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东林寺碑
2014/9/8   热度:866
复东林寺碑 佛之心,以空化执,智化也;以福利化欲,仁化也;以缘业化妄,术化也;以地狱化愚,去刂化也。故中下之人,闻其说,利而畏之。所谓救溺以手,救火以水,其於生人,恩亦宏矣。然用其法,不用其心,以至於甚,则失其道,蠹於物。失其道者迷其徒,蠹於物者覆其宗,皆非佛之以手以水之意也。为国者取其有益於人,去其蠹物之病,则通矣。唐有天下,一十四帝,见其非理而汰之。而持事之臣,不以归元返本,以结人心,其道甚桀,几为一致。今天子取其益生人,稍复其教,通而流之,以济中下。於是江州奉例诏。余时为刺史,前访兹地。松门千树,岚光熏天。蜩ィ、湍鸣、松籁泠然可别。爱而不剪,利以时往。至是即善而复之,民物之困,不可横赋。得旧僧正言,问能复东林乎?曰:“能。”即断其发,佳而勉之。又命言择其徒,得二十九,以隶其下。皆心生力完,臂股相用。言则随才赋事,分命告复,所至响应。下虔江之木,鸠食访工,陶土冶铁。 匠成於心,授规於手。日而不笠,雨而不屐。爨饪煮汤,优犒执艺。若殿若厢,若门之三。若阙之左右为塔,若讲若食,若客之馆,若库若楼,若厨激飞泉而注於ň钅多之间,若梁於武,若亭临於白莲,若僧之房,若圣之室,若突据胜,若却居幽。奇可不寻,雅不出位。则为间三百一十三,为架一千八百七十六。为楹为梁,为栋为桷,为牖为阖,为屋之事数,为级砖,为盖瓦。凡役工合六十五万三百二十八。端明,严若有主。 大中六年二月十四日,言命以图及其备录,访余为刻石之文。且曰:“自远公至今若干岁,而传法之地灭矣。赖君复之。君宜主书其事。”余则曰:“复之者上也。主其事而书之,於言公不辞。”余尝观晋史,见惠远之事。及得其书,其辨若注,其言若锋,足以见其当时取今之所谓远师者也。吾闻岭南之山,峻而不秀;岭北之山,秀而不峻。而庐山为山,峻与秀两有之。五老窥湖,悬泉坠天。 亢香药灵,鸟闲兽善。烟岚之中,恍有绛节白鹤,使人观之而不能回眸也。且金陵六代,代促时薄。臣以功危,主以疑惨。浔阳为四方之中,有江山之美,惠远岂非得计於此而视於时风耶!然鸷者抟膻,袭者拘素,前入不暇,自叹者多。 则远师固为贤矣!是山也,以远师更清;远师也,以是日更名。畅佛之法,如以曹溪以天台为号者,不可一二。故寺以山,山以远,三相挟而为天下具美矣。今言师愍佛之法,推远之心,修废之勤,任其事不宰其功。让功於义明,义明曰: “余何能,言之绩也。”让功於建省,建省曰:“某何能,言之力也。”让功於境以缗物,元谏以众材,清特以播植,景仁以化施,皆曰:“某何能,言之方也。”非言不显义,非义不显言,推与让至於是而不宏大敏固始终一致者,未之有也。移之於邦国之理,何故不成哉!铭曰: 万窍怒号,群波猛起。刑戮不加,仁义莫止。有得佛心,则灭诸炽。慧以性生,性以悟理。山增惠台,鉴辟妄轨。根深则定,叶茂则死。可用理人,不独养已。峨峨匡峰,矫矫惠子。梁以崇山,津以江水。不骞不竭,吾道曷已。上复其道,吾以塞诏。惟师正言,勤以克肖。四五年来,休功再绍。推能与类,类以言妙。不曰良能,就臻此要。山川不改,旧物复新。诫汝其徒,诞将又沦。
柳公权正书,崔黯撰文,石在江西庐山。此碑宋时就因遭火而剥落,清代断裂,元朝有摹刻本。此碑虽是柳骨挺拔,但风棱已由外射转入内蕴。随着年岁的增长,斩钉截铁外露的锋芒也相应减少。此碑字间空白颇多,一种心灵之光仿佛荡漾在字里行间。
柳公权是为帝王、大臣书碑,刻工选择极严。比如多次为柳书刻碑的邵建和、邵建初兄弟,就是两位造诣精湛的雕刻家。柳书的体骨风韵,在他们的刻刀下逼真地得到再现。
复东林寺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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