内。康熙、 乾隆、嘉庆年间的《芜湖县志》没有关于金印的记载,唯有民国八年《芜湖县志》才出现“世传金印,宝若连城”的字样。在广济寺内那块光绪年间的碑文上,我们寻找不到如何传入的答案,只知道庙宇重修完毕之后,在七月卅地藏菩萨诞期,到寺进香的香客成倍增加,小小的广济寺盛况空前。看来传入的缘由,已经伴随着当年广济寺方丈的园寂,成为千古之谜了。这枚金印为广济寺带来了无限的风光。从此,“凡朝九华者,必先于此进香。”用九华山佛学院客座教授费业朝的话来说:“九华山的香客们,在上九华山之前,一般都在芜湖广济寺先去朝觐一番,广济寺的老和尚会来安排他们到九华山,他们住在九华山哪一家寺院,是由广济寺的和尚来安排的。”一枚金印把广济寺的地位大大提升,以致于使它享有小九华和九华行宫的称誉,因此必然被广济寺历代当家师视同性命,不肯轻易示人,也很少启用。只是在每年农历七月卅地藏菩萨生日和每年农历除夕时才破例。因为地藏生日庙会,需要在香客们的香袋上盖上金印,作为上九华的凭证。农历除夕招收新的僧尼,也需要在出家人文凭即度牒上盖印予以承认。有人会问,如今广济寺给香客香袋上和出家人度牒上盖的是金印吗? 答案是予以否定的。金印在传到芜湖广济寺后曾历经艰险。1937年底,一队全副武装的日本军闯入到广济寺,逼着首座和尚昌明交出地藏金印。早就看出日寇野心的昌明,还在日军把驻芜湖司令部设在广济寺附近的赭山之时,他就带了几个可靠弟子把金印藏在僧房的地板下面。如今面对日军军官把军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威逼,他率领众僧齐声诵佛,表现出中国和尚不避斧钺的木人石心。日寇在遍搜全寺一无所获后,只得悻悻离去,金印在逃过刀兵之灾后,又成为盗贼追寻的目标。1948年秋末的一天晚上,当全寺僧众歇灯休息不久后,突然广济寺被报警的锣声惊醒,地藏金印被盗贼劫走。方丈率众和尚奋起急追,盗贼情急中将金印抛到放生池中。广济寺的金印终于有惊无险地保住。不得已,当家的和尚决定派人到上海仿制一枚铜质“地藏利生宝印”,以备平时之需。很可能在仿制铜印时,工匠没有看到金印,只是听人口述;也可能是当年到上海刻印的和尚文化水平较低,致使这枚铜印印柄只是一个孤零零的龙头立体雕像,艺术价值远不如金印;而且印边上“唐至德二年”几个字被错刻成“唐治德二年”。从此,香客们香袋上和僧尼的度牒上的印记,就由这枚龙头印代替了。金印被真正地珍藏起来,除了当家和尚几个人外,谁也不知道它藏在何处。有人会问,文革大动乱期间,金印遭劫了吗?如今这枚金印又藏在何处? 答案是文革期间,广济寺遭到彻底破坏,藏经仅存有残本,佛像和寺内文物全被打碎和偷盗,但金印却被广济寺方丈送入财政局国库内收藏起来。如今金印又转藏在公安局特辟的保密库的保险柜内。保险柜需要几个不同单位的领头人同时将不同钥匙插进锁眼才能打开。因为金印不仅是镇山之宝,也是芜湖的镇市之宝,更是中国乃至全世界的佛教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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